23：他刻意忽略心底的异样感觉
叶乔沉默了许久。
这个眉眼清浅的青年定定地看着苏向暖，眼里倒映着她有些慌乱的样子，忽然就笑了起来，嘴角两个浅浅的梨涡，笑容温暖：“暖暖，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他叹了一口气，散在空气中，带来若有若无的惆怅。
然后上前一步，将来不及后退的苏向暖抱在怀里，低下头，声音有些含糊地说：“你知道的，我有心理准备。”
是。
叶乔是那样心思缜密的人，除了在治疗右手这件事上总和苏向暖闹别扭，故意隐瞒自己的症状以外，其他任何时候，都比苏向暖的心要细腻。
有多细腻呢？大概是，从一个人的眉梢眼角偶尔流露出的情绪，就能迅速做出剩下的反应，让苏向暖忽略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对不起。”苏向暖机械般地说，也只能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字，“对不起。”
叶乔不知道抱了她多久，直到最后苏向暖身体都麻木了，这才松开手，朝着苏向暖露出灿烂的笑容，眼神清湛，忽然掐着苏向暖的腰肢就将她举在空中，然后转了好几圈，大声说：“暖暖，别怕，都有我！”
苏向暖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人啊，现在到底是开心还是难过，怎么总是这样笑，没心没肺的，好像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样。
她点了点头：“嗯，有你。”
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原先还以为这个回答可能会分离他们之间的感情，没想到会这样容易，也这样简单。
苏向暖伸出手掐了掐叶乔的脸，说：“没有婴儿肥了。”
早些年认识叶乔的时候，他的脸还不像是如今这样瘦削，两颊还鼓鼓的，带着些肉感，苏向暖取笑他，他就故作气愤地说这是婴儿肥，恨不得天下皆知的样子。
从苏向暖没看见的角落，一辆迈巴赫缓缓驶离。
慢慢摇上的车窗后，一双孤狼一样狠戾的样淡淡地盯着那两个相拥的男女，一双好看的
丹凤眼中不辨情绪，毫无波澜，无悲无喜。
他唇角紧崩，却没有说半个字，冷冷地关上了窗户，眼睛却不从苏向暖的身上移开半分。
薄悦在后座抱着个布偶兔的娃娃，嘴嘟嘟的，自顾自地玩闹着，一会儿举起布偶兔的爪子，一会儿又拽着它的脚，注意到了薄生的异样，大眼睛忽闪忽闪地问：“哥哥，你在看什么呀？”
薄生淡淡地移开眼睛，说：“没什么。”
他刻意忽略心底的异样，将那并不明显的不快压了下去，面上依旧没有表情，冷淡至极，只是望着后面坐着的面容精致的妹妹的时候，眼底如冰水融化，带着几分暖意。
心情烦躁地扯了下领带，露出精致的锁骨来，凌乱又性感。
“哦。”不再过问，薄悦乖巧地低下头，余光却朝着车窗外看去，这一眼，正好望见了笑的开心的苏向暖。
薄悦无声地开口，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呀，原来是因为她啊。
26：布偶兔被扯的七零八落
又是这个女人，苏向暖。
薄悦唇中发出啾的一声，清脆如同黄莺，模样娇俏又生动，笑盈盈地望着薄生，双手托着脸：“哥哥，开车啦，悦儿饿了，想吃东西啦。”
这一声把薄生所有的思绪给扯了回来，他淡淡地收回目光，嗯了一声，修长有力的手扶上面前的方向盘，垂下来的额前几绺发丝遮挡住了他的目光。
薄悦嘴里哼着轻松愉悦的歌曲，不知道是什么调子，很是好听，婉转动人。
薄生忽然问：“你唱的是什么？”
他听的不太清楚，因为薄悦的声音很小，嗡嗡的，像是苍蝇一样，又小又含糊，听的不太清楚。只是觉得旋律很有些熟悉，就开口问了一句。
薄悦动作慢了一下，抱着怀中的布偶兔，细声细气地回：“是童谣哦。”
——谁杀了知更鸟。
薄生听见是童谣便没有太大的情绪，手又回到面前的方向盘上，开着车缓缓离去。
随后薄悦不再唱了，低下头，半边
的发丝遮挡住了她的脸。
怀中的布偶兔，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肚子里的棉絮全被掏了出来，扯了个七零八落，凌乱又疯狂。
就像是人肚子里的内脏。
***
叶乔抱着苏向暖不知道多久，力气似乎都还没有用尽。
苏向暖忽然心头有些疑问，怔怔地望着叶乔，说：“放我下来。”
她收敛了自己的笑容，看起来就不是那样随和了。她长相单是拆开来看，样样都很精致，唯一不足的怕是那双眼上挑的太厉害，在她不笑的时候，就显的很有一些凌厉。
叶乔用左手将她放了下来，右手依旧无力地垂着。
他的神情很有些奇怪，似乎很是诧异苏向暖为什么突然不笑了。苏向暖定定地细看着，忽然弯弯眼睛，说：“我怕你抱着我太累了嘛，放我下来，在空中吊着我也很难受啊。”
原来是这样。
叶乔也笑了起来，伸出左手在胸前做了个绅士的礼仪，弯下腰，声音慢慢地说：“为女士效劳。”
苏向暖心头满是疑问，如今也顾不得和叶乔再说话，只说自己要去工作了，努力装做镇定的模样，挥手告别，然后慢慢地踱着步子离开。
叶乔微笑着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睛里，深沉若海洋。
他眸中的情绪实在很难辨认，像是愉悦，又像是怀念，更多的，让人看不清，也道不明。
直到苏向暖的身影在这个停车场转角离开了，再也看不见了，这才慢慢收回目光，眼神淡淡，像是什么都放不进眼中。
***
苏向暖感觉自己的心砰砰地在跳，一个劲儿的跳，怎么也止不住，用手去摁都不行。
她方才忽然注意到了一个平日里从来没有看见过的细节：叶乔抱着她的时候，用了右手。
虽然后来主要还是用左手在抱着她，可是那右手上传来的一瞬间有力的劲道，怎么也让人忘记不了，记忆犹新。
苏向暖停下了步子，静静地立在那里。
她伸出手，低下头，神色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右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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