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暖咬着唇不说话。
半晌后，她低下头嗫嚅着说了一句：“我行。”
薄生慵懒地瞟了她一眼，指腹暧昧地在苏陌然的颈窝处流连，漫不经心地开口：“你行什么？”
苏陌然娇笑着闹他，口气带着三分埋怨七分撒娇：“好痒，薄生哥哥你不要再这样了，我要生气了！”
苏向暖忽然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是多余的。
她想退缩，从这里远远地逃离开来。
可是又怕，没拿到钱回去还债。
“我……我，上的了台面。”苏向暖鼓起勇气，用手指着自己，声音颤抖，“我、我是苏家的女儿，自小就被培养，可以去做伴娘……”
薄生嗤笑，补充：“曾经。”
对。
曾经是苏家的女儿，如今，什么也不算。
天上的云跟地上的泥，从来都不会混淆它们之间的区别。
跟卖猪肉一样，在这里使劲儿推销自己，还特害怕自己卖不出去。
“曾经苏家的女儿，去夜色天堂，”薄生低笑，尾音撩人，语气淡淡却带着轻蔑，“嗯？”
他的态度很明确，不太想理会苏向暖。
看一眼就忍不住想起苏向暖曾经做过的事，觉得心头有些不舒服。
苏陌然没说一句话，模样娇俏地同他打闹，忽然抱怨了一声：“你捏疼我了。”
等到薄生松开手的时候，
苏陌然白皙小巧的下巴上浮现了青紫，虽然较为浅淡，疼痛却很清晰。
苏陌然不满地蹭蹭薄生的胳膊：“没轻没重！”
苏向暖心头一跳。
薄生很少动怒，也几乎没有这样用力的时候。
她禁不住痴心妄想：难道是因为她的缘故吗？因为苏向暖在这里，所以他心神大乱，才忍不住下了重手？
“薄生哥哥，我……”
话未说完，薄生就缓缓低头，薄唇落在苏陌然的下巴痕迹处。
轻轻擦过，留下旖旎暧昧。
他淡声开口说：“还疼吗？”
苏陌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闹的羞怯不已，抱着薄生的胳膊，软软抱怨说：“你坏。”
苏向暖唇角的笑意僵硬。
眼前这两个人当真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只顾打情骂俏。
方才的一切……还是她自作多情了。
忍了又忍，苏向暖轻声开口：“薄生哥哥……”
她这副模样委实太过狼狈，宛若落水的狗。
以往鹿一样的眼眸黯淡，再也没了往日的光芒。
这样的苏向暖落在苏陌然的眼中，当真是痛快的很，心头止不住地有一阵一阵的快意感觉！
但苏陌然面上却是害羞且无辜的，拽了拽薄生的袖子，蹙着眉头说：“薄生哥哥，别这么说，或许暖暖真的有什么事呢？”
苏向暖想撕了她。
每一次。
每一
次出了什么事，苏陌然都是这样。
她无辜，她天真，她不知世事。
只要有什么坏的结果，都是苏向暖的错，都是苏向暖造成的！
“你闭嘴！”苏向暖出声，胸膛起伏，“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叶乔没必要——”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苏向暖突然止声。
薄生从来都不喜欢叶乔，就像她从来都不喜欢苏陌然一样。
用个更准确的词语概括：厌恶。
这个时候，不该提他。
可是当苏向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苏陌然捂嘴惊呼，眼睛里泪水打转，委屈的不行：“叶乔哥哥真的不是我害的，暖暖，你怎么能把这个推到我身上……”
薄生用粗砺的指腹擦去苏陌然眼角的泪，低下头，侧脸俊美精致。
他冷声说：“滚。”
苏向暖怔怔地，没有回过神。
眼前薄生神情是那样熟悉，一年前要她滚出薄家的时候，他也是这样。
眉毛紧拧，眼中眸色深沉，仿佛要吞吃了苏向暖。
薄生加重了语气，有些不耐：“滚！”
看的出来他很不高兴。
苏向暖被他气势压迫着，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直到后背抵上冰凉的墙壁，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
苏向暖强撑着直起腰杆，开口提出请求：“我、我还没拿到钱……我不走。”
卑微又可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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