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剑门关镇之行,出现的意外和变数真是防不胜防。尤其这次,本抱着一心进入九棺门的我们,没能成功反遭埋伏,但最终竟侥幸逃生。反倒是杜家族人和玲珑婆子那边,他们处心积虑的结果,不是顺利拿下我们这些年轻人,反而是自食其果,这让我们一行人大感快慰。
自仙女桥回来休息两天后,无论是我,还是侯帅,或者那六个苦力高手,都恢复大半的精气神,关于接下来的行动,也有了明晰的计划和部署。
眼下,最关键最重要一点,已经不再是杜家的阻挠、算计,也不是哪个还不知道潜伏在哪的十叔,而是九棺门本身。
上次的经历,令我们大开眼界。
之后,再详查度娘,请教封水一派那个老朋友后,我更是隐约得知,我们杜家的九棺门还真的不是那么简单。
首先,它的确是存在,而且是九个机关石门,一模一样,上有九口棺材浮雕,其中凝聚千百年的阴气尸气,连玲珑婆子都不是对手,贸然闯入,等于送死。
虽然,在百度和各大灵异论坛上记录不祥,但搜集到的只言片语,加上回忆小时候父母的教导,族人的讨论,也算侧面证实这点。
再一个,玲珑婆子下场应该很惨,而失去她的杜家族人,再没有大的威胁。接下来,我便决定暂缓进入九棺门,改为先做另外两大要紧之事。
一是继续探查江琳璃下落,救她回来。
第二嘛,当然就是防范十叔突然出现,这方面,六大苦力高手中分出四人,每天守在剑门关镇——尤其是剑门关景区仙女桥附近,足可以保证。
接着,侯帅和我兵分两路,一人带一个苦力高手当保镖,就此出动。
不同的是,我去找杜家族人谈判。
失去玲珑婆子这个大支撑,如今的杜家,光靠阴险的族长杜万年,还有那个首鼠两端的三叔公杜国义,却是万万没可能和我们为敌,反倒是有概率惧怕我的实力,更怕我说出他们违背祖先意思,强开九棺门这事出去。
在我的预想中,这两人应该很容易接洽的。
而侯帅,则听安排寻找上次失去联络的小不点。那小家伙的出现绝不像是偶然,反而像是江爷给我们的一个讯号。可惜,那次没能找到他,而后几天发生一连串的事情耽误进程。
等他一出门,我这边带着一个苦力高手,按照电话中的约定时间地点,于十多年后,首次正面和杜家族人碰头。
这次,出来见我的,不是别人,正是三叔公杜国义。
我们选的是杜家大院附近一个普通的茶楼。
我身后仅有一人保镖。
杜国义就怂得多,虽然没将族长杜万年带来,但却带了十七八个杜家族长,那阵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拍古装戏的县太爷。
可我一眼瞧出,这些人没半点威慑力。
他们不懂杜家年画技术。
这些人当中,肌肉发达、像是打手的,更是没几个,更别提和我这位苦力高手较量。
对此
,我心中不屑,面色如常。
上楼前,互相还假模假样出包场的费用。
上楼后,因着十多年前的旧事,最近这几天的新仇,我和三叔公大眼对小眼,出现意料之中的冷场。
直到片刻后,侯帅发短信过来说,好像已经找到小不点。
我心中的阴郁因此化解一半。
下一秒,便主动招呼。
“三叔公,十年不见,您老身体可好?这次回来,有什么得罪之处,请您务必谅解。毕竟,大局为重,我们杜家再不能折腾。”忍着当年对他的怒气,也忍着之前被他当面武力威胁的不爽,我明面上还是保持应有的礼貌。
见我这一开场,刚才还板着脸的三叔公,也有几分不自然。过了几秒钟后,除去和我客气,更多的,却是流露出失去玲珑婆子、杜家亟需唯一有本事撑场子之人的意思。
“七歌啊,你这些年在外闯荡不少,有没有可能……咳咳,我是说,想不想回家发展一下啊?你看,三叔公这次也是带着诚意过来的。希望你不计前嫌,记着咱们杜家是一家人,千万别让七门中其他六门看笑话……”
“别人看笑话?三叔公说笑了,就像你说的,我们杜家始终是一家亲,没人敢笑话咱们的。不过,在此之前,我要确定两个事。一个,是族长那边怎么看我回来发展,再一个,玲珑长老是否回来,能否替我解答一些有关江家女神捕的事。我想,我代表江家来问,她应该不会拒绝解释?”
二楼的小隔间内,我和三叔公彼此尴尬地打了个照面。
相比我的环环相扣,步步紧逼,三叔公再没有当年的高傲,更没有之前那种不惜出手的狠辣,反而爽快答应下来。
他的言语之中,仿佛杜万年彻底想通,忘记当年对我们一家三口的驱赶,不介意我将老店开个分店在剑门关镇似的。
而关于玲珑婆子这事,据三叔公说,至今没找到她下落,怕是不好说。但她和江琳璃之间的事,他也略知一二,可以帮我到底。
最后,三叔公像是怕我反悔,还急匆匆追加一句:“江家女神捕那事,我们杜家一定全力帮忙。你放心,她中的是推背鬼碑之邪。这邪,你也知道一点的。别人不敢说,但三叔公我绝对有把握帮她解除!”
“推背鬼碑之邪?那不是杜家传说中的十八块古代石碑诅咒,怎么和江琳璃扯上关系?”我被三叔公这话惊住,再看他语态果决,眼神坚定,不像是临时想的借口,更不像是故意忽悠我的,心下更是吃惊。
真要如他所说,那杜万年和杜国义对我的意义就更大了。
原因还是在三叔公说的这事上面。
如果江琳璃中的是普通邪,只要被我们发现根源,找到她本人,自可以想法子慢慢消除。就算我不行,还有其他六门。就算巴蜀七门都无能为力,全国范围内,还有多个同行会出手的。
可现在听来,似乎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关于三叔公提及的推背鬼碑,即便是我这样的杜家传
人,所知也不多。大概知道的,无非小时候父母讲的鬼故事,说是杜家千年之前隋唐时代的祖先,因为年画技术不到家,功力不够,为求富贵,曾北上长安,拜师于当时名气最大的两大玄门宗师。
那二人在历史教科书上也有名。
一个叫袁天罡,一个叫李淳风。
借着这两个玄门宗师帮忙,我杜家祖先获得远超他自己的年画技术。但同时,也因此得到一种极为厉害的诅咒。那诅咒的咒文,便被那个祖先死前刻在十八块石碑上,留给后人当做教训。
因为杜家所在的剑门关镇地理位置特殊,加上我们一族传承的是阴人阴魂的年画,历经千百年后,又被称作推背鬼碑。
在杜家的传说中,这十八块石碑是堪比九棺门的邪异存在。
不同的是,九棺门是一种荣耀象征,而推背鬼碑,便是过分激进、为求实力提升不择手段而自食恶果的祖先的某个警告。
到目前为止,可以说是绝对无解。
比九棺门更加玄乎。
但我此时想的更多的却是,江琳璃虽然是被玲珑婆子算计,误信那个中年男人,因此中邪,可她怎么会那么凑巧,就遇到连曾祖都不曾见过的推背鬼碑,进而出事的?
这里面的文章一定不小。
本想和三叔公进一步探讨。
但不想,刚才露出急匆匆求和姿态的他,此时,看出我对江琳璃的关心和紧张,更看出我对推背鬼碑的毫无了解,竟脸色一变,立时露出高傲姿态。
“这事我说了不行,还得下次见面,让族长亲自告诉你。”
“对,三叔公你说的很对。按照杜家族规,涉及这种机密的大事,就算是您老人家,也无权随意告诉旁人的。但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见面?”
我心中恼恨杜国义的小人之心,但也不敢当面得罪他,只想着等杜万年说出这事,让我们救回江琳璃,再和他们翻脸也不迟。
毕竟是有软肋在他们手上。
想到这,我说话的语气更加恭敬,但也不想被他们一直牵着鼻子走走,因此,客气之外,也有意无意透露我和封水一派那个老朋友的关系。
听到我居然不但执掌成都老店,还和其他六门往来密切,前一秒还自负满满、自以为可以拿着我小辫子的三叔公,脸色难堪到极点。
但最终,还是留下三天后碰头的约定,然后带着比他脸色更难看的那些“打手”,就此匆匆离去。
望着这老家伙的背影,我心中无悲无喜,但对杜家的离心之感却是更多。
杜家的确一代不如一代。
连我主动的示好,不打算追究当年和现今仇恨,结果,落在人家眼里,却是成为示弱的一种。
“走吧!等忙完江爷的事,这剑门关镇,我杜七歌是一辈子不想回来。这里,没我半点留恋的。”
呼出一口浊气,对杜家彻底且绝对死心的我,带着身后那个苦力高手回到梁山人家客栈。
客栈内等着我的,除了上次错失见面的小不点,更有他嘴里说出一个惊天消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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