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的首次胜仗。
我心里无比畅快，索性打开免提，让她跟着我一起听到对话。
“小七，我们封水一派的棺材，用的是特殊材料，采集阴气尸气最浓厚的阴木阴铁，至阴至邪，一般都是给那些罪大恶极的人所用，你确定要这么做？”
“确定。我这边的某人，比罪大恶极更恶极。”
“那行，预付五万块的订金。我这边，最迟明天天黑之前，给你运过去。看你是我老朋友的份上，顺便跟你介绍一下具体的用法。此外，我们封水一派的售后服务最是完善，有任何问题，或者效果不够，随时找我。”
手机另一头，传来我道上几个至交之一的声音。
我本人对此没太大惊讶。
毕竟，封水一派本属七门之一，更是和杜家关系最好的一派，也是目前唯一能及时求援的。尽管多年来两家明面上走动不多，更因数十年前七门某次内斗，闹得大家不愉快，可有这个至交帮忙，区区一口棺材，倒也不是问题。
相比起来，身后的小雅明显惊悚许多，虽然她嘴上没表示，可从眼里能看出，这女的坏归坏，但并非绝对没破绽。
最起码，先给她一线生机，让她心存侥幸，再威胁她的生死，她果然就没之前那样倔强，那么执着求死。
“不怕你坏，就怕你不够坏。坏人不怕死但怕生，尤其是先生后死那种！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快开口，那行，等见到棺材，想落泪也没那么简单！”
和封水那边的至交谈好交易条件之后，我回身一瞧，这小雅浑身已然开始轻颤，可嘴里坚持不懈，一点没松口。
对此，我也不着急。
趁着其他朋友帮忙寻找江琳璃下落、再次打听十叔线索的时候，便将小雅关在杜家老店地下室。
凌晨睡自己的觉。
白天嘛，我该吃吃该喝喝，哪怕心里万分焦虑，也必须装出不放心上的姿态。
一开始的时候，还有点担心她可能自寻短见，更怕她被江琳璃刺穿的伤口，流血太多而亡，便找来尸香粉，以及杜家老店的急救药物，用杜家的手段给她暂时止血。
但不想，仅仅六个小时后，不到午饭时间，她就已经挣扎起来，连续敲打地下室的铁门。
“杜七歌！你个王八蛋，快点给本女神送吃的，饿死我啦！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倒我吗？我就不信，你不想知道真相，不想拿到那个贱人另一半遗书！”
“再不开门，我真的撞门自杀，让你也不好过，彻底不好过！”
“是吗？你真敢自杀，那我还有点佩服你。可惜，你早已出卖自己，从你的眼神里，我看到你比任何人都要怕死，比任何时刻都要想活。想撞门？请便。反正我们杜家的铁门多的是，撞坏一个还有一大堆。”
铁门里面，还在自称“本女神”的小雅，被我怼得彻底没脾气。
她要是昨晚上早点自杀就好。
趁我和侯帅拦截江琳璃时，小雅一了百了，我就算有一百口封水的棺材，再
有一百张杜家邪画，都没法刺激她、令她服软。
偏偏，她没这胆子。
偏偏，我历经数次诡异之事，承受太多不白之冤后，性格大变，比她更有这狠辣的胆气。
这就是我和小雅的差距。
这也注定这回是我赢！
铁门内的小雅，沉默三五分钟之后，最终投降。
她再没往日高高在上的穿金戴银的富贵气，反而满头乱发，如乞丐似的贴紧门上小窗，朝我瞪眼，用她微弱的声音说话。
“是我的错，我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引导你们的那个美女朋友，让她出事，她叫江什么……”
“说重点！你觉得你距离饿死有多久？”
“好，好。我说重点。说……给我吃的，立刻马上现在。哪怕一小片面包都行。我吃完将你想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十叔的藏身之地，何兴为什么冤枉你和那个贱……人见人爱的筱筱，都说给你听。快点，求求你快点给我吃！”
小雅是真的饿坏，再没从前的高傲姿态，也没这几天数次算计我们的那种快意恩仇，边说边朝我跪下去。
那种走到绝境的神情，令我心中有种别样的舒爽。
甚至，我本人都没有察觉，一度被视为暖男、坚持宽厚待人的我，自此以后，性格越来越阴沉，越来越变得不像从前。
而这时候，刚照顾小红吃午饭的侯帅，将她临时托付给九叔，骑着哈雷夜路德过来找我。
我正满眼愉悦、满心舒服瞧着对我下跪小雅，听到老店大门外的喊声，这才惊醒，出去汇合。
等侯帅进来，便三言两语说完刚才的事。
“爽！真特么的爽！对付这种坏女人，就得这么干。”侯帅先是一阵大赞，夸我比从前果断许多，接着又问，“你不是真的打算饿死她吧？下一步，咱们怎么做？”
我眼神眯起，随即说出早已计划好的那个想法。
听完后，侯帅二话不说，和我一样兴致勃勃。
他骑车去巷口买盒饭。
带回来时，我和侯帅打开铁门，组团进入，一人负责将还有点力气的小雅捆起来，一人故意拿着几团米饭，示威地冲她挥舞。
“快点给我吃，我，我真的要死……求求你们，求求……”小雅这种快饿死的求生表情，为求生存，不顾一切的疯婆子模样，可憎也可怜，让对她恨之入骨的侯帅都有几分不忍。
可我已无这种好心肠。
眼看侯帅就要先给小雅吃一口，让她缓一缓生机，我马上站出来阻止。接着，在他诧异之时，冲着小雅冷笑：“不要慌。我看她没到极限，或者，我们可以学影视剧的那种套路，再加点佐料。老帅，你拳头比较硬，你冲她伤口揍一拳，让我们这位女神多年的美女，更快放弃无谓的撒谎。”
“你说啥子？她都快饿死，还来一拳头？七歌，这太残忍……”侯帅被我说的话震惊，一时间，有点犹豫和呆滞。
我有些不满他的仁慈。
但总不能怼自家人，因此，干脆换我上去，不给小雅机会求饶，便一脚狠踢向她被
江琳璃刺过的那个部位。
啊！
小雅惨叫起来，本已止血的伤口，再度流出大片触目惊心的鲜血。
她看向我的神情充满恐惧。
如见魔鬼。
似撞妖邪。
本来夹起饭团威胁她的侯帅，更是惊得后退几步。
唯有我自己，并不觉得这多么不人道，虽然恶心小雅的叫声，可心底深处，却有种跃跃欲试的痛快。
要不是怕踢死她，没人解答真相，真想再部几脚的。
最终，小雅被我的狠毒完全吓坏、吓怕，根本不用我和侯帅怎么威胁利诱，她就拼着力气，将她知道的那些事情全部说出来。
说完后，得到我丢过去的饭团，她扑在地上疯狂啃吃。
我和侯帅则各怀心思地出去。
这种结果是我想要的。
但似乎不是侯帅希望的。
关好铁门之后，我们一起吃午饭，第一次出现两人沉默的尴尬状态。他张嘴又闭嘴，最后问我一句。
“七歌，你刚才……刚才真的有点太那个。怎么说她也是筱筱的妹妹，害我们的罪魁祸首不是她啊。我觉得吧，她说出所有，可以适当原谅的。还有就是，你发现没有，最近你好像变得很狂躁很暴力，不像从前……”
“从前？从什么前？”我没来由又觉得侯帅的话不中听，带着愤懑的情绪回答，见他神色一僵，心里一软，“记得星爷的那个电影不？好人难做。要对付坏人，只有比他们更坏才行。”
侯帅被我这话噎住，几秒钟后，轻声一叹：“看来，是筱筱那卷录音带改变你。也罢！老帅我这辈子都是你兄弟，不管你怎么变，这事永不变。就是有点好奇，那个录音带……”
“这事你最好别问，永远别问。”我不耐烦地打断侯帅，心底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个事。
小雅该交代的都交代。
其中最关键、也是最有用的一条，便是那个十叔的下一个目标，极有可能是太湖江家。
想到江琳璃中邪失踪，想起上次何家村毁于一旦，毁于十叔，我的心情更加暴躁。
将小雅交给九叔看管。
第二天，正是和江琳璃约好的周二，我和侯帅登上去往太湖的航班。
随行装备如下：
一箱子年画宣纸，一箱子的罐装尸香粉，江琳璃的鞋子，那对纯银短枪，以及那本离经叛道的新版札记。
这一路顺利。
但下飞机转车，快接近太湖上船之时，我和侯帅在岸边，撞见一个可笑的算命老头。
“老弟，算不准不要钱，算准给你们五折行不？”
“你说啥子？你也是行里人？不像。真的一点不像。这样，咱们在这有缘，说你很懂，那就聊聊这太湖，这震泽有哪五好？答的全对，大爷我分文不取，怎么样？”
“免费都不算？哼哼，那就别怪大爷我嘴毒，你是红心桃花运不少，可你这个朋友，很快就有血光之灾咯！”
算命老头前面的话都是废话。
可他最后这句，却将我当场惊住，因为这正是第一次遇到何兴假装的何友仁对我说的！
他怎么知道这事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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