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章程!亏我将他当成半个儿子,让我儿和他一起上学放学,他居然勾结外人……”失子的大老板,盛怒之下,就要过去找章程算账。后者摇晃着过来的事实,似乎说明他就是那个凶手。
但不知道为什么,眼看事情就快完成,我心里反而很不踏实。尤其刚才那一瞥,瞥到章程身后好像多跟来个人,更有种说不出的不安感。
于是,一边伸手拉住大老板,一边指着树林那边。
本想让他看一下。
大老板却完全不听劝。
他脸色一沉,回头看我时都充满杀气:“你还想替他求情?都到这份上,你要的好处都拿到,凭什么管老朽家事?”
说着,就要挣脱杀过去,另一手更摸向口袋内,仿佛要掏出什么武器。
见此情况,我脸色大变,顾不得别的,赶紧将他扑倒在地上,又用最快速的语言提醒他。
大老板被我的话震惊了一两秒钟,随即反问:“凭什么可能误会?还有,你刚才到底看到谁了?这一招,是你杜家独传,还有出错的时候?杜先生,希望你能给我好的解释!”
“我哪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是这样想,但我知道绝对不能这么回答他,只得将刚才的一瞥说出来,“或许,那人是章程的同伙,也或许是真凶。总之,你容我检查一下。”
“检查?你是说你们家的手法有漏洞?”大老板不愧是精明的生意人,一下子看穿我言外之意。眼神眯起,跟头猛老虎似的。
我被他的凶光惊退几步,心里竟有几分发虚。
想到之前信誓旦旦的承诺更是脸红。
是不想承认这事,可眼前结果表明,这一招请幺儿上座的确出了问题。虽然不知道原因在哪,但有了问题,更不能放任他随便报复。何况,万一章程是听命那人,岂非放过了主谋,留着到将来对大老板更不利?
想到这,我深呼吸一口气,尽量和大老板解释了大半天。
好说歹说。
最后,大老板渐渐恢复三分理智,信了我的话。但同时,怕我再出故障,影响他报复的进度,给了最后的截止时间。
“明天天黑之前,你要是还查不出个所以然,老朽……”
“我一定能找到真正的凶手。”
为了维护杜家名誉,也为了不杀错人,我只得学侯帅的吹牛装掰模样,再次拍着胸膛做保证。等大老板勉强信了,丢下我和章程自行回去时,心里头的石头才算稍微落下一点。
但想到时间不到十二小时,心情依然很难平静。
“什么人居然能偷听我和大老板的计划,还跟着章程的身后呢?该不会,真的是他背后的主谋?或者是懂行的人?”
老实说,我心底第一怀疑的人正是那个何友仁。但又想到刚才一瞥,那人虽然身影不太清晰,可身高和体型明显不是他,因此只得排开这个念头。
接着,先小跑过去,围绕可疑人影走过的地方转了几圈。
可惜一无所获。
那人仿佛一阵风似的,飘来飘去,速度很快
,没有留下脚印不说,这么短时间,竟然还能从容地消失了。
简直跟学了轻功的大侠似的。
郁闷啊。
第一次出远门办业务,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乌龙,丢死人了!
心下着急,我又跑回来,一边将手上的血涂抹章程额头,给迷迷糊糊的他解除中招状态,并假意说他思念好朋友太严重,所以有了梦游症。
章程半信不信地回去。
原地上,除了周围冷冷清清的阴风吹拂,以及一座孤寂、死因不明的坟墓外,只留下我这个可怜又可笑的杜家传人。
十年前就失误一次。
十年后似乎又要旧事重演吗?
筱筱的事,再度刺激我心。
对于这样的结果,我是坚决不服气,也绝对不想认输。为此,即便没人陪着,还是围绕这方圆数十平方的地方,一分一寸地检查。
一边是那个出岔子的“请幺儿上座”年画。
另一边,则是章程一路走来的脚印——我的想法是,既然他身后那人身手太强,找不到蛛丝马迹,那就从他脚下入手,如果两人真是同伙,说不定来之前他们在哪碰过头。
虽然这概率百分之一不到,但这算是没有办法的唯一办法。
总不能丢脸又丢份。
“请幺儿上座”那边,我从下笔的开头,到了画画的先后顺序,尸气粉堆成的男**人形状,足足检查九次,确定程序和道具上都没出错。甚至为了验证,还将睡得呼哧呼哧的侯帅喊了起来,一起试验。
结果是,他和章程一样中招。
证明年画是没问题。
我又沿着章程被勾来的路上找回去。一个人的力量不够,就加上侯帅,两人配合之下,靠着手机手电筒,找了小半个晚上。
快天亮时,居然有了一些发现。
“七歌,你过来雀一哈!这里好像有点碎布渣子。”和我一起寻找那人行踪时,侯帅突然惊呼一声,只顾着带我过去的他,差点撞进那片桃花煞林。
我惊恐地将他拉出来,一边给他一些尸香粉去去阴气尸气,一边隔远,找了个枯树枝,将煞林边缘地上一块碎布勾过来。
这一瞧,却让之前的疑惑顿时消解了一大半!
这碎布……好像是那个老管家的?
可他不是大老板家里最受尊重的手下,而且还得了后者遗嘱,将来可以获得一成的股份,怎么会和章程混在一起,主使去……
我还没分析出个所以然。
被我第二次救出桃花煞林的侯帅打了个哈欠,有点不耐烦,催了一催:“七歌,到底啥子事情,这么严峻,非得大半夜找我起来?人家刚才还在做梦,和小姐姐约会,一起双排呢!”
“会有小姐姐找你双排?你省省吧。给我醒几分钟,帮我看一下,这碎布是自然掉落的,还是打架扯下来的。”我也是临时想起,身边有个侯帅这等打架高手,老管家的衣服碎布落地上,我推理不出,但不代表他不懂。
在画年画,替死者家属办阴事方面,侯帅远不如我。
可在打架斗殴,泡妞吹牛上,我不得不说,我的
确很不如他。
果然,侯帅看了一眼后就得了个结论。
这碎布绝对是打架扯下。
这一来,我之前的那点困惑就有了新的突破。虽然还不成熟,但起码,已经算是一个小小的线索。再想起昨晚上和大老板半夜畅谈,他聊起过一些当年创业起家的故事。
在那些久远的辛苦奋斗史上,老管家扮演的角色,除了是最忠心的兄弟之外,更有着辅助他谈判,救他于生死一线等大功劳。
再对应一小时前跟着章程的人影,这两者之间,多多少少有了一点关联。
但会是老管家觊觎大老板家的财富,加上当年辛苦得到的回报不足,所以暴怒,指挥章程,暗害大老板独子吗?
这个推论很能惊悚人心,但目前的证据太少。
我和侯帅都不敢说出去这件事。
只是打算,先回去休息几个小时,等第二天精神养好,慢慢追查下去。或许,有他这样的福将,我们的进度反而更快。
于是,我俩这就返回院子,定了个闹钟睡下。
天亮后,大概九点多,我第一个醒来,侯帅跟着翻身下床。别看这厮昨晚上那么贪恋美梦,但每次要提及帮我时,总是比原有的懒散性子勤快多了。
可就在我们打算出门找更多人求证,还没来得及时,门外却已经传来一阵阵杀猪般惨叫。
听那人的声音,似乎正是昨夜被重点怀疑的章程!
“不好!大老板走极端,提前动手了!”
我和侯帅互相看一眼,看到彼此眼中最深重的担心。要是这事再给点时间,不用太多,几个小时也是可以的,就能够收集更多相关证据。
但眼下什么都晚了!
我们二人眉头大皱,心中一叹的同时,赶紧追了出去。
就见,外面的空地之上,一棵桃花树旁,前几天还精神十足、眼神冷酷的章程,赫然被其他三个保镖绑在上面。
他一方面被桃花煞林的煞气侵蚀,身体出现一层层的阴冰,嘴唇发青,脸色惨白似鬼。
另一方面,更被身前手提皮鞭的老管家阴狠地咒骂。
“老爷!这点事不用你出动,打这种小人,简直脏了你的手。就让我来替你效劳。章程!到了今天你还不认罪,莫非打算全家跟着你一起下去?告诉你,老爷斯文仁慈,可我不是那种风格。凡是得罪老爷,害死少爷的人,我一律不会轻饶,一律都要……”
“老帅!救人!”
不等这同样嫌疑极大的老管家下死手,早看不过去的我,当即一声高喊,在侯帅低吼冲过去,将他撞开时,我更跑到章程身边。
其他三个保镖就要动手。
我不给他们机会,果断报出我们三人组另一成员的名号:“大老板,我知道你恨死凶手,不会听我解释,但有个人的面子你必须给。因为她就是江琳璃,东七省江家的江!”
“再等你一天。就一天!”大老板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被江琳璃的来头给震住。
我从老管家眼底,看出他着急又畏惧的一部分底细。
这血案背后还真的有一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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