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卿扫视了一下周围的那几个太医，而后才把目光转回到那高瘦的中年太医身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道：“若我一定要将这药材带走呢？”
那中年太医被李卿卿问的脸色僵**一下，然后又对李卿卿说道：“那就请卿卿小姐立下字据，若是日后出现了什么差错，卿卿小姐自会负责！”
周围的太医们个个都觉得这个简直就是迂腐的不可理喻，他是想干脆就被逐出太医院吗？
“哦？”端木羽不冷不热的哼了一声，随即对他说道：“你跟我们回芙蕖宫一趟，我让卿卿给你立下字据。”
那中年太医看端木羽的脸色，就知道自己可能是去被为难甚至是羞辱的，可是，仍旧是挺直了腰板答应了下来，“好。”
周围的几个同僚简直就是在用看怪物一样的目光去看他了，平时这个人就迂腐的很，但是还没蠢到找死的程度，怎么今天会非得要一头撞死才开心呢？
倒是那个年迈的老太医，神情闪烁着，没多少心思关注到这个傻兮兮的同僚。
就这样，去时候是两个的端木羽和李卿卿，回来的时候又多带了一个耿直到简直就是犯傻的太医回去。
因为两个人各自一顶轿撵，所以，这为中年太医是花了足足的一个时辰，陪着两个人的轿撵一路走回芙蕖宫的。
不是不可以给太医安排一顶轿子，可是，就是没人想起来这件事。
于是，秋风瑟瑟之际，宫里的人宫女，太监，侍卫，甚至是一些出来走动的妃嫔贵人们，就可以看见，一个高瘦的中年太医，穿着单薄的官服，随着两顶走的飞快的轿撵吃力的走着。
从太医院，到芙蕖宫，一路不知道多少人口耳相传的说起了这件事情。
“三皇子，芙蕖宫到了。”抬脚的太监小心的放下轿子，而后对着坐在轿子里的端木羽轻声说道。
“嗯。”端木羽神情冷淡的从轿子里走下来，看了一眼被累得几乎喘不上来气的那个中年太医，在一群宫人面前颇为嘲讽的对那个太医问了一句，“现在，还想让卿卿立下字据么？”
那个中年太医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挺直了腰板，依旧是那么一句话，“请卿卿小姐立下字据！”
短短的那么几个字，说的比刚才还要坚定不移起来。
端木羽看着周围的下人对这个太医都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也不管不顾，直接就转身朝着芙蕖宫走去，“那就跟着进来，等着卿卿给你立下字据吧！”
没人看见，三皇子转身之后，眼底闪过的那么一抹激赏之色。
那个中年太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走路走多了，出现了错觉，只觉得好像在往芙蕖宫里面走的时候，三皇子在和那个卿卿小姐似乎可以放满了步伐一般。
“都下去吧，让清雪和小乐子来伺候就够了。”到了芙蕖宫的书房，端木羽瞥了一眼门口等着看好戏的那些太监宫女，不悦的蹙眉，冷声说道。
门口的那些太监宫女一见到他这副样子，立刻就没了看戏的胆子和好奇心，顿时作鸟兽散。
很快的，清雪和小乐子
就赶了过来。
“清雪，去吩咐厨房烧一桶热水过来。”李卿卿见他俩来了，赶紧开始分配工作，“小乐子，你再去后院提桶冷水过来。”
“是，奴婢这就去。”清雪盈盈一拜，便转身往厨房去了。
“是，奴才遵命！”小乐子这阵子在芙蕖宫过的比较轻松，整个人都活泼了很多，笑眯眯的跟李卿卿应诺了一声，也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这位大人，可否告知卿卿，尊姓大名？”李卿卿把事情分配完了之后，便对着那个中年太医笑问道。
“卑职程晨。”那太医听李卿卿说尊姓大名四个字，只觉得对方应当是在暗讽，不过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倒是不觉得太过难以接受。
“程大人，今日之事，多有冒犯，还请您见谅。”李卿卿见程晨眼底有着不悦之色，当下便是笑了笑，对着他福了福身，柔声道歉。
程晨原本以为会受到三皇子和这位丞相府千金的各种嘲讽，没想到，得到的居然会是如此郑重的道歉，一时之间倒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程大人，我和卿卿今日去太医院，实在是事出有因，”本来坐在书桌后面的端木羽也起身走了过来，对程晨说道：“还请程大人不计前嫌，帮我二人一把。”
在宫里当差多年，虽说不曾被谁轻贱过，可是也从来没有被皇子之尊的人如此郑重以待过，程晨有些慌乱的对端木羽说道：“三皇子何出此言，卑职不胜惶恐！”
“程大人，九公主中毒昏迷不醒一事，你可以知道？”李卿卿见程晨在接人待物上实在是不怎么熟悉，于是便干脆切入正题，对他问道。
说起来这事儿，程晨一下子就不那么慌乱了，对李卿卿正色道：“卑职也是当初参与过给九公主诊治的人，但是查无病因，也并为是查出来九公主中毒，不知道卿卿小姐是如何发觉的？”
李卿卿听他这么说，便将带回来的那一张药方递给了他，“给九公主下的毒，就是这张药方上的毒药。”
程晨一听，顿时脸色大变，抖着手托着那张药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这，这……”
李卿卿明白他是在因为什么而如此惊讶不已，开口说道：“没错，这里面最起码有三味药材，恐怕全都城，也只有太医院才会有。即便是搜罗尽万重境内，能收集到这三味药材的地方，也绝对不多。”
“的确。”程晨的脸色阴沉的几乎要能和煤炭相比了。
李卿卿的话，其实就只有一个意思。
给九公主下的毒药，出自于太医院，那么，能从太医院神不知鬼不觉的取走这些药材的人，会是谁？
自然，是太医院里的太医！
想到自己的那些同僚之中，居然会有这等残害生命的人在，程晨便觉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网上冒。
“这简直就是有辱于太医院，有辱于天下的大夫！”程晨猛地把那张药方拍在了桌子上，那力气之大，李卿卿听着都替他手疼。
“程大人，我和三皇子今日去太医院，本来是打算找出利用这些药材下毒谋害九公主的人，”李卿卿对这个程晨也不避讳
，直接就把要说的事情给说了出来，“没想到，会遇到你，以你的脾气，应当不会放任太医院里有人取走这样的药材，那么，你可能说出来，你不在太医院当值的日子都是那些时候，而又有谁，在你当值的时候，形色可疑？”
程晨听完了李卿卿的话，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把他带回芙蕖宫。
可是，他平日里并未觉得谁不像好人，如今忽然要他指认自己的同僚是犯人，这让他从何说起？
“程大人，这件事关乎到九公主的性命，还请您不要在乎太多，尽量把您知道的，和可疑的情况告诉我们。”端木羽看出程晨的犹豫，便对他劝道。
端木情的事情，对他来说太过重要，和宫里其他的兄弟姊妹不同，多年来对于端木情，他是真正在当成自己亲妹妹一样的宠爱呵护的。
而就是这样一个捧在手心儿里都怕摔了的宝贝妹妹，居然会被人暗中下毒谋害，这让端木羽怎么能忍？
“三皇子，不是程晨不愿意说，而是……下官是九公主发病之后两日才回来当值，之前的一个月都请了假期，回老家看望父母。”
李卿卿见程晨是真的可能看不出谁比较可疑，只好对他继续问道：“那么，在讨论九公主病情的时候，有没有谁显得特别积极，或者说是特别的不积极？”
听到李卿卿说起这个，程晨挣扎了一下，想到那时候，看着平日里活泼可爱的九公主，那个时候像是没了生息的娃娃一样谁在床榻上的样子，终于是对端木羽他们说道：“钱太医，似乎对于九公主的病情，一开始就不打算争取，讨论的时候，也总是说一无所获，而后就什么都不说了。”
“今日的那些太医之中，可有那位钱太医在？”李卿卿一听他这样说，立刻来了精神，对他问道。
程晨点了点头，“今日的那几位之中，最为年迈的一位便是了。”
李卿卿和端木羽一听，都在心里暗道一声果然，本来他们就把怀疑的目标锁定在了那个老太医身上，如今程晨这句话一出来，基本上，就可以彻底确定了。
“三皇子，卿卿小姐，”程晨见李卿卿他们微微点头，心里咯噔一下，生怕是他一句话就害了人，对他二人恳求道：“钱太医三代都在宫中为医，如今他儿子，女婿，也都在太医院，所以，若是不能真正肯定，还请二位不要对他做些什么。”
李卿卿见程晨这样，心里明白，这个程晨，其实就是个正直又善良过头的人，难怪代替取药小太监的事情，能落到他的头上去，看来在太医院里，他的官职也不会太高。
“程大人只管放心，我们明白这些的，如果不是有确切的证据，绝不会随意的毁了别人的名声的。”心里感叹这世道就是不给好人留活路的，李卿卿对着程晨承诺了下来。
听完了李卿卿的保证，程晨又看了一眼端木羽，见他也对自己点了点头，才松了一口气的说道：“多谢三皇子，多谢卿卿小姐。”
事情说完了，清雪和小乐子也都各自带了冷热水回来了，“卿卿小姐，这些水是要做什么用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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