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没敢回答，恰好经理走了过来，这个男人和经理之间的交情很好，经理把他拉到一旁，小声说了两句话。
男人眼睛越来越亮，双手用力合十一拍。
“太棒了！我今儿运气真好！”
宋甜甜被他一惊一乍的反应弄得满头雾水：“这是怎么了？”
“是宋少！宋立宏！知道你们学校附近那个大商场吗？就是宋少建的，他在里面有三分之一的股份。”
宋甜甜一愣，内心也开始激动。
回想一下，那个大商场是最近同学们都在热切谈论的。里面的品牌非常丰富，大部分都是高端奢侈品，国内外的大牌几乎是一网打尽。海城的有钱人都把那家商场作为购物地点，有点盼头的人也会在节假日的时候过去看看，看中了其中一件衣服或者一个包，跑回家节衣缩食好几个月然后冲过来买走。
那家商场的生意非常火爆，碰到他们的活动日更是人头攒动。
那些高价商品，那些挥舞着钞票疯狂购物的人们，可都是钱啊，商场每天的盈利简直让人不敢想象。
“他肯定很有钱。”宋甜甜满脸梦幻地说。
“不是有钱可以形容的。那家商场只是他其中一个产业，宋少还有其他投资，回报率也不低。而且，听说他家也属于顶级，不管是钱，还是权。”男人右手拇指往上一顶，嘴角撇了撇，用一种神秘的语气小声说着。
“您刚才看到他了？”
“没有看到宋少，但是看到他女朋友了。”男人漫不经心地说着话，站直身体，用力扯了扯自己的西装，把它变得更加挺直正式。“你到包厢去等我，我先去宋少那边打个招呼。”
如果能给宋少敬杯酒那就更好了。
男人想着，激动不已地让经理开了瓶好酒，端着酒杯，往刚才听到的包厢位置走去。
“宋少？”宋甜甜拧着眉，喃喃自语着。“他刚才说宋少叫什么来着？宋立．听着有点耳熟。”
突然，宋甜甜走向他们之前定下的包厢位置的双脚就这么定在了原位。
“他刚才说的是宋立宏吧？裴少颀的好哥们宋立宏！”宋甜甜咬牙切齿：“黎希，你可真是好命！”
宋立宏和裴少颀的关系很好，如果宋立宏在那个商场里有三分之一的股份，无论如何，裴少颀也会参一脚。原本以为裴少颀只不过是个二世祖，花着父母辛苦钱的富二代，没想到他们自己也是有产业的，并不全部依靠家里，被家里长辈桎梏的可能**大大降低。
这么一来，说不准，黎希真的能嫁入豪门。
“不！不可能！她绝对不可能嫁进豪门！不可能嫁给裴少颀。游颖说过，裴少颀马上就要出国了，黎希马上就要失去依靠，到时候游颖一个手指头就能够弄死她！”
宋甜甜画着淡雅妆容的五官顿时就扭曲了，难看的厉害。
几分钟后，宋甜甜一个人坐在包厢里
，对着满桌的美食，扭着五官，掐着做好的指甲，情绪高昂。
直到包厢的门被从外面推开，宋甜甜才瞬间转换表情，从变态扭曲到了温柔诱惑，冲着走进来的男人肆意绽放。
“怎么去了这么久？”
男人看上去喝了不少酒，脸颊通红，走路的姿势倒是还算平稳，只不过到了桌边就双手撑上，身体颤抖着，难掩激动。
“谈成了！我们公司也要进驻阳光商场了！”
“真的吗？”宋甜甜惊呼一声，站起身给他和自己都倒了杯酒，两人碰了杯子，她一饮而尽，靠进男人怀里。“亲爱的，我就知道你最棒了。”
脸上是崇拜，内心却已经失去了最初的那种讨好和谄媚的欲望，颇为不以为然。
努力了那么久也才只能进驻阳光商场而已，和宋立宏、裴少颀他们一比，这个年近中年的男人简直是一文不名。
干净明亮的洗水间内，包曼趴在马桶上吐了很久。
黎希担心地蹲在她旁边，拍抚着她的背部。
“要不要去医院？”
包曼吐了很久，这句话黎希不是第一次说了。
她现在特别想把包曼拖去医院，可是不行，包曼在持续地呕吐，走不了两步又必须返回洗水间继续吐，根本不可能离开。
包曼的状态不太对，还死拉着黎希不让她去喊人。
黎希也不傻，渐渐的，猜中了包曼此时的状态。
拿着水杯的手指紧紧握着，颤抖的手臂显示了黎希目前的情绪也不太平稳。
“呼呼。”包曼感觉自己稍微好了点，退后一些，双脚软的厉害，一屁股就坐到了地板上。
黎希起身，按下冲水键，脱下自己的外套，塞到包曼身后。
“垫着吧，别受凉。”
包曼抬起头，冲她感激一笑，脸上依旧苍白的厉害，嘴唇已经因为喝了不少水而抹去了刻意涂抹的口红，显现出来了唇瓣原来的模样，干裂、发白。
黎希嘴巴动了动，深吸口气，才问出一直压抑在内心很久的话。
“你是不是怀孕了？”
包曼身体一僵，惊恐地瞪大眼睛。
不用听她的回答，黎希知道自己猜中了，她无奈地笑。
“怎么不做好安全措施？”
对于这方面，黎希比包曼做的好，不管再怎么激动，她也绝对不允许出差错，他们的年纪还承受不起另外一个小生命。
包曼抿着苍白的唇，声音压得很低。
“他不喜欢。”
黎希诧异地挑眉：“那你们平常”
“我吃药。”
黎希沉默，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这个虚弱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走的女人。内心突然升起对裴少颀的感激，就这一方面来说，裴少颀做的比宋立宏更有责任感。他们两在一起这么久，也做了无数次，她从来没有吃过药，一颗都没有。
“那你现在要怎么办？”
这个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谁也躲避不了。
包曼抿着唇：“我之前去过医院，想要．抛弃它。
”
她没有用“打胎”这样刺耳的词语，干涩的喉咙却清楚地告诉她，就算是她避免了这个词语，也避免不了残酷的现实。
黎希没有说话，等待着。
在倾听这一方面，她还从来没有失去过第一名的位置。
果然，包曼苦笑着继续往下说。
“但是医生说我子宫偏寒，如果把孩子打了，以后可能就不能怀孕了。”
“我是单亲家庭，只有我妈妈。妈妈没有抛弃我，我也不想抛弃我的孩子。”
她一连说了两个理由，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或许两个都是真的。
“想生就生下来吧。”黎希伸手拍拍她的肩膀，道：“按照你自己的心意。”
“你不鄙视我？”包曼紧紧地看向黎希，试图从她眼中看出她的真实想法。
肯定是会被鄙视的吧？为了钱拼命努力，怀了孩子还抱着一份对爱情的幻想想要把它生下来。这样没脑子的女人，包曼自己都看不上。几个月前，如果听说这个故事，包曼会叼着烟，撇着嘴，一脸不屑地张嘴——那个女人到底有没有脑子？未婚生子？为了爱情？脑子里都是屎吗？
现在，她脑子里都是屎
“我为什么要鄙视你？”黎希也坐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这件外套摊开，面积不小，两个身材小巧的女孩坐着也完全足够。
这家饭店的洗手间设计的非常棒，每个位置占地面积都不小，还附有好几个挂衣钩，估计这个卫生间还有供应顾客换衣服的作用。两个人呆在一个格子间，把门一关，是绝佳的保密谈话场所。
“我跟你的处境差不多。”黎希环抱着她，轻声说。
包曼微微摇头，身体微侧，靠在黎希肩膀一侧。
“你和我不一样。我看得出来，裴少很爱你。”
黎希嗤笑：“现在是爱，接下来呢？谁知道？”
黎希对于自己目前的状态看得特别清楚，清楚得有些残忍。就算是沉浸在裴少颀给她的满满的爱情里，她也始终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也始终明白自己的定位到底在何处。
“他马上就要出国了。和你的宋立宏一样。”
包曼听到“你的”两个字，嘴角微微勾起：“我都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我的。”
到底是不是我一个人的。
那么多的女孩，那么多的暧昧。他总说是逢场作戏，总说他只是在玩闹。包曼已经弄不清真相，不知道自己是他的归处，还是也被归于逢场作戏。
黎希有点疑惑：“为什么要去确定？我们拿着钱，只需要确定我们是他们的就可以了。”
一句话，犀利而敏锐，让包曼惊异到极点。
“除此之外，我们还是可以有我们的人生啊。”黎希接着往下说，说着她的观点，她的人生态度。“我们可以决定自己的生活怎么往下走，可以决定拥有多少朋友，做怎样的职业规划。我还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别动心，他们没心没肺。我一直都记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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