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佟笙知道她心中有怨，“先生，是徒儿不好。”
她不应该不辞而别，出国四年杳无音讯，也不应该回国后，招呼都不打一声。
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无法三言两语解释。
佟笙心里组织了很多话，最后化为一句无奈，“先生，时过境迁，梨社从未改变，是我记忆中，最完整的美好。”
母亲去世前，她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但母亲去世后，残酷的现实撕破虚幻的糖果纸。
“你念我一句先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母亲去世后，我应该是你最亲的人，但是你......”
佟笙知道她对自己的真心。
她垂眸，抿了口茶，给金玉兰添了一道，“很多事情，事与愿违，当时我发生那么多事，遇到那么多......我没面目见你。”
不说别的，就退赛那茬。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她不想让金玉兰蒙羞。
“我相信你的人品，不管以前还是现在。”
她不是没听说佟笙的事情，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各种绯闻，她全都不信。
“先生，从我母亲离世，我的生活发生太多改变，请你原谅我，当年的不辞而别，原谅我回国后，那么久才来看你。”
佟笙拿起茶杯，“以茶代酒，对不起。”
这一趟，佟笙鼓了很大勇气，才敢过来。
金玉兰，是她最对不起的人之一。
当年她寄予自己的期望很大， 可是自己终究没走上戏曲之路，后来又发生了林林种种，再也没来探望她一眼。
是她的错。
金玉兰把杯中茶喝完，算是原谅她了。
“我知道你难，你父亲在心艾离世不到百日，就把那个女佣娶进门，人心，难测！”
金玉兰多少听闻她那些事，她怨就怨在，佟笙过得那么苦，也不找自己帮忙。
这姑娘，独立得让人心疼。
“他们，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茶水淡了，她又泡了一壶。
接下来的聊天，比较轻松。
佟笙道出今天的来意。
“先生，今天我来找你，有一事相求。”
“我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接了一部剧，女主角是名伶出身，我看过剧本，有几个片段是要几套名贵戏服，我看过剧组的戏服照片，和你珍藏的，差远了。”
金玉兰喝茶的手一顿，“付出这么大。”
金玉兰唱戏一辈子，有收藏戏服的爱好，以前经常给佟笙欣赏，之前还想送给她，但佟笙没要。
“只想努力，做到完美。”
服装的材料和款式，很影响上镜的效果。
对自己的爱徒，金玉兰一向大方，“你要哪几套？”
“你真的愿意？”
佟笙只是揣着试一试的心思问。
金玉兰那些戏服，都是用最好的材料，找最好的大师刺绣，要是放出去市价拍卖，最便宜的一件也要六位数。
“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的请求。”
那些戏服，原本就想留给她们，可惜愿意像她为戏剧献出一生的极少。
“我打算借彩绣九纹龙蟒袍、平金绣散凤彩服还有彩绣凤凰袍。”
“没问题，那些戏服我放着有些久，找人送去做护理，再给你送过去？”
金玉兰很爽快，答应了。
“谢谢先生。”
一件心头大事落下，佟笙轻松了不少，目光扫到她桌上的相册，有几分熟悉。
“这本相册，好像有点印象？”
佟笙伸手拿过去，封面有些陈旧，挺厚的一本，属老一代一沓沓放胶片相片的相册本。
“有点怀念以前的日子，便找出相册来看。”
回忆是一件美好的事情，金玉兰坐在佟笙旁边，瞧她挺感兴趣的，“翻一翻，里面还拍了不少属于你的照片。”
佟笙心头一动，打开相册。
每一页都放着整整齐齐的六张相片，都是用老胶片拍出来的照片，边角已泛黄。
很多熟悉的面孔，印入佟笙眼帘，有同学的，老师的，还有一些当时来看戏剧的常客。
翻到一页，里面放着都是自己的儿时唱戏的照片。
有第一次来到梨社懵懂拍照的，第一次穿上戏服上台表演的，还有一张是她比赛获奖，和妈妈的合照。
纤指摩挲着照片中的母亲，那个温婉、安静的女子。
“回来后，有去看看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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