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重返闽州
“只要那个病壳子还在,他当然就能为所欲为!”
年轻人对面坐着的中年人板着一张老脸,阴恻恻地道。
“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要派胡七去兴城找胡懿?”
“要知道,那才是真真正正的胡氏太子。”
“黄金跑车本来就该是他的。”
“呵呵,只要胡懿一回来,你胡憩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中年人探手摸摸茶海上的茶壶,眉头微皱。
面前的紫砂壶中的上好香茗,早已冰冷。
喝不得了。
中年人的五官跟胡懿之父胡鹤亭有几分相似,却没有像胡鹤亭那样满面病容。
精神要好得多,只不过眉间大大的一个“川”字,显得心机极深。
此人名叫胡鹤台,是胡鹤亭的弟弟,胡懿的亲二叔。
胡憩被这一句话挑拨的心中火气上涌。
握起拳头,重重一拳砸在黄花梨木雕琢而成的茶海上。
“嘭!”一声闷响。
茶海上摆着的紫砂壶,应声而裂!
冰凉的茶汤,瞬间溅了满桌。
“胡懿!又是胡懿?!”
胡憩瞬间原地爆炸:“他不是二十年前,就被病壳子亲自扔去深山老林,自生自灭了吗?!”
“怎么还不去死?!”
胡懿当年被驱逐出帝州胡氏之事,并不是什么秘密。
胡鹤台知道,胡憩当然也知道。
“够了!你在老子这发什么疯?”
“要砸东西,滚回你院子去砸!”
“败家玩意!这可是顾景舟真品!”胡鹤台骂了儿子一句。
心疼地看着茶海上四分五裂的紫砂壶。
他精心养了几十年的壶,就这么被这不孝子一拳给震裂了。
胡鹤台收回留在紫砂壶上依依不舍的目光。
顿了顿,才抬头看着胡憩,冷冷地道:
“那个病壳子只要还在世上一天,你就得好好给老子忍着!”
“还有,你给我记住!”
“当年那个女人生的儿子,只有变成灰才不是威胁!”
“不然这帝州胡氏的大好河山,绝对不可能落在我们父子三人手上!”
胡憩是胡鹤台的儿子,上面还有一个姐姐。
而胡懿父亲胡鹤亭,却只有胡懿一个独生子。
胡懿母亲在那个盛夏酷暑天,凄凉万状的痛苦离世后。
胡鹤亭身边从来不缺各式各样的女人,却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正式续弦。
帝州胡氏的家主夫人之位,一直悬空。
那怕是老家主辞世之时,遗命他再婚,胡鹤亭都没有遵从。
依旧过着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日子。
就算到了他身染奇疾后,身边也还有不断转换的金丝雀。
胡憩眼神狠厉,目露凶光:“要胡懿变成灰还不简单?”
“过两天,我派个十二金刚去一趟兴城!”
“我就不信那个已经沦落成上门女婿的胡懿,能在十二金刚手下逃得出命!”
十二金刚,是帝州胡氏彖养的杀手。
每一个都武艺高强,身怀绝技。
在胡憩的心中,对付区区一个不入流家族的赘婿,绝对已经足够。
胡鹤台缓缓闭上双眼,不再作声。
有些事,只要做,不用说。
更无须画公仔画出肠。
胡憩等了等,见胡鹤台闭着眼睛,不置一词。
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自己父亲永远都是这样,为了避免惹祸上身,休想从他口中得到真实的指令。
“我回院了!”胡憩抛下一句话,大步离开茶室。
此夜无星无月,天黑如墨!
兴城。
清晨五点,天还没有亮。
这个漫长雨季里,阳光只出现了短短一日。
半夜,又飘起了绵绵细雨。
沈一鼎父子两人亲自驱车来到清江别墅,接胡懿一同启程去闽州。
也是因为昨天那辆黄金跑车,出现在兴城。
沈一鼎这才知道胡懿非但是神秘莫测的天机阁阁主,背后还藏着另一尊大神。
那尊大神所代表的隐世豪门。
就连沈一鼎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都完全不可匹及。
大神就是大神,哪怕那人早就传说身患奇疾,不能出面理事。
但是,只要有他在一日。
这世间所有知道这个存在的阶层,就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无视于他。
沈一鼎不敢,南霸天不敢。
跟他们身份差不多的人,全部都不敢。
人中之王没有真正闭上双眼的那一天,所有诡谲无行的宵小之徒,只能隐匿遁形。
“沈总早,沈岚,你也早。”
胡懿从清江别墅出来,看着大清早上门的父子二人,随意含笑招呼。
经过昨天餐酒会之后,他跟沈一鼎父子倒是觉得更加亲近起来。
男人之间,总要因为分享同一个秘密,关系才能更进一步。
比如,传说中的人生四大铁。
“胡少,昨晚睡得好吗?”
沈一鼎看着还是一身黑衣黑裤,背后背个破旧行囊的胡懿,笑呵呵地问道。
胡懿面色如常:“还成。”
昨夜他跟穆离说完话后,便自己回房休息。
至于,那个人派胡七莫名其妙跑来兴城搅和之事。
要查清其中内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既然急不来,所以,胡懿也没有太过在意。
有去操那个闲心的,还不如想想怎么帮莫非烟扫清身边障碍好得多。
至少,那个一而再,再而三,作死不休的钱柏文。
还有钱柏文身后潜伏的钱家,他都绝对不会放过。
等从闽州回来,对付钱家之事,就该正式提上议程。
那个藏在钱家中的隐秘,也到了该要挖出来的时候。
沈一鼎朝胡懿高高竖起大拇指:
“得亏是胡少心神镇定,要是换了其他人,这一夜肯定睡不着。”
黄金跑车带来的震撼,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得住。
昨夜兴城,必定有无数人,为了黄金跑车而彻夜难眠。
比如莫家庄园那一家子棒槌。
胡懿看着清晨飘飞的雨丝,皱了皱眉头:“没有什么睡不着的。”
“这天不过是破了个窟窿,日夜下雨,又塌不下来。”
比起帝州胡氏带来的困惑,他更郁闷的是只放晴了一天,兴城又开始下雨。
这似乎永远过不完的雨季,让胡懿觉得连自己身上都快要长出白毛。
沈岚哈哈大笑:“胡少,闽州今天绝对没有下雨,放心,我看了天气预报!”
胡懿讨厌下雨,所有人都知道。
“好了,上车再说话,飞机还在机场等着。”沈一鼎笑道。
沈岚拉开车门,笑着问道:“胡少,怎么穆离不跟你一起去?”
胡懿道:“这里还有一大家子人哪,穆离要是去了闽州,谁帮我照看非烟?”
沈岚笑道:“胡少,你也太小心谨慎了吧?”
昨夜非懿建筑大厦楼下,胡懿亲自安排的那一场场摄人心魄的好戏。
加上黄金跑车与整栋大厦的贺礼,给人带来的强烈震撼。
现在的兴城,还有谁敢无视刚刚挂牌开业的非懿建筑?
胡懿靠在座位上,看着窗外逐渐亮起来的天色,淡然而笑:“小心使得万年船。”
关于莫非烟的一切,他怎么小心应对都不过分。
胡七已经带着黄金跑车来过兴城。
帝州胡氏中,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无所不用其极的兄弟姐妹们还会远吗?
当然,不会太远。
他们怎么可能容得胡懿再回帝州,重掌胡氏权柄?
这些年来,胡懿对帝州胡氏的关注虽然不算多。
却也不是一无所知。
既然那些所谓的亲人们要来兴风作浪,那就好好放手做过一场!
他胡懿从来就不是一个心甘情愿,束手就擒的人!
半个小时后。
沈一鼎的私人飞机从兴城机场缓缓攀升。
隔着西山山脉的宁城。
繁忙的货运机场上,胡七看着就要装进运输机的黄金跑车。
迎着漫天飞雨,沉沉叹了口气。
少主,跟家主之间,还有没有挽回的机会?
家主时日无多,二爷胡鹤台虎视眈眈,觑觎之心,昭然若揭。
三爷胡鹤楼,百事不问。
四爷胡鹤阁像是一条大鳄隐藏水下,谁都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少主若是不回帝州接掌家主之位,难道真得要将胡氏江山拱手相让?
所以,他到底要不要去请那人出山?
去解开少主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