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棵歪脖子树距离院墙有些距离,弱质纤纤的姑娘家怕不能逾越。
“阿九,跟我来。”不知为何,不亲自去看看,他心里就是不放心。
阿九打着火把,火光照射在歪脖子树干上,那里还存留着某人的脚印。锦王的脸色黑如煤炭。她竟然真的从这里逃走了?
“来人,把这棵歪脖子树给本王砍了。”心里的火气迁怒到无辜的树上。阿九嘴唇抽了抽,爷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
然而等人拿来斧头要砍时,他却又改了心意。“算了,还是留着它吧。”万一那傻子又要从这儿爬回来呢?
心里十分挫败,他千算万算,自以为自己未雨绸缪,用兵如神。不料却输给一个傻子。
“收兵吧!”虽然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可是毕竟事实摆在眼前,锦王妃从这儿爬走了。
阿九传令下去,“收兵。”
锦王却杵在原地纹丝未动,仿佛受了很严重的打击,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
“爷,走吧!”阿九提醒他,“外面露重。”
锦王没有回答他,只是目光直直的望着院墙若有所思。忽然鹰眸皱缩,似乎想到什么,纵身跳到院墙上。院墙上,没有任何痕迹。
锦王邪魅的脸立刻浮出一抹自嘲的涩笑。
“阿九,让侍卫继续搜寻王府各处。她这调虎离山之计差点就蒙住本王了。”
心里对她的智慧敬佩不已。
此刻,某女蹲在茅坑里,对头顶上那个出尔反尔的声音简直恨之入骨。
丫丫的,老娘是爬上树后发现跳不过去,所以又爬下来了。哪是什么调虎离山之计?亏他想的出来。
王府院墙太高,某人爬不出去,颇为苦恼。更让某人崩溃的是,某妖孽守着歪脖子树,她蹲在茅坑里就不敢出来。这是要把茅坑蹲穿的节奏?
一只小羊羔,两只小羊羔,三只小羊羔……一百零一只小羊羔,一百零二只小羊羔……
实在无聊了,某人就抬头数着羊羔。
数羊羔的声音太撩人,锦王的唇抽了抽……
“谁在茅坑里唱歌?”这嗜好,让人太不敢恭维。
阿九小小声回答,“爷,好像是锦王妃的声音?”
锦王的头上飞过一群乌鸦……心里才将认定她并非真傻的定论再次被推翻,能在茅坑里高歌的女人,恐怕只有傻子才做得到吧?
她的羞耻心是被够吃了吗?
素暖数到九百九十九……阿九兴高采烈起来,“爷,王妃真不傻,王妃都能数数了?”
锦王横眉冷对,“你见过哪个正常的女人会在茅坑里高歌吗?这不是傻是什么?”
阿九抠抠脑袋,锦王妃真傻还是装傻,果然是个烧脑的难题。
阿九小声嘀咕,“可是傻子能数到一千吗?”
素暖的声音立即传出来,“九百九十九……一千九百九十九?两千九百九十九?”
锦王白了阿九一眼,“这就是你说的会数数?”
阿九汗颜。
茅坑里臭气熏天,素暖实在憋不住了。最后紧了紧包袱一脸狼狈的走出来。
锦王目瞪口呆的望着她,“傻子,你包袱里是什么?”
素暖傻呵呵道,“银子!”
锦王鹰眸虚眯起来,扫视着素暖身上看起来很沉的包袱,“银子?”他可记得,这傻子可是他从镇国府里接出来的,当天她连身上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
皇上赏赐给他的千两黄金也被他私吞了。当做军饷用光了。
她哪里来的银子?
锦王摄人的目光转向阿九,“阿九,这傻子可是赤条条来到我锦王府的,她哪里来这么多银子的?”他记得,他吩咐过下人,给她管吃管饱管暖,没让人给她银子花。
阿九嘿嘿的傻笑起来,明显有些心虚,“爷。别的王府,王妃都是掌管银子的主人。锦王妃好歹也是嫡妃,没能掌管财政大权已经对她不住,这不能连月银也扣了啊?小的就是按照府里一等丫鬟的俸禄,稍微给王妃多给了点。”
锦王气不打一出来,指着素暖身上沉重的包袱,“这就是你说的一点?”
阿九苦着脸,“爷,我说的都是实话。真的,每个月只给了王妃十两银子而已。”
素暖听着锦王竟然克扣自己的月银,真是气不打一出来。本以为嫁给一个高富帅,没想到却是遇到一个葛朗台。常言说得好:男人靠得住,母猪要上树。日后,她得自力更生,才能丰衣足食。
“阿九,去,看看这傻子包袱里都顺了些什么!”锦王怒不可遏的命令阿九。
阿九苦着脸,“爷,这么做不好吧?”其实心里觉得爷太不厚道了。对锦王妃太抠了。
锦王朝他恶狠狠的瞪了眼。气势如虹。阿九二话不说赶紧跑到素暖跟前。闭着眼睛心一横,“王妃,对不住了。”
然后就伸手去拖素暖身上的包袱。两个人一拖一拉,包袱里的金银珠宝全部洒落在地上。
没有一锭银子,全是珠宝,金子。
锦王傻眼了。晚腰拾起滚落到脚下的一只顶级的羊脂玉,仔细的端详起来。
素暖得了失心疯一般,杀猪似得嚎叫起来。
“啊,我的银子……”然后娇小秀丽的身子,忽然就挺尸般趴在地上,用整个身躯扞卫自己的财产。
锦王傻眼,没想到这傻子这么爱财。
“这些珠宝,哪里来的?”锦王蹙眉,冷声问阿九。
阿九连连摆手,“爷,小的是真的不知道。小的发誓,每个月只给王妃十两银子了。绝没有给她这些珠宝。”
阿九是绝对不会欺骗他的。锦王玩味的打量着素暖,忽然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戏谑道,“傻子,你很爱钱,是不是?”
废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不爱财!
素暖满怀敌意的瞪着他,双手将面前的珠宝护得死死的。
锦王瞪着她,啼笑皆非。道,“傻子,告诉本王,这些珠宝是从哪里偷来的?”
素暖两只眼睛都盯着他手里的羊脂玉,卧槽,那是她辛辛苦苦赚来的。死妖孽竟敢说她是偷的?
那是她给青楼的女人看诊妇科病得来的诊金。上次她去青楼,就是给这群姑娘预约看病的,要不然死妖孽中途杀出来。她的客户会多出几倍。
“给我。”素暖忽然伸手夺走了锦王手里的羊脂玉,速度快如闪电,让人应接不暇。
锦王目瞪口呆。这傻子竟有这么快的身手?
素暖将珠宝尽数收入囊中,这才爬起来坐着。
锦王却道,“傻子,本王问你话呢?银子哪里来的?”
“青楼!”素暖傻乎乎道。
锦王的脸抽了抽,“你从青楼里顺了这么多珠宝出来?”
素暖觉得和他没有共同语言,她此刻只想逃出锦王府寻找轻舞。她没有理睬这个满脑子yy的男人,自己爬起来将包袱抗在肩膀上,便往添香院的方向走去。
锦王忽然意识到不能让她给跑了,于是赶紧追了上去。
素暖站在寝室中央,锦王则寸步不离。一双鹰隼的眸子锁在她身上。
素暖没有任何机会出逃。
“傻子,你是不是很想逃出去?”锦王坐在貂皮铺好的红木椅子上,玩味的打量着素暖。
素暖点头,“对啊。”
锦王错愕。本来以为她会装傻充愣含混不清的忽悠自己,哪知她这么诚实。
这会反倒觉得她不是装傻了。
“本王是不许你出去的。”锦王别有深意的望着她。嘴角勾出一抹欠揍的笑容。
素暖袖子里的手握成拳头……忽然心生一计。
卧槽,她就不信他能一直淡定的望着她不眨眼。
素暖发了哈欠,伸了伸懒腰,“睡觉觉了!”忽然将包袱扔在地上,自己大字型摆在床上。
这睡姿,看得锦王直皱眉头。
可能衣服太厚重了,磕着人不舒服,素暖躺了一会忽然又站起来,仿佛没有看见锦王一般,开始一件一件的脱衣服。
锦王傻眼了,目光发直的瞪着她。
“傻子,你如果想勾搭本王,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鼻子哼哼道。
素暖走到他面前来,他不就是要试探她是真傻还是装傻嘛?今天她就彻底打消他的顾虑。
她将衣服脱得只剩一层火红的肚兜了。她走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往自己胸脯上放……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入洞房了。”
锦王俊脸抽了抽,仿佛被大马蜂蛰了一下似得赶紧缩回手,“傻子,你疯了?”
素暖诞着口水傻呵呵的笑。忽然又抱着他的脖子在他嫣红的唇上吧唧一口。
锦王吓得立刻推开她。用手使劲去擦被她亲过的地方。哪里留下她太多唾液。然后,一脸嫌弃的瞪着素暖,“疯了。我看你是疯了。”想都不想,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添香院。
素暖望着他狼狈而逃的背影,捧腹大笑。只是,手覆上她丹果般晶莹剔透的唇,脸上羞赧一笑,这男人的嘴唇软软糯糯的,触感还不错嘛。
锦王一走,素暖又开始实施她的逃跑计划。当然,这次准备了方便攀爬的工具,一个带着抓钩的粗麻绳。
然后,这次有了经验,很快就来到歪脖子树下。
与此同时,明泽殿的某个男人,却坐在有灯面前望着自己的手掌发起了呆。
想到刚才她主动的送上门来,而他却顾及君子高洁竟然逃了出来。如今回想竟然有些失落。
失落?
锦王蹙眉,他竟然会因为没有吃了她而失落?他是不是疯了?一个诞着口水成天傻笑的傻子,竟然让他感觉失落?
心里没来由的烦躁起来。
这时候侍卫再次来报。“殿下。锦王妃逃了!”
“什么?”锦王颀长的身子霍地站起来。脑子里轰然炸裂……原来,原来那傻子勾搭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逼走他?而他,竟然上当了?
俊脸瞬间黑成煤炭,心里熊熊燃烧着一团怒火。想他雄才大略,却谋不过一个小女子,简直是奇耻大辱。怒不可遏道,“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傻子给我抓回来。”
歪脖子树上,素暖一脸嘚瑟的笑容,俯瞰锦王府全园,数不清的侍卫在找她。而她,跟他们挥了挥手,将抓钩甩到院墙上,爬着绳子很快就到了院墙上。
锦王急匆匆的赶到歪脖子树前,除了一条还在摇荡的粗麻绳挂在树上肆意的嘲笑着他的愚蠢以外,空无一人。
锦王的脸瞬间冷若冰雕!
“爷,你消消气。常言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锦王妃虽然是傻子,可也是女子。爷揣摩不透女人的心思,这不能怪爷,毕竟爷常年在外打仗,接触的都是男人,对女人没有经验。”阿九好心的宽慰道。
锦王两道寒芒如刀子一般射在阿九的脸上,“你是说爷输给一个傻子是因为没有经验?”
阿九眉毛挑了挑,身子一缩,颤抖道,“爷。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好吧,他承认他的表达方式有那么一点点出入,听起来确实是爷不如锦王妃那么精明,可是爷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
“爷不生气。”锦王忽然豁然开朗,性感薄唇扯出一抹奸佞的笑容。“她不就是去找轻舞吗?告诉红尘,把轻舞放出来。请君入瓮。”
阿九微楞,他最了解自己的主子,每每爷露出这种表情时,就表示有人要倒大霉了。
阿九开始为锦王妃担心起来。
锦王这个人一开始都会很有绅士风度,如果君子协议解决不了问题,那他的腹黑奸诈的本性就会暴露出来。
锦王妃,惨了。
果不其然,阿九耳朵里传来某腹黑男恐怖的靡靡之音。“本王在她面前就不该当君子。”
她堂堂女儿家,当着男人脱衣服,她都不知道害臊,他却为她的名声操心?简直是庸人自扰。他就该二话不说将她扑到……看她下一招又是什么?
“阿?”阿九不解爷何以发出这样的感悟。只是心里为锦王妃祈祷,千万别被这魔鬼给抓住了。不然下场一定会很惨。
东方的天空翻出鱼肚白,素暖却茫然无措的站在十字街道上,卧槽,她不识路?
身体的原主就是个傻子,能给出的有用信息实在太少。
街上行人稀少,素暖来到一个最先开门的包子铺店。坐下来要了一碗菜粥。几个包子,吃饱以后,将一锭金子拿出来。
“老板,找钱。”
心里却嘀咕得慌,这包子多少钱一个?一锭金子能买多少包子?遇到黑心老板怎么办?
那老板双目放出精光,“金子?”目光猥琐的在素暖身上一扫,见她一个弱质纤纤的姑娘,孤身一人,顿时动了邪念。
“找钱。”素暖沉声道。声音里不怒而威。
那包子铺小老板一愣,未料到这么个柔弱的小姑娘还有这等气场。将金子拿在手上,用嘴巴咬了咬。确定是真的。脸上笑开了花。
素暖瞪着他,见他拿着金子纹丝不动,只是一脸邪恶的笑,一脸不悦。心里的防备就多了一分。
“你想干嘛?”素暖警惕的问。
“嘿嘿,姑娘,你这金子,小的找不开啊?不如……”他一步步走来。
素暖蹙眉,“不如什么?”
“不如,你让爷睡一觉,这包子就免费给你吃了,怎样?”
素暖的拳头握紧,丫丫个呸,竟敢打她的主意?
那小老板壮着胆子凑上来,搓着手,嬉皮笑脸道,“或者,你跟了我,我保证让你天天有包子吃。”
恶心……
素暖一拳击出,打在男人的眼睛上。
“哎哟……”男人捂着受伤的眼睛。
素暖另一拳头击出,打中男人另一只眼睛。
男人顷刻间变成了熊猫眼。
素暖不解气,又是一脚飞起,劈在男人脖子上,男人立刻倒在地上。蹦跶了两下,抽搐着……
本以为遇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娇娘,哪里知道这个小娇娘深藏不露。
包子铺老板连忙跪地求饶,“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第34章本王不敌傻子
素暖从他手里夺回金子,怒不可遏道,“人渣。”
“我让你断子绝孙。看你以后还怎么残害人家姑娘。”
那老板双手捂着裤裆,疼得龇牙咧嘴。
素暖砸了他的包子铺,卷走了他的包子,扬长而去。
包子铺小老板此刻悔得肠子都青了。他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当锦王带着侍卫赶过来时,循着开门的店铺一家一家问。刚巧遇到包子铺老板,锦王派遣阿九去询问老板素暖的下落。
哪知,阿九刚比划了一下锦王妃的身高,那包子铺老板看到他们气势汹汹的模样,还以为他们要找那女魔头的麻烦,顿时指着裤裆痛哭流涕,“你们说的就是那个混世女魔王吗?那可真是个女魔头啊?你们看,她砸了我的店铺?还暴揍了我一顿,这还不解恨,她还……还踢我裤裆?这女的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锦王望着趴在地上惨绝人寰的男人,眉眼抽了抽,这真是弱质纤纤的她干的嘛?
可是再看男人捂着裤裆的滑稽样子,他又不得不相信,这却是她的风格。
“告诉本王,她去哪儿了?”锦王才没有耐心对他的不幸掬一捧同情泪。此刻,他只想快点找到那傻子。以证明自己的实力超群……当然,或许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只是他暂时没发现而已。
“她往那边走了。”包子铺老板痛苦的说。
锦王又策马崩腾往那边方向去了。
阿九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气踹嘘嘘道,“爷,慢点,慢点……”
锦王恨铁不成钢道,“阿九,当年你我驰骋沙场,你可没有这么无用过?如今追个女人,你就拖拖拉拉的,你是在故意拖本王的后腿吗?”
阿九加快脚步,跑了上去,气踹嘘嘘道,“爷,小的不是故意的,我用我的人头发誓。小的觉得,打仗可没有追锦王妃这么辛苦。”
锦王望着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显然是累极了。忽然吆喝着骏马停下来,俯下身子道,“你是说,锦王妃比战场上的敌人还厉害?”
阿九听出弦外之音,赶紧摇头晃脑,否认道,“怎么可能呢!”
锦王脸色一凛,“可是你的表情就是在嘲笑本王,本王还不是那个傻子的对手,是不是?”
阿九匍匐在地,苦着脸道,“冤枉啊,爷!小的怎么敢嘲笑爷。”
锦王冷哼一声。“哼。”心里闷闷不乐。
阿九吐了口气,拍了拍胸脯。此刻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今日,当初何必串通太后让锦王殿下娶了锦王妃。
如今,锦王殿下一遇到锦王妃的事,就粗暴狂野。简直变了个人似得?
“爷你放心,小的已经吩咐红尘,将轻舞给放出来了。只要锦王妃与轻舞回合以后,就会乖乖的回府了!”阿九觉得,此刻的爷完全不冷静,不理智。所以有必要提醒一下他。
“轻舞?”锦王的脸上划过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他怎么把这茬忘了?
那傻子折腾了一晚上,精力充沛胜过常人,不就是为了出去寻找轻舞么?而轻舞还在他的手上。
“带本王去见轻舞。”
“诺。”阿九试了试额头上的冷汗,爷总算冷静下来了。
轻舞苏醒后,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那位红尘姑娘与自己一起,被绑在木柱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竟没有一个人来问候她们。
红尘看起来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发青,仿佛毒如膏肓了。轻舞害怕得要死,一直叫嚷着救命啊,红尘却摆出一副乐知天命的模样。
“姑娘,你别叫了。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用的。我告诉你,劫持我们的绑匪是一群武林高手,他们已经追了我许久,将我的同伙都杀死了,如今剩下我一个人,不慎中了毒,恐怕也也难逃升天。姑娘,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轻舞望着她,看她说得悲戚荒凉,不由得升起同情心。眼泪闪烁道,“姑娘,你放心,我们一定会逃出去的。”
“逃出去有什么用?你看我中毒太深,就算侥幸逃了出去,还不是一样会死。”
窗外,锦衣玉带的王爷蹁挞而来,风华绝代,矗立窗前,竖耳聆听。
轻舞岂会知道,此刻她就是一只瓮中之鳖,任人摆布。
轻舞见红尘人之将死其言也哀。对她无比同情。毫无遮拦道,“姑娘你放心,如果我们能逃出去,你的毒肯定能解的。”
红尘悲悲戚戚道,“姑娘你别劝我了,世界上,除非华佗再世,否则谁有那么好的医术可以救我起死回生?”
轻舞急得直摇头,“你别自暴自弃,我告诉你,有一个人,一定可以救你的。”
红尘黑眼珠转动,很快敛了摄人的锋芒,噙着泪感伤道。“姑娘,如今的神医都是超凡脱俗的隐士高人,等我找到了她,只怕我早就一命呜呼了。”
轻舞焦灼的宽慰她,“红尘姑娘,你别丧气啊。我没骗你,我就认识一个神医。她就在帝都,在锦王府!”
红尘的眼光,凝视着窗外那一抹如擎天柱一般的身影,脸上流露出慧黠的笑意。
轻舞望着她,忽然觉得,红尘的表情怎么转化得那么快,刚才还一副命入膏肓悲哀荒芜的楚楚可怜样,怎么一眨眼就笑得明媚动人?
砰……
大门忽然被人踢开。轻舞望着进来的那抹倾城绝世之姿,登时傻眼了。
瞳子里盛装愤怒,瞪着红尘,“你……”
红尘崩断绳子,站起来,替轻舞解开绳子。此刻眼里多了丝内疚。
“你走开。”
轻舞气她愚弄自己,赌气不让她碰自己。
阿九替锦王端来了椅子,锦王惬意洒脱的坐下,然后鹰眸凌厉的扫着轻舞。浑身气息冰冷,宛如地狱修罗般,让人不寒而栗。
轻舞的心立刻就砰砰砰的跳起来。
“轻舞,你可知道欺君之罪该当如何处置?”锦王阴鸷的问。
轻舞摇头,心知锦王必然是听到她适才那番话了。不过,为了保护锦王妃,她决定矢口否认。
好吧,或许古人就这样?可她不是迂腐古板的古代人好不好?
“你对轻舞倒不错嘛。”锦王冰寒的声音,藏着若有似无的醋味蔓延开来。这死傻子见到他又是打又是踢的,对轻舞则是关怀备至,忧心交加。这待遇的差别,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毕竟是高高在上的九王殿下,多少女人投怀送抱,他看都不会看一眼。这傻子运气好,莫
名其妙就当了他的女人。可是她对他……好像愈来愈不像从前那般迷恋了?
难道是他魅力不足?
“轻舞……”提到轻舞,素暖忍不住又嚎了起来。
锦王也不顾她的反对,粗鲁霸道的将她抱上马,策马就往王府的方向跑去。
素暖哭了许久,抑扬顿挫,有些滑稽。
哭的锦王心烦意乱,“傻子,你嚎什么?”
特别是知道她根本就是装傻,这故意的捣蛋,让他更加没好气起来。
“再哭把你扔下去。”
素暖立即闭了声。
不哭就不哭嘛,凶什么凶。
她是相信他真的能把她从马上踢下去的,这个男人对女人可不会怜香惜玉。
回到王府时,轻舞已经在门口迎接素暖。看到锦王妃,两个人仿佛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一般,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王妃,轻舞好想你!”
“我也是。”
锦王看着两个女人,精致魅惑的五官都纠到一块了。嘴唇抽了抽,至于吗?不就分开一天而已?搞得他好像做了一件多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一般。
锦王黑着脸背着手往明泽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