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凌虽然对商陆有好感，以前也愿意为了商陆暗地里做过不少欺君之事。
可这并不代表顾青凌没有爱国之心、没有忠君之心！若他没有，庆云帝这么多疑的一个人也不会如此信任他，将皇城司将给他管理。
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他认为对北齐国好，才愿意顺意而为的。
以前皇城司的密探只是在北齐国境内，后来是齐景云当上太子以后，他才将密探渐渐地铺向南诏国，这期间，有多困难，又死了多少人，不足为外人道。
而皇城司现在在南诏境内，到底是时间太短，所以也只是小小的渗入了一点，并不稳固。
特别是在南诏的国都临安城内，密探更是难以施展。
如果贸然调动皇城司的力量，南诏所有的密探都得死，将近十年内，都可能无法在南诏潜入密探。
齐景云又何尝不知道。
做出这个决定，他也很犹豫。
商陆如果在这里，是绝对不会同意他这么做的，她最为心善，若是她知道自己为了找她，让所有忠君爱国的密探死在异乡，她定会责怪他。
可现在她不在这里，连被她责怪的机会，他都没有。
“她是朕的皇后，是北齐的皇后，是很多百姓心中的活菩萨，朕知道你的难处，但是朕……”
顾青凌跪下，打断了齐景云的话：“陛下，这事恕臣不能遵命。临安戒严，我相信陛下之前肯定也派暗卫暗中调查过，但结果如何，显而易见。
能派去南诏做密探的大多数是北齐栋梁之才，无论是才华，还是忠君爱国之心，都是极其可信任的，更重要的是，这些人大多数是一些忠臣的孩子。有些从小便抱到皇城司来，在北齐甚至都不配拥有一个姓名，一直生活在黑暗里，替陛下看着这个国家，可陛下如今，为了一个皇后，就要弃这些忠臣良将和整个北齐不顾吗？”
“更何况，若是牺牲了这么多人能打探到皇后的消息便罢了，可现在这种情况，九成都是去送死！身为皇城司掌使，请恕臣无法遵从这个命令。”
顾青凌低下头，掩饰住眼里的痛苦。
他对商陆的喜欢可能比不上齐景云，但也不差太多。
只是北齐的皇帝想疯，作为臣子，他有义务阻止，而不是陪他一起疯。
现在的北齐，不能再经受任何损失了。
齐景云想要一意孤行。
但他发现，他身上的枷锁比晋王时期更多了。
站得越高，背负的就越多。
他脑海里一会儿浮现出小姑娘浅浅一笑的身影，一会儿又出现万千士兵，奋勇杀敌的画面。
“陛下可知，当你失踪时，皇后娘娘是怎么做的吗？”
齐景云一愣，抬眸对上顾青凌坚毅的双眸。
“她一个闺阁女子，被文武百官轻视，可是她照样克服了困难，把持住了这个朝廷，让所有朝臣再不敢对她不敬，她从未做过这些事，可是她却做得比任何人都好。
当大战来临，她又亲赴战场，将朝中之事安排得妥妥当当，在战场上尽自己的绵薄之力，甚至亲上战场，鼓舞士气，让几连败的北齐拿到小胜。
陛下，对比她，你不觉得惭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