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行站在那里,看着她眼底的惶恐微微凝眉。
可以和容衍谈笑风生,到了他这里就一幅受惊过度的样子?
男人凝眉道:“上车,我有事要你说。”
说完不等她回答,直接一转身往车边走去。
她想要拒绝,但是这个男人就是有一个放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深呼吸后,她跟着上了车。
容景行已经点了根烟抽着,邓易早就识相的下车避开了。
车厢内一阵安静,沈思渺掏出纸笔想要给他写些什么。
容景行开口道:“我看得懂手语!”
自从上次看见她和容衍在餐厅手舞足蹈的模样之后,他越发不乐意看她在他面前惶恐的写字。
沈思渺握着笔的手一紧,然后收起那只笔,抬眸看着他比划:我不会嫁给他的。
容景行看着她的动作,手里的烟倏然断成两截。
男人倾身将断成两截的烟扔到了烟灰缸里,“若我叫你离开海城的话,你有什么条件?”
沈思渺贝齿扣紧下唇,严重蒙上一片雾气。
离开海城……这句话太熟悉了。
沈安然母女巴望着她离开海城,沈连城因为避险也希望她们离开海城,如今连容景行也要逼她离开。
她没做错什么,为什么人人容不下她?
半晌,她抬起那双琉璃玉盏般的眸子,雾气已然退散,只剩坚毅:如果你帮我找到我母亲,我可以离开海城,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容景行眉心微拧了下。
随即他点头道:“好,你这个要求我可以答应。这个月之内,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她。”
道了谢,开门下车。
下一秒,手背一热,男人的手握了上来。
她整个人一怔,心头也跟着猛跳,然后触电般抽开!
容景行大约是被她这一连串的举动刺激到,一伸手勾住她纤细的腰肢,强行将人带到自己身前来!
男人深邃的眼眸直视着她慌张的眸,一字一句问道:“沈思渺,说走就走,这座城市就没有任何值得你留恋的东西吗?”
伴着他的那些字句,他呼出的热气若有似无飘过她耳后,沈思渺微微皱眉。
让她走的人是他。
现在又怪她走得决绝?
“有吗?要是真的没有,就走吧!”容景行低低沉沉的嗓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回荡,格外动人心弦。
沉默片刻,沈思渺终于还是抬手告诉他:没有了。
没有了。
也就是曾经有过?
容景行怔忡片刻,脸上笼罩上一片阴影,他松开她:“下去吧,好好休息。”
沈思渺再次道谢,然后弯腰低头从那扇门车里出来。
容景行坐在车里,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在视线中渐渐消失。
有些烦闷的抽出一根烟再度点燃。
邓易上车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抽了两根烟。
他憋着发痒的嗓子没敢咳出来,打开了天窗。
“回去。”
清淡的两个字透着疲惫。
邓易不敢问他到底和沈思渺说了什么,但是大约已经猜到了什么。
他跟着容景行也差不多十年了,这个男人向来自制力极好。
沈思渺是他这三十多年里出现的,最不该出现的意外。
但是像沈思渺那样的女人,似乎也注定只能是个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