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阁老没有功夫听他在这诉苦,看了一眼外院的管事。
外院管事也是暗自叫苦,可但凡能做到管事的位置,自然也就比一般奴才沉稳得多,他稳稳地开口,“阁老,奴才问过了。”
他看了一眼碎落在地上的瓷片和茶水,“大勇走了之后,商贩喝酒吃饭后想要点茶水,于是有丫鬟去给他沏了壶茶来,可谁知……”
“谁知,那商贩喝了酒对丫鬟起了不该起的心思,那丫鬟不从……两人撕打了起来,那丫鬟便拿着茶壶对着商贩砸了几下,人就没人。”
方阁老哼了一声,“那丫鬟呢?”
“那丫鬟见商贩倒了,流了那么多血,害怕别人发现就把门关上,自己偷偷跑了,现在已经让人把那丫鬟给抓起来了,就在外面压着呢。”
大夫见方阁老处理起了这桩私事,也不愿多听,行了一礼,“阁老若没事我便先回了。”
“再去看看哪里还有问题。”方阁老挥了挥手。
大夫无奈地又勘查了一遍,着实没能看出还有什么问题。告知方阁老后,便离开了阁老府中。
他一路走着心中也觉的纳闷,若是商贩头上伤的确实不算轻,可也不致死,没道理就这么死了。但又想也许那商贩身体不好,现在被砸了头流血过多死了也说不定。
总归想不想得明白,这趟浑水他都不想掺和。
方阁老气得猛拍了拍桌子,“把接触到商贩的人,还有后厨房的人都给我查一遍!我就不信了,还查不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着冷眼瞧着大勇,“你跟我去书房,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给我说清楚!”
小厮大勇腿发软抖着跟阁老进了书房,把商贩跟他说的话说一遍。
小厮从书房被人带走后,还哭叫着,“阁老,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不关奴才的事啊!”
把他拖走的小厮,捂住他的嘴,毫不留情的将人拉到审讯室里。
方阁老坐在书房的椅子里,怎么想都觉得这事蹊跷。不仅这人死的蹊跷,宋泊君跟舒毅之间也蹊跷。
他之前就探查到,宋泊君和舒毅之间的关系并不太好,两人当初在外面就当众翻脸过。虽然没查出来是因为什么,但两人之间绝对发生了什么事!
而如今边陲漠州更是成了宋家的老巢,宋泊君在漠州的威信无人能动,再加上几十万的铁血宋家军……
又想到宋家借助了舒家桃李满天下的便宜,在文人心中的地位日渐高涨紧紧的扎根朝堂,简直不得不防!
方阁老推开门,对门外的贴身随从道,“派人去漠州查查,四十年前舒毅在漠州到底做什么?那个小男孩到底是不是宋泊君?”
五六岁的稚童去漠州做什么?若是那个孩子真的是宋泊君……有那么多年的情分在,两人现在到底因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常年身居高位的方阁老有着敏锐的直觉,他觉得这里面不简单,也觉得商贩的死肯定有宋家人的手笔在。
只是宋家的尾巴向来都收得太干净,恐怕抓不到什么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