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莫歌的心又酸了几分。
她知道面前这个女子身上背负了太多她不知道的东西，有着她们看不见摸不到的心酸。
可偏偏这样可怜的一个女子，却处处保护别人。
忽地，莫歌想到一件事情。
“主子，莫歌回来之后听说，有新一批的秀女进宫了。”
新的秀女？
上官元清微微皱眉。
“这里面可是有我认识的人？”
不然，莫歌也不会提起这件事情。
“嗯，嫣儿。”
嫣儿……
就是孟嬛那个表妹，上次还到镇国公府前面找她来争辩的那个？
“可是留牌子了？”
“留了。”
上官元清手微微一顿，随即轻声应道一声。
“好。”
新的一批秀女上去之后，宫里面怕是又是一场悄无声息的腥风血雨了，嫣儿这种人跟进去了，若是背后没有人支持的话，是不可能走到最后的。
别说留牌子，怕是还没等在那里度过一天，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如今留了牌子，孟家也算是有脸了。
不过……
“嫣儿是孟嬛表妹，如何选得了秀女？”
按理来说，没有身份地位的人是没办法选为秀女的，入宫当个宫女再上位还差不多。
“我听说，是嫣儿成了孟大人的义女。”
“义女？”上官元清挑眉问道。
那这就说得通了，再不济也是一个尚书的女儿，何况，那孟家背后也有人，这样一来，嫣儿能进宫，也不足为奇了。
“主子，嫣儿先前对你有那么大的误解，这次进宫，会不会……”
一入宫门，都是想见最上面那位。
先前在沈家的时候，沈若皖受伤，皇上就已经对她有所不满了。
若是让嫣儿再吹吹耳边风，怕是日后的路会难走的很。
“她能不能走到那一步，还是一说，而且，她入宫，应该不只是为了对付我，镇国公府还在呢，她们还不敢轻举妄动。”
上官元清听到嫣儿被留牌子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点，也有过一丝担心。
不过按照孟家现在的能力，即便是楚家在背后扶持，也不可能一举超过镇国公府。
“不过……”
莫歌依旧是眉头紧锁“前两日我碰见了伯鹤……他说，留牌子才几天，选上的十个秀女就有两个……”
莫歌想到了莫舞……
“莫歌……”上官元清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先前她大意了，之前穗儿就是剥夺少女脸皮的那帮人，儿莫舞就是因为那帮人才丢了性命，自己当时却忘记了这件事情！
“我当时不细心，都把莫歌跟这件事情的关系给忘了，莫歌……”上官元清满心的愧疚，有些紧张的看着面前的莫歌。
现在看来，她犯了多么大的错误，居然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这不怪你。”莫歌摇摇头“我只求自己能亲手宰了那个楚风月。”
这些日子来，她已经认清了这个事实。
如今她没那个实力去与楚家对抗，只能跟着主子养精蓄锐。
“苦了你了，可是我们如今有了共同的敌人，不论如何，我都会帮你的。”
上官元清安慰的拍着莫歌的后背，莫歌忽地一脸诧异。
她知道主子树敌了，但是一直那个敌人不过就是一个孟家而已。
没想到居然是楚家。
“既然说到这里了，我也不瞒着你们了，之前怕连累你们，如今黎落又变成了这个样子，我的身边，只剩下你了。”
上官元清忽地一阵伤感，眼眶止不住的发酸。
“主子，莫歌永远都效忠于您。”
这话听着有些耳熟，上官元清忽地想起来，先前隋七老太也说过这句话。
“你可知道上官家的惨案？”
上官元清提到往事的时候，整个人都悲伤起来。
“知道，莫歌也知道，主子是上官家唯一留下来的人。”
莫歌有些不忍心的说出这个事实，可是，她也准备接受更残忍的真相。
“当年，所有人都说上官家私藏倭寇，虽然我那时候年纪小，可是我能记得，是柳家的人把那个人送来的，说是家里的亲戚。”
“现在想来，不知道该说爹爹傻还是真的太重情义了，当年爹爹与柳老爷情谊深厚……可是没想到，这情谊，居然被柳老爷亲手毁了，还亲手将上官家送进了地狱。”
上官元清惨笑着，异常平淡的说出这个事情。
她本来以为开口会很难，可是没想到，她再一次说出这个事情的时候，居然是这么的平静。
“主子……”
上官元清继续道：“柳家怎么会平白无故送来一个倭寇？直到后来碰见了玄华世叔，他告诉我，这个倭寇，可能是楚家送来的。”
“而且之前，沈老太太大寿的时候，从王碧珍掉下来一种药，是柳家的。还有，后来抓到的那些人也交代了，是孟嬛的人。”
“所以我才断定，孟家背后是楚家，也就是说，当年的那件事情的背后必定在隐藏着什么。”
“还有，我那日看见了韩文言，王碧珍告诉我，在孟府见过。”
这些事情她都记得一清二楚，可是她只能知道，这些人在密谋着什么事情，却不知道在密谋的到底是什么。
“如今他们现在还都在紧密的联系，说明当年的事情她们还没有解决，所以才会一直延续至今。”
上官元清猜测着。
莫歌忽地出声“也有可能，是密谋一些新的事情。”
“嗯。”上官元清认同莫歌的看法“总之，若是我们想扳倒楚家，一是阻止他们想要做的事情。可是我们却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所以这条行不通。”
“二，则是从穗儿这里开始，我们抓住他们做的那些事情的把柄，一点一点的扳倒他们。”
“可是如今，我们只有穗儿这一个人而已。”
莫歌担心的说着。
“而且王碧珍身上的药……如今王碧珍已经不在了，王家也都被遣散了，我们没有办法说王家与华国的人勾结，更没办法查出来到底关楚家什么事情。”
上官元清点头，莫歌说的不无道理，可是她们不能这么认输。
“光靠找他们做事的纰漏，的确是很困难。”
“那我们该如何做？”莫歌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法子了。
“从树枝开始，一点一点的把他的这个大树剪断。”
上官元清用手比划着，眼神中满是凌厉，一张诱人的红唇继续蠕动着“我们没有办法与整个楚家对抗，那就先让他们人心分散，搞出内乱。”
“楚家的人都不简单，哪个人的手底下没有做过亏心事儿？有一就有二，只要我们看的住，把楚家的子孙各个击破，楚家也就没了以后了。”
至于上官家的清白，那就要柳家，亲自偿还了。
莫歌一脸严肃，可是心里面已经不再平静了，上官元清的话听的她热血沸腾。
“主子，若是有机会，我必定会把那个杀千刀的千刀万剐。”
她要把莫舞受到的苦一万倍的偿还给那个人。
那个楚风月！
上官元清看着莫歌的情绪有些激动，也不忍心打扰，可是最后还是忍不住的提醒。
“莫歌，你一定要控制住你的情绪，如今黎落不在，凡是只有你自己一个人，没人提醒你的话可能会铸成大错，凡事都要思量几分再做，特别是对付楚家，必定要派信得过的人去看着。”
“清韵台是我们的底子，如今清韵台已经是一个名声响当当的地方了，不知道多少个人在盯着，用人一定要小心。”
上官元清忽地觉得自己背负着一块沉重的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可是她必须要挺住，不然，这一切都白费了。
“好。”
莫歌仔细的记着上官元清说的一字一句，丝毫不敢懈怠。
“主子，黎落变成这样，我不在的时候没人照顾您，不如再派来一个人吧？”
莫歌挑人很准，这是上官元清最近才发现的。
莫歌挑的那些人不光气宇非凡，还有的就是衷心，除了那个姚后之外，还有不少的人让莫歌印象深刻。
也能让上官元清叫得出名字来。
可是……
“时间太短了，况且也都是男的，很多时候不方便，还是再等等看吧，说不定黎落就好了。”
上官元清说的时候，神态有些落寞，可是很快就调整过来了。
“主子，虽然黎落痴傻了，可是这个时候京都这么乱，不如让她做一个这样的人无忧无虑，倒也是落了个自在。”
莫歌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不然，每一次看见黎落因为一点小事就吓得不行的时候，她真的心疼的不行。
黎落于上官元清而言是亲人，于莫歌而言是姐妹，日常跟黎落唠嗑已经是习惯了，如今没了黎落，上官元清和莫歌都有些沉重。
“也对，你倒是想的开一些。”
上官元清也赞同了莫歌的想法。
“主子，那些铺子你已经很久没去看了，若是有时间，还是看一看才好。”
上官元清点点头“是该去看看了，一直以来都是听莫歌告诉自己，可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上过心一般。”
“你先去忙吧，顺便查一查楚家所有人的事儿，越仔细越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