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成长需要代价，蜕变需要磨砺。
“是。”
——
龙宫。赤龙敖焱身披赤色龙甲前来禀报。
“禀龙皇，太子殿下已经落入金沉羽之手，臣等请战！”
龙皇道，“从大翅金鹏族开始进攻九州为止，这已经是你今日第三次请战了，我的答案还是一样，不战。”
敖焱道，“太子殿下事关龙族未来......”
龙皇道，“现在的太子还不足以担当大任，他是块璞玉没错，但仍有瑕疵。我只是寄希望通过这次磨练，能够让他再成长些。毕竟很多事情是需要经历之后才能大彻大悟，醍醐灌顶。”
敖焱道，“但这次磨练对于太子殿下是否太沉重了些？”
龙皇道，“诸天主宰，未来的龙皇，如果连小慈与大悲都分不清，将来又何德何能一统无极玄天？作为太子殿下，如果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将来又如何保护太虚大千世界？作为天之骄子，如果一直如此优柔寡断，让更多的子民陷入危机，这又与草菅人命何异？”
龙皇一连三问，直问得敖焱哑口无言。
半响过去，敖焱这才嗫嚅道，“据敖泽所知，金沉羽帅大翅金鹏族强者大军，已经在来龙宫的路上了。”
龙皇淡然道，“你三次主动请战，这不正好吗？”
敖焱道，“臣等疑惑的是，金沉羽如此招摇过市，黑皇那边却不见一丝异动，仍然是一片风平浪静，他甚至龟缩至更加深沉的黑暗虚无之中。”
龙皇道，“越是狂暴的风雨，来之前必定愈发静谧。越是平静的大海，越是容易孕育超级海啸。”
敖焱道，“末将懂了，末将早严阵以待。”
龙皇道，“去吧。既然金沉羽兴之所至，我们自然不能让他铩羽而归。”
“至于九州那边......”敖焱临行前小心请示道。
龙皇道，“成长需要代价，蜕变需要磨砺，龙凤涅槃也需浴火方能重生。现在还不到我族出手的时候。”
敖焱道，“末将明白。”这才安心离去。
——
清风过后，漫天雪花飞舞的速度很快慢了下来，先前还如疾风劲草，这时却如春风抚柳，月照琴台。
影族上下目送一溜黑影夹挟龙峰星驰流星而出，刹那间消失在浩渺的苍穹之巅。
“太翁！”
失去黑影控制，清影沫重获自由，立刻奔赴清影幻身边，哭的昏天黑地。
清影沫自幼在翡翠墟长大，清影幻却早已经隐身世外，数百年不曾踏足翡翠墟半步。
屈指算来，清影沫与清影幻相处时间并不多，唯一的一次，也就是在胭脂井幻神门，那时九州遭遇不幸，为躲避战乱，清影橆王将她送至幻神门，前后不过几年时间。终其一生，清影幻与这名玄孙女相处的时间也不过几年。
清影幻没有机会看着清影沫从一名嗷嗷待哺的婴孩成长成为亭亭玉立的影族少主，他只看到了清影沫最为青春靓丽的几年。也就是这几年，几乎承载他一生最为美好的岁月和记忆。
什么叫天伦之乐？祖孙两代朝夕相处，打打闹闹，祖慈孙孝，这就是天伦之乐。
可惜，清影幻修道一生，也不过享受了几年如此岁月。
虽然只是相处几年，却也是清影沫此生最为快乐的时光。
出身皇室高贵之家，清影沫的童年并不快乐。
循规蹈矩的皇室生活让这名天生怀梦的少女处处受到礼教的约束和限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
此生什么时候最快乐？清影沫毫不犹豫就会想到再胭脂井的那段岁月。
幻神门虽然磨灭了，衰败了，但清影幻自有一方独立方外世界，那里唯有房舍两三间，田地数分，房舍边有一条绿水潺潺、终年不冻的小河。河中有鱼，有虾。河边有青草丛，有垂柳。天边有远山，有月影，有睡前的故事和神话。
在幻神门的岁月，清影幻每日领着清影沫去河边钓鱼，去菜地里摘他亲手种下的蔬菜鲜果，去屋后的竹林里挖竹笋，布置陷阱捉小鸟，逮松鼠。渴了就掬几捧河里的清水喝。饿了就在河边用瓦罐烧现钓的鲈鱼充饥。困了就在依山面水的吊脚楼里依榻而卧，清影沫打着小盹，清影幻摇着蒲扇驱赶蚊虫，给她将影族祖祖辈辈与魔抗争的故事，征战九州的故事。
那些日子里，清影沫觉得河水是甜的，瓜果都是香的，空气是清新的，梦是美的，她，是自由的。
然而如今，一切恍若云烟，如梦幻泡影，消散的彻彻底底，无影无踪。
太翁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此世再无清影幻。此世再无太翁。此世再无幻神门。
“太翁！我想你。我还想和您一起去幻神门，我想呆在那里，永远都不要再回来。太翁你听见了吗？太翁你为什么不说话？太翁，我是沫沫啊，我是您最爱的玄孙女。你怎么不理我了？”
清影沫字字啼血，泪眼婆娑，紧紧拥住清影幻冰冷的尸体不放。
清影橆王步履踉跄，却强撑着不让自己倒地，忍着满心的剧痛过去安慰清影沫道，“沫沫，让太翁入土为安吧，若他在世，也不希望看到你如此伤心难过。你要高兴，要好好的，这样太翁太会安息。”
清影沫道，“不要，我不要，我只要太翁活着。”
清影橆王道，“太翁已经走了，去了他毕生所求的自由世界，这正是他老人家的夙愿，如今实现了，他终于不用再为世事纷扰而烦心了，我们应该高兴才对。”
清影沫固执地重复着，“不要，我不要！”
一抹水雾笼罩清影橆王的双眼，他一下子苍老了许多，雄壮的双肩也耷拉下许多，看似有些不堪重负。
仰望苍穹，白雪纷飞。俯瞰大地，满目疮痍。
清影橆王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与太翁就此别过吧，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重建家园，抚恤万民，且不知道翡翠墟何时才能重现荣光，生机再现......”
模糊视线中，有几缕星轨自天边疾速坠落，霎时来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