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竞赛
“尊者英明！”任星河赶紧道。
“你准备怎么做？”原石不紧不慢问。
“九州各族之内早已经遍布属下的眼线，想要九族臣服，只需属下一声令下，九帝立刻下马，九族立刻换天！”任星河答。
“如此，九州便是你的天下！”玄祖尊者说。
“不，是尊者您的天下！”任星河立刻惶恐道，“属下只是您的马前卒，士后炮。属下愿为尊者身先士卒、马革裹尸！”
“九族臣服固然是好的，我也希望尽快看到这个局面。但是——”玄祖尊者略微忖度，之后说，“当务之急，是在将九州尽快收入囊中的同时，本尊亦要加快觉醒的步伐。本尊实在是沉睡得太久了，实在太过怀念过去那纵横四野、杀戮无常的日子了。”
炎和任星河都在认真听。都妄图第一时间领略玄祖尊者话中的深意，和话外之音。
到底一同为魔，炎还是更先领略，道，“尊者急需一场空前绝后的杀戮！”
玄祖尊者道，“知我者炎，慰我者星河是也！”
“尊者不仅仅是需要臣服，更需要鲜血的洗礼和献祭！”任星河终于后知后觉。亦不禁感叹，魔终究是魔，魔的心中，终究也只能装下自己。他却不曾想，即便是如他为人，也不过是此心思？为一己之私而将整个九州拱手于魔，却不比魔更加的万恶不赦？
想到此间，任星河不禁有些心惊胆战起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先前只顾抱大树，恐怕忽视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他与炎，还有玄祖尊者存在着本质的不同。一个为人，而一个为魔！自己现在完全是在与魔共舞。如此，自己于玄祖尊者，于炎，究竟该是一种怎样的存在？自己又与九州万千人何异？
终究，正如玄祖尊者自己所说，还是知他者炎，而自己，只能是料及慰藉！
自拜倒在玄祖尊者门下以来，时至今日，任星河第一感觉到了深深的危机感。
自己最终会不会像九州人即将到来的命运一般，很快沦为炎杀戮的目标，和为玄祖尊者觉醒提供新鲜血液的工具？
但不容任星河多想，玄祖尊者已经继续说道，“九州急需一场前所未有的战争！这场战争注定要被写进九州的史诗。这场战争注定要让九州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我需要血，很多很多的血！越多越好！”
冷血如任星河，亦不寒而栗。
一边的炎，却笑得异常开心。异常邪恶。
“我突然想到个绝妙的主意——”稍时，玄祖尊者又说。
“尊者请说！”炎立刻附和。
“你们二人何不来个战争竞赛呢？”玄祖尊者问炎，也是在问任星河。
“战争竞赛？那是什么？”任星河没听懂。
“杀人竞赛！”玄祖尊者淡然说道，“从即刻起，你们对九州各族展开杀戮，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杀掉最多的人，谁就是优胜者。”
“优胜者有奖励？”任星河问。
“你不是一直想彻底胜过龙峰吗？”玄祖尊者意味深长道，“而你与他之间，只不过隔着一具元神之躯的距离。”
“尊者能助我完成元神入定？”任星河震惊问道。
轰！
任星河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毫无征兆的一阵风过后，他就看到自己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任星河还看见自己的身上多了一块巨石。巨石上面尚淌着粘稠的血浆，很显然是出自血海。
就是这方流淌着血浆的巨石，却已经压断了他的脊椎，砸碎了他的盆骨和一条腿。岩石锋利的棱角砸破了他的后脑勺，将右眼球完全砸出眼眶，只有一根血淋淋的肉筋与黑洞洞的眼眶相连，跌落在离脑袋不到一尺距离的地方，漂浮在虚空之中。殷红的鲜血在身体四周流成一朵惊艳的血花，而且还在努力盛放。
任星河之所以能够看见这一切，不得不得益于那只脱离了眼眶的眼睛。
任星河听到自己喉咙里传出嚯嚯的抽水的声音。他的鼻子剧烈地一张一弛，努力地呼吸着浑浊的空气。
但是，他能感觉到，那只是徒劳。很明显，进气比出气少太多了。他感觉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挤压着胸腔。心脏壁也在迅速坍塌。身边的温度急剧下降。他想，那应该是死亡降临的气息。
即便是强大如同自己，但在先创世大神们而生的玄祖尊者面前，也不过与蝼蚁无异。在龙峰面前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任星河此刻甚是沮丧，颓废之极。他与玄祖尊者，与龙峰之间，又岂止是隔着一具元神之躯的距离？
玄祖尊者简直太过强大，也太过喜怒无常了。任星河残留的意识仍然在努力地思考着。此刻尚未苏醒就能迸发出如此恐怖的神力，觉醒之后，又会恐怖道何种程度？而且，他怎么说动手就动手？任星河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至少，之前的失言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那现在呢？算什么？
“尊者这是，要做什么？”任星河拼尽最后一点力气问。
他想不出玄祖尊者突然出手的理由，而且一出手还如此决绝，如此要命。
有血浆不断地从任星河口中喷射而出。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活像一只在打挺的大龙虾。
“你不应该怀疑我的。”玄祖尊者慵懒地说，“这只是对你怀疑我的，小小惩罚。”
原因尽如此简单！
最后一口气即将抽离任星河的身体。
将来若有机会，我一定让你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最后的时刻，任星河竭嘶底里地在心底呐喊者。
也就在此刻，血海之中突然窜出无数闪烁着炙热气息及妖冶红光的汹涌神魂，巨蛇一般蜿蜒钻进任星河的鼻孔，并顺着呼吸迅速游遍他的全身。
呼！
任星河能够明显感觉到身体复苏的迹象。他异常清晰地感觉到，只是在弹指一挥间，身体内所有的意识都在重生，所有的骨头都在重建，所有的筋脉都在重组。他甚至能够隔着皮肤和血肉，亲眼看见自己的五脏六腑重新活了过来。血，在顺着奇经八脉流淌；神魂，在顺着命运七轮飞驰；神识，在顺着幽府的内廷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