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你想离开吗
“因为阿烬，我曾经研究过情感淡漠这种病症。”廖清姿说，“这种病和冷血精神病很像，智商高，模仿能力强，却天生没有情感共鸣，有的人认为是大脑不分发育不全，也就是没有情感共鸣的那部分组织。可是我却觉得，只是没有遇到能让天他产生情绪波动的人或者事罢了。”
“情感淡漠的病症比冷血精神病轻很多，我也曾研究过。”嬴极说，“这种病症到底属不属于精神病的一种，心理学上还没有明确的定义和区分的界限。”
“所以我和纯熙都足够幸运，你们并不是真正的全然无感情。”廖清姿说，“你知道一开始为什么我会接近阿烬吗？”
嬴极摇头。
“是啊，我第一次看见他以后，就知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高高在上，光芒耀眼，仿佛能把人对到尘埃里。”廖清姿说，“可我还是选择接近她了。”
“不得不感谢我的父母给了我一副好相貌，让他在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我，所以在他追求我之后，我只是矜持了一下就答应了。”廖清姿说，“世界上不乏情感淡漠的人，也有那种与之相反，把感情放在心上第一位的人。我太喜欢他身上那种气质了——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里，让我真的、真的想做他眼中唯一的一个人。”
“所以，你早就知道陵南烬不对劲？”嬴极问。
“也不能这么说，那时候我基本没接触过上流社会，以为有钱人要么是纨绔，要么是他那样的。”廖清姿说，“等到后来，我知道了他的病，觉得他骗了我，才想跑出来的。”
嬴极哼笑了一声：“你是被他关在岛上闷坏了吧。”
“也有这个原因。”廖清姿说，“他那是很忙，有的时候我好几天也看不见他。他在的时候所有人对我客客气气的，他不在，我总能听到各种风言风语，出去溜个弯都会遇到刁难，渐渐的，我就不出门了，心情也跟着抑郁起来。所以，我想逃离陵南岛，这个决定是不理智的，造成了十几年的悲剧。”
“的确不理智，怪不得当初我觉得你语气不对，原来——已经快被逼疯了吗？”嬴极说。
“差不多吧。”廖清姿说，“如果不起精神状态不对的话，我也不会跳江啊。”
嬴极又问：“这件事你告诉过他吗？”
廖清姿摇了摇头：“都不重要了。”
“这个问题我只问你一遍。”嬴极说，“你现在还想离开这里吗？只要你点头，我可以带你走。”
廖清姿侧过头看向窗外绿草茵茵：“走。我能去哪呢？”
“你可以去任何地方，去寻找你真正的自由。”嬴极说，“十八年了，这个世界已经变了很多，你已经在这一方天地里束缚了十八年，你不想去看看外面吗？”
廖清姿想了很久，就在嬴极以为她要拒绝的时候，她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协议达成，嬴极起身离开。
……
“妈妈答应了吗？”嬴极回到房间，顾纯熙紧张的问。
“答应了，考虑了很久才答应的。”嬴极点头，“我还以为她会拒绝我。”
“我也以为她会拒绝，毕竟她想去哪里爸爸都可以陪着她啊。真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想什么，好好在一起不好吗？”顾纯熙嘟着嘴说，“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了。”
“或许正因为苦尽甘来了，当年的事总该有个结局。”嬴极说，“你知道为什么你回陵南岛这么久都没有听见任何风言风语吗？因为当年正是那些就要逼的你母亲差点得抑郁症，她跳海也和那些人脱不了关系。所以你父亲早就放话出去了，谁在背后嚼舌根，就滚出陵南岛。”
顾纯熙惊讶地捂住了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没人来打扰我。”
“所以，当年的事总要有一个结局，你父亲必须对你母亲有个交代。”嬴极说，“只要廖清姿离开了，这件事才算了解，这个道理你父亲也懂。”
顾纯熙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她倒是觉得廖清姿和陵南烬现在的日子就很好：“那阿铮他们也知道？”
“陵南铮或许不知道，陵南瑞一定知道。”嬴极说，“毕竟你弟弟只想让你妈高兴，她想去哪儿他都支持，但是陵南瑞一定能想明白这个道理。”
“可我还是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不能开诚布公的说，非要来这一出。”顾纯熙叹了一口气，“对了，你要让妈妈坐船离开吗？”
“嗯，码头我都看好了。”嬴极说，“你爸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把你妈放走。”
“妈妈要走，爸爸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放她走。我们两个做女儿女婿的推波助澜，两个当儿子的要么一无所知要么放水。咱们这一家人真是太不容易了。”顾纯熙摊了摊手：“搞不明白他们大人的世界。”
“算了。”嬴极摸了摸她的头，“要胎教吗？”他现在算是相信一孕傻三年了，这人怀了孩子之后把自己也当成小孩了吗？
“要。”顾纯熙把胎教的书找出来，“你给我讲故事吧。”
“好。”嬴极拿起一本书，轻柔的念了起来。
顾纯熙刚开始还听着，很快就昏昏欲睡了。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嬴极低头看过去，顾纯熙果然已经闭上了眼睛。
这是把故事当成催眠曲了？
算了，她最近能吃能睡，已经比上个月好了太多。
嬴极失笑，扯过被子还在她身上，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书房。
嬴极和廖清姿的话语清晰地传入他耳中，他第一次怀疑自己答应嬴极打赌有什么意义。
如果廖清姿没答应走，那就是他赢了，反之则输。
现在看来，他输的一败涂地。
廖清姿信誓旦旦的说爱他的样子仿佛还近在眼前，转眼他就答应了嬴极一起离开。
或许真的只有一种解法，陵南烬捂住脸，十八年的光阴无法挽回，他们都在最美的年华里错过了彼此，现在——都是报应。
陵南烬抬起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欠的，他应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