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谈心
不过现实和理想总是相悖的，嬴极和顾纯熙都不是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人，这话也只是说说。
顾纯熙给嬴极演奏了无数首缠绵悱恻的曲子，直到天亮了，庄园里的工人开始工作了才停下来。
嬴极和顾纯熙回去之后又吃了一顿早餐，廖清姿和陵南烬也在餐桌上。
吃饭的时候嬴极频频看向顾纯熙，惹得一桌子人都看他们两个。
“那个，姐夫啊，”陵南铮年纪最小，最先忍不住了，“大晚上的，能不能不让我吃狗粮了？”
嬴极却皱了皱眉，看着顾纯熙的第二碗粥问：“你饿了？”
“瞧你这话问的，不饿干嘛吃饭呀。”陵南铮撇了撇嘴。
“有什么不对吗？”顾纯熙问。
嬴极摇了摇头，只觉得她吃得有些不正常，那碗面条本来就超出了她的食量，又刚刚过去了四个小时，怎么就饿成这样。但是看她这个样子也不像是生病，就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没事。”
……
这天廖清姿的复健全程是由顾纯熙和嬴极陪同完成的。
下午，嬴极按计划离开。
顾纯熙依依不舍：“你要快点回来。”
“我会的。”嬴极重重地亲吻她的嘴唇，直到她喘不过气，眼眶发红才停下，“乖，等我。”
直升机轰隆隆地起飞，慢慢地消失在天际。
陵南烬推着廖清姿上前：“风大，回去吧。”
“嗯。”
但是嬴极一走，顾纯熙的心情肉眼可见地低落下来了，廖清姿也终于有机会和顾纯熙好好熟悉熟悉：“我能看得出来，你感情很好。”
“他对我很好。”顾纯熙吸了吸鼻子，眼角的绯红还没有退去，“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从前也不是没分开过，这回却忍不住想哭。”
“阿烬和我说你嫁给嬴极的时候，其实我心里是为你捏了一把汗的。但是这段时间你们的相处让我知道，我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廖清姿的声音很温柔，带着鼓励和期待，“介意和我说说你们的事吗？”
顾纯熙顿了一下，点了点头：“我第一次遇见他，是在四年前，在维也纳。如果不是这提起来的话，我都意识不到，竟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顾纯熙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给廖清姿讲了讲自己和嬴极的事，但是把那些狗血剧一样的误会都删减掉了。
“我们很少吵架，或者说他从来都不会主动和我吵架。”顾纯熙说，“其实我的脾气并不好，认死理，一旦认定了一件事谁都拉不回来，尤其是我知道他的病以后，真的担心了一阵子……”
“嬴极的病，我也知道一些。”廖清姿微笑着说，“他母亲去世的早，哥哥们都比他大很多，嬴老爷子虽然疼他，但是人老了就希望家和万事兴，他小的时候不愿意说话，后来慢慢地严重了。”
顾纯熙疑惑地问：“不是天生的吗？”
“是天生的不假，但是他没有、你爸爸那么严重。”廖清姿笑着问，“听说你们准备要孩子？”
顾纯熙脸红了红：“嗯。”
“那就对了。”廖清姿说，“当年有你是个意外，阿铮也是个意外。你爸爸没打算要孩子，因为他根本体会不到骨肉亲情，我已经是个例外了。”
她没有明说，但是又说得相当清楚了。嬴极肯和她要个孩子，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您这些年很辛苦。”顾纯熙虽然高兴廖清姿的安慰，但是这么久以来，她早就已经信任嬴极了。
廖清姿惊讶于顾纯熙的体恤：“纯熙，清清说的没错，你是个好孩子。”
“他们都说我和您不像。”顾纯熙无奈地说。
“你比我强，当初我但凡能狠下心，也不会发生那些不好的事。”廖清姿说，“你更像你爸爸。”
“您爱他吗？”顾纯熙问。
廖清姿笑了，毫不犹豫地说：“爱。”
顾纯熙问：“那、当年的事可不可以和我说说？”
“其实大部分和你知道的没有差别，不一样的，大概就是我对他的感情吧。”廖清姿说，“其实他一直都很宠我，但是我太自卑了，总觉得他对我不过是一时新鲜。任何感情，都会在猜忌中消失的。那时候他还没有带我来岛上，我们大吵了一架就分手了。当时只是他在气头上，我偷偷逃跑之后生了你，之后没过几年和他再遇见，就又在一起了。”
顾纯熙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开展：“你们真是两情相悦的？”
“傻孩子，你想什么呢？”廖清姿失笑，“重逢之后我还是不相信他，所以一直也没说出你的存在。但是和当年一样，矛盾依然没有解决。我提了无数次分手，他被我烦了，就把我带到了岛上，让我跑不了。他工作忙，岛上很多人都不喜欢我，知道他的并以后我就崩溃了，就计划着跑出去。接下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听起来，他也挺惨的。”顾纯熙嘴角抽了抽。
“我也觉得自己挺过分的。”廖清姿说，“我不相信他爱我，当时……是真的不想活了。”
“我能理解。”毕竟顾纯熙也有相当长的一顿时间在纠结中度过，刚开始的时候，嬴极是真的不喜欢她。
“你怪妈妈吗？”廖清姿问。
“以前怨过，但其实都提供我自己钻牛角尖儿，和您没有关系。”顾纯熙坦诚地说，“没有您的话，我不会来到这个世界，更不会遇到嬴极了。甚至，嬴极一开始也不会注意到我。”
廖清姿笑了：“你不怪我就好。你爸爸……他情况特殊，可能你一辈子也不能从他那里得到父爱，但是——”
“我明白的。”顾纯熙释然地笑了笑，“这些年我过得很好，爸妈都很疼爱我。”
廖清姿还是笑。她高看自己了，明明知道不应该逼迫纯熙，可是她太想听她叫一声“妈妈”了。
算了，急不得。
……
十二点多，顾纯熙收到了嬴极的微信：我到了。
顾纯熙等他的消息已经等了很久了：好好休息，工作不要太累。
两个人没说几句就互道晚安了。
顾纯熙抱着手机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殊不知，烟城那边已经是另一番景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