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出头
顾凯夕的担心成真了，她还没走到近前的时候就听到了珍妮弗的一声嗤笑：“依然在非洲人越来越没礼貌了。我记得前几年华夏人来拍电影的时候，可是一早就到了。你还记不记得，雅各？”
“我当然记得了，不过华夏人不懂谦虚，兴许这几年华夏电影成绩还不错，所以让他们忘乎所以了。”雅各的话同样尖酸刻薄。
顾凯夕皱了皱眉，严格意义上说，她已经不算是新人了。但毕竟是第一次参加好莱坞大制作，国外的演员又经常瞧不起华夏人，经常怼两句。
没办法，谁让华夏因为种种原因拍不出好莱坞大片呢，华夏演员都渴望打开国际舞台，所以即使被人看不起大多数情况下都忍了。
顾凯夕也没打算真因为这两句不好听的话就和珍妮弗吵起来，自从进入娱乐圈以来，再难听的话她都听过不少，因为几句酸话失礼就不用再娱乐圈混了。
她直接越过了珍妮弗和雅各，和雷诺导演打招呼：“导演，早上好。”
雷诺导演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到是没有心因为珍妮弗刁难顾凯夕。
不过顾凯夕也没放松警惕，真正怎么样，还得看雷诺拍戏时的表现。
“雷诺~”珍妮弗有些不满意，“你怎么——”
雷诺给了珍妮弗一个警告的眼神：“你昨天下午和雅各相处得不错吧。”
珍妮弗顿时蔫了，她昨天下午和雅各弄得过了火，晚上雷诺看着她身上的痕迹很不满意。
顾凯夕在这部电影里饰演一个机器人，也是幕后大boss手下的得力干将。雅各也是地球正义一方的统帅之一。
今天的戏份是顾凯夕饰演的机器人作为先锋取得情报，第一次潜入地球时落在了雅各家里。
外星高科技下的机器人外表看起来和人类别无二致，甚至因为材料稀有和防御机制完善，连金属监测仪都躲了过去。
“A！”雷诺导演喊了一声，顾凯夕这边就开始准备了。
飞碟什么的自然是没有的，她现在绿幕前，完全靠自己想象来完成驾驶飞船和降落的戏份。
这一幕没有台词，但是还是相当考验演员的演技。
“Cut！”戏份接近尾声，雷诺导演忽然喊停。
顾凯夕愣了一下，她不觉得自己的表演有什么问题：“导演？”
“雅各，你入场太早了。”雷诺导演皱着眉说。
“啊，对不起对不起。”雅各一脸抱歉说，“是我走位不好，我们再来一遍吧。”
是顾凯夕自己再来一遍。
顾凯夕直到雅各是故意的，这种刁难的手段不入流但是有效，就算雷诺导演知道了也不会多说什么。
更何况雷诺老神在在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开场第一幕戏，雅各不好多为难顾凯夕，他知道华夏人讲究“开门红”，也就是第一场戏一定要一条过，否则就是不吉利，他这么做也就是为了恶心顾凯夕一下而已。
第一条过了以后，雷诺交代了顾凯夕几句就去竹片场了。主角的戏份更多，他不会再这里和配角们死磕。
雷诺导演离开以后，副导演负责了这边的片场。雅各就开始肆无忌惮的为难顾凯夕了。他和副导演关系不错，所以全场都能听见副导演骂顾凯夕的声音。
“走位呢，走位呢？你都被挡的一点不剩了！”
“Cut！Cut！Cut！我真是没见过比你更业务的演员了！”
“雅各，你给她讲讲戏，先拍珍妮弗的戏份！”
顾凯夕被迫下戏，面色有些不好。
“新人还要多学习啊。”雅各虚情假意地说，“演技不过关就算拿到了好剧本也不会有出路的。”
“前辈。”顾凯夕忽然说，“我每次ng好像都是因为你擅自更改了戏份，不按原定路线走。”
“但是导演骂你了。”雅各有恃无恐的说，“看来你今天完不成任务喽。”
珍妮弗的戏份非常顺利，仅仅半个小时，她就完成了两幕戏。语气是一如既往地刻薄：“或许你可以回华夏补一补表演可，你们华夏人不是最喜欢补课了吗？”
顾凯夕攥了攥拳头，有那么一刻，她真想直接骂回去。但是不行——
在华夏别人都敬着她是因为她姐姐是嬴太太，环球娱乐捧她。
到这里是美国，影视公司遍地都是，环球娱乐旗下出名的艺人几乎都在这里，没有那么多资源分给她，在美国到底能不能用嬴四爷的名号还是个谜。
况且现在，她也没脸动用姐姐的力量。
顾凯夕在国内顺风顺水惯了，不说别人都供着她，之前从来没收到过今天这样的屈辱。
她这才知道有人保驾护航有多重要，或许这就是她背叛姐姐应受的惩罚吧。
雅各看顾凯夕一脸隐忍有些失望，他还指望着顾凯夕闹起来再挨一顿骂呢。
再次上戏的时候，雅各和珍妮弗联手，让顾凯夕又重拍了五次，副导演气急败坏地指着顾凯夕：“你！回酒店好好看剧本去吧！”
雅各和珍妮弗得意了，实际上顾凯夕求之不得，她早就不想和他们虚与委蛇了。这些自大的沙猪，如果剧组一直是这种气氛，还不如把她这个角色删掉呢。
小方在后面拎着顾凯夕的东西，问：“凯夕姐，你怎么一直忍着啊。”她知道顾凯夕的背景，早就做好了顾凯夕发火她擦屁股的准备，但是没想到顾凯夕什么都没说，简直不符合她大小姐的人设。
“发火有用吗？这里不是华夏。”顾凯夕凉凉地说，“对了，估计明天雅各和珍妮弗还会刁难我，你帮我个忙，记得做得隐蔽点儿。”
顾凯夕低声嘱咐了一句，小方眼睛亮了起来：“放心吧，凯夕姐，我一定会做好的。”
......
酒店离片场很近，顾凯夕回去卸了妆冲了个澡就接到了温妮的电话：“今天拍戏感觉怎么样啊？”
“呵，被两个种族歧视的沙猪刁难了。”顾凯夕冷哼了一声，“不过你放心吧，我没发飙，忍了。”
“那就好那就好。”温妮赞赏地说，“你在国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没想到在美国还知道低调。”
“高调有用吗？还是说你打算替我出头？”顾凯夕凉凉地问。
“暂时不行，忍一忍吧，凯夕，你是剧组唯一一位华夏演员，就算是为了迎合华夏观众，导演也不会减少你的戏份。只要你演技好，国际市场不是问题。”温妮苦口婆心地说，“等电影杀青了，你就算和珍妮弗撕起来我都帮你，权当是炒热度了。”
“我知道了。”这个道理顾凯夕还是懂的，她这个角色虽然一份不多，但是是一条把整个故事穿起来的线，起着相当重要的作用，绝不可能删除戏份。这可能就是珍妮弗和雅各为难她的原因了，两个种族歧视的沙猪，自然看不得一个华夏人占据重要位置。
说白了就是嫉妒。
温妮实在怕顾凯夕在片场受不了气，安慰了她好久才挂断电话。顾凯夕觉得她的经纪人简直像一个老妈子，什么都要管。
这边电话刚挂，铃声马上又想起来了：“国内才八点吧，怎么都给我打电话？”
“妈妈？”
“是我，凯夕。”廖清清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你这两天电话怎么打不通？我问了温妮才知道你去了美国。”
“啊，刚接了一部戏，下了飞机睡一觉就开拍了，刚从片场回来。”顾凯夕好脾气地说，“妈，这么早打电话有什么事儿吗？”
“你和纯熙是不是吵架了？”廖清清问，“我和你姐姐在一起呢，昨天我问她知不知道你的近况，她顾左右而言他，你们都是我养大的，我还不知道你们的性格吗？是不是吵架了？”
顾凯夕咬了咬唇，一时有些拿不准主意到底要不要告诉廖清清：“妈，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你知道你姐姐不是个告状的性子，问什么她都不说，你们姐妹从小到大都没红过脸，这次是怎么了？”廖清清声音很温柔，“是不是你有任性了？”
她这次不仅仅是任性这么简单......
顾凯夕吸了吸鼻子，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廖清清。
廖清清一时没反应过来，许久才说：“你怎么能这么糊涂！”果然啊，嬴极当初就是不怀好意。只是没想到他这么能耐，竟然从凯夕身上下手。
“我知道我错了，姐姐和姐夫现在感情挺好的，我也能少点愧疚。”顾凯夕说，“我就是觉得嬴四爷长得好又位高权重，姐姐嫁给他也不亏......我没想到中间会发生那么多事。”
“是我和你爸从小太娇惯你了。”廖清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别以为你躲到国外去这件事就算结束了，你必须向你姐姐道歉，直到她原谅你为止。”
“我会的，妈妈。”顾凯夕说，“但不是现在。”
“不是现在？你打算在美国待多久？你以为亲情是可以随便挥霍的吗？”廖清清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我实话告诉你吧，我现在和你爸爸在你姐姐亲生父亲家里呢，等你阿姨醒过来，就是他们一家人团聚的时候，你是她妹妹，但是到底不是亲生的，我不想让你们生了嫌隙。”
这话里的信息量让顾凯夕头脑发懵：“姐姐的亲生母亲不是去世了吗？我还去祭拜过......”
“中间有些误会，你不需要知道。”廖清清说，“你记住我说的话了没有？和你姐姐道歉！”
顾凯夕只觉得心头闷得慌，逃避似的挂断电话，直接关了机。
姐姐马上就不是她的姐姐了吗？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顾凯夕闭上眼睛，脑子里思绪杂乱，她看了眼钟，估计现在剧组都回酒店了，就去套房外间小小方：“我们走。”
两个人趁着夜色赶往剧组，果然，所有灯都按了，看场的是个中年的保安。
小方出示了证件，直说是落东西了，进去一趟，十分钟之内就出来。
剧组为了保障隐私和安全，一般不会允许演员私自近片场，就算有要紧事也要做登记。小方拿出几张美金，成功换来了十分钟，还是在另一名保安陪同下进去的。
半夜，顾凯夕更新了一条微博，是一长黑黢黢的照片，手电筒的光很亮，现在了地面上几个用胶带贴出来的十字上，配文：最重要的眼药水落在片场了，大半夜回来取。看看，这是我的走位图。
很快，下面就有了评论。
“凯夕工作好辛苦啊，心疼凯夕”
“抱抱女神”
......
“老婆，你敢不敢发一张自拍？”
“咦，这个走位是一条直线啊”
顾凯夕挑最后一句回复了：“是呢，笔直笔直的哦。”
下面的评论她就没有看了，回酒店继续睡觉了。
......
第二天，顾凯夕来的很早，片场只有工作人员在收拾东西。她自拍了一张，背景大部分都是绿幕，清晰地暴露了她来得最早的事实。
手机交给小方，顾凯夕非常高兴的温习了一遍剧本。
珍妮弗和雅各来得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顾凯夕。珍妮弗笑着说：“难道她以为来得早一点导演就会对她另眼相看吗？”
“那我们继续昨天的安排？”雅各阴险的笑了。
“想想就让我兴奋呢。”珍妮弗捂着嘴，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
顾凯夕不出意外地又ng了无数次，她每次走位都不错，但是珍妮弗和雅各总会以各种方式挡她的镜头，导演骂的人永远是她。
再次ng后，珍妮弗笑着说：“这么简单的走位都能出错，你真的演过戏吗？”
“我的走位没错，是你故意挡我的镜头。”顾凯夕说，“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
珍妮弗没想到顾凯夕回反讽，顿时被激怒了：“华夏人就应该滚回华夏去，好莱坞并不欢迎你们！”
顾凯夕刚要开口，忽然听到了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是吗？”
她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了一张冷峻脸。
珍妮弗脸都白了：“商、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