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吵架
嬴极回家的时候已经快要十点了，他身上带着点酒气，神色清明，显然是刚从酒会上回来。
“夫人呢？”嬴极问李兰，他在车上给她发了消息，但是她一直也没回。
“夫人在楼上呢。”李兰说，“但是没看见夫人去琴房，也没下来吃饭。”
嬴极皱了皱眉，去了楼上。
卧室里的灯开着，但是没有人。嬴极又去了琴房和玻璃花房，一样是空的。
他站在书房门口，心头忽然一阵没有来由的慌乱。他已经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却只能推开书房的门。
果不其然，顾纯熙坐在属于他的位置上，脸色平静中蕴含着风暴。电脑是关着的，嬴极一眼就看到了被拆开的相册。
他眉头一紧，一边走近一边平静地问：“李兰说你晚上又没吃饭。”
顾纯熙轻轻抬了抬眼帘，缺没有看嬴极，淡淡地说：“我觉得看见这张照片以后，我吃不下饭才是人之常情。”
此时，嬴极已经来到了她身边，他的鞋踩到了碎玻璃，因而可以推断出顾纯熙拆开相框时心里的复杂情绪。
她把相框的玻璃都摔碎了，不是惊讶到拿不稳，就是愤怒。
嬴极叹了一口气，问：“你想听我解释吗？”
“你愿意给我解释吗？”顾纯熙讥诮地说，“你想和我说什么啊？说你只想睹物思人又不想被我发现，所以才把廖清姿的照片放在我们的婚纱照后面吗？”
“我说过，我不喜欢她。”嬴极皱着眉说，“相信我。”
“我就是相信你太多次了！”顾纯熙猛地站起身，“你告诉我，这张照片原来放在哪儿了，现在为什么要拿出来？你把我和她放在一起是为了住宿我吗？”
“她是你的亲生母亲！”嬴极骤然出声。
“亲生母亲又怎么样？她又没有养活我，相反的是我的人生都笼罩在她的阴影之下。”顾纯熙身体发抖，眼眶也有些酸涩，“我不在乎我们的开始是因为她，我也可以不在乎爸妈对我的疼爱是因为她，可是我不能容忍一个死去十几年的人继续把我的生活搅成一潭浑水！”
嬴极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太好，又放轻了语气，说，“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没有。纯熙，这么久了，你还在质疑我对你的爱情吗？”
“你不去问问你自己，为什么总是让我质疑你啊？”顾纯熙忽然笑了，“就算我相信你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可是你不觉得你对她的事太在意了吗？你明知道我会介意，还是把相片摆在这里了，你觉得我永远都不会发现，还是觉得自己聪明无比？”
“你冷静一点。”嬴极双手扣住她的肩膀和她对视，“如果我对廖清姿完全不在意，那只能说明我是个没有心的人。”
“你还是没有解释你们的合照为什么会在婚纱照后面。”顾纯熙嘲讽地说，“那天我要看相框的时候你阻止了我，我当时还在怀疑你为什么如此反常，明明工作很忙，却愿意抽出时间换相框。这张照片之前就在了吧？你怕我发现，所以才亲自动手，是吧？”
在一起一年多，嬴极了解顾纯熙，顾纯熙也同样了解嬴极，所以她才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或许你想让我发现，这样你就可以不用继续骗我了，和我在一起你很累是不是？你终于装不下去了是不是？”
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顾纯熙选择再次相信嬴极，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
她是一个倔强性子，认准了一个人永不回头，可是她认准了一件事也绝不更改。再次相信嬴极已经让她把所有的选择和底线全部推翻，所以当这份信任有一次出现危机时，她的反应才会这么激烈，因为她觉得自己坚持的东西都成了一个笑话。
“顾纯熙，你扪心自问，这一年来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嬴极把她按到座位上，微微俯下身子，“我为你做的每一件事，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假的，你真的感受不到吗？”
“廖清姿的尸骨在陵南岛。”顾纯熙突兀地说，“你想把她的尸骨带回来吗？”
嬴极怔了一下，没有否认。且不说否认了顾纯熙不会信，他本来也有这个打算。
“如果我不想呢？”顾纯熙喘了好几口日才上自己的语气平稳下来，“如果我不想让陵南家的人知道我的存在，也不想认廖清姿这个母亲，甚至不想让她回来哪怕是尸骨，你会怎么办呢？”
嬴极知道，顾纯熙钻了牛角尖，可是他无法解释。其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把那张合照找出来。
“纯熙，她到底是你的生母，就算她没又陪你长大，总归给了你一条命。”嬴极淡淡地看着她，“不仅是我，就连廖清清也有一样的想法。当年陵南家给了顾家一笔钱，没有这笔钱顾家不会有现在的条件。你现在优渥的生活，出国学习的条件，都是她的命换来的，她很爱你……”
“你以为我稀罕吗？”顾纯熙推开嬴极，嘲讽地看着她，“你觉得我应该对她感恩戴德？真抱歉，我做不到！”
“照片的事我可以解释的。”嬴极再次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温声说，“这是我偶然找出来的，看到以后就有些怀旧，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放进了相框里。本来，我打算和你说的，但是你对廖清姿太反感了。”
“到了现在，你还在骗我。”顾纯熙嗤笑了一声，站起身来，抬头看着嬴极，“你只是想安抚我，想让我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和你过平静的日子。可是这不可能，除非她彻底消失在我的生命力，否则她就算死了也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我的生活弄得一团糟。她给了我生命，所以我就应该理所当然地承受这些痛苦吗？”
嬴极无言以对。
顾纯熙抿了抿唇：“我不知道你在计划着什么，如果你真的想把她的尸骨带回来，那你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