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十一年后再相逢
几小时前，音乐会刚结束，掌声持续了几分钟才停，饶子夏手掌几乎都要拍麻了，听众才开始散场。
“你要等纯熙吗？”饶子夏问。
“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她。”嬴极说。
饶子夏点了点头，自己离开了。
华爱地下停车场此刻聚集着很多人你，饶子夏走着走着忽然皱了皱眉，她脚步不停，却饶了一大段路才走到自己的车前，就要关上车门的时候，一只手忽然把她拦住：“子夏，是我。”
饶子夏一惊，回头，带看清身后的人时，脸色陡然变得惨白：“竟然……是你？”结果还是没能甩掉。
她抬头看着面前的人，他一身西装笔挺沉稳，比是一年前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一看就是个成功人士了。他比记忆中瘦了很多，那张脸也没怎么变，只是表情冷了，不想十一年前他们在一起时那样阳光充满活力。
但无论怎么不变，都还是那副让人讨厌的样子。饶子夏笑了笑，像是不在意一样：“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之前也回来一次。”季青霖说，“刚才我一直坐在你旁边，你都没看到我。”
饶子夏轻笑了一声：“我向来不喜欢关注无关紧要的人。季先生，时间不早了，能不能让开一下，我要回家了。”他手上那串黑曜石手链还是她送的，她注意到了，只不过没上心。
“十一年不见，我这个老朋友连和你叙旧的机会都没有了吗？”季青霖笑着问。
“还真没有。再说，我可不是你的老朋友，当个路人就可以。”饶子夏打量了一眼，确定他不放手她就上不了车，索性倚在车身，“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好说的，要叙旧找谁都可以，别找我就行。”上次听说他要回来还是几个月前，她大醉了一场之后也看开了，都十年了，没必要就这一件事不放个，谁年轻的时候还没爱过几个人渣？
“你变了挺多。”季青霖说。
“十一年了，谁能和以前一祥？我在财经杂志上看到过你，你可比我厉害多了。”饶子夏敲了敲车门，“季总日理万机，别和我这个小人物纠缠不清了，放手吧。”
“子夏……”季青霖认真地说，“我这次回来就不打算走了。”
饶子夏一愣，然后无所谓地说：“哟，季总开拓华夏市场了，真是可喜可贺。可以让我走了吗？”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季青霖缓缓放开售，对着饶子夏的眼眸说，“当年的事，你不想知道吗？”
饶子夏终于正视他：“如果你坚持认为我爸妈害季家破产我无话可说，我选择相信我的父母。如果你有了新的答案，我也没有兴趣知道。季青霖，十一年了，我早就不是当年任你骗的小孩子了。实话告诉你，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我都不感兴趣！”
季青霖缓缓放手，他竟然笑了：“子夏，你让我刮目相看。”
“多谢夸奖。”饶子夏坐回车里，“劳烦季总在这儿堵我，但是这种事以后还是不要再发生了，问我一点也不想见到你。”
饶子夏开出停车场就几乎把油门踩到底，她没想到季青霖真的回国了，而且还能若无其事的过来和她说话。她曾经在大脑里设想过很多次，如果重逢了会怎么样。
她可能会打他一巴掌，或者仪态优雅的和他搭话，亦或者若无其事的走过去装作没看见，但是现实和她的想象完全不一样。
她看似不在意，可是心里早就绷不住了，每当看到季青霖这张脸，她就能想起自己曾经失去过的珍宝。这个人占据了他生命的前二十年，离开的时候把她的青春，她的单纯一并带走了。
时间无法倒退，有些事一辈子都弥补不来。
饶子夏一路飞驰到家里，小小的公寓里亮起了一盏暖黄色的灯，她靠着门坐到了地上，双手抱着肩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安全点。
她又想起十一年前，她被他扔在街头的时候在原地等了他很久，后来才发现季青霖早就把他的护照拿走了。他去了米兰，而她到了柏林。
刚到柏林的日子真的难过，在外国不允许打工，她只能偷偷做活儿，后来辗转酒吧差点被强暴。她人生中所有苦难都在那短短几个月中经历了一遍，而她所失去的东西季青霖一辈子也想不到。
如果没有遇到纯熙的话，也许她回不到华夏……
……
酒店，季青霖从浴室里出来后收到一条消息：“饶小姐已经平安到家了。”
他放下心，端着酒杯站到床边。分别十一年，除了最开始那五年创业之外，他一直在关注着饶子夏的消息。他也清楚，饶子夏事业小有所成，早就不是当年在他怀里撒娇的小女孩儿了，可是这样的她越来越让她移不开眼。
从小到大，她总是跟在他身后，可是离开了他，她一样可以活得很好。这个认知让季青霖嫉妒，嫉妒那些可以陪伴在她身边的人，就像上次回国是看到的，她在酒吧里喝得烂醉如泥，最后被李泽琛送回家。
她已经不需要他了，季青霖早就知道这一点，要怪也怪他当年伤她太深，以至于重逢后她的眼里全然没有了爱意，只剩下防备了。
至于当年的事，季青霖失笑，当年的他到底还是年轻气盛，骤然经历生活巨变，还是不够沉稳。他明明有无数种更好的方式处理，却偏偏伤害了一个全心全意新人他的、最无辜的人。
季青霖把杯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他清楚地记得他的以自己话对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而言有多大打击，也记得她当时不可置信的神情。
多少年午夜梦回，他还是能听见她的哭泣和挽留，只是醒来的时候身边一片冰凉，他早就把那个爱着他的紫霞弄丢了。
所以，她今天用清浅的言语将他拒于千里之外也是他的报应，怪不得别人。
季青霖摸了摸手腕上的链子，他不指望她能重新爱上他，只想把当年的事和她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