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下班时间到了。
赵晓萱的办公室里。
赵晓萱将手边的工作做完，伸了个懒腰，对着不远处的秘书道：“冬雪，差不多了，今天可以早点下班。”
李冬雪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好的，总监。今天您可是难得按时下班啊？怎么，等会和周先生有甜蜜的约会？”
赵晓萱听到这话，苦笑了一下，白了李冬雪一眼，道：“约会你个大头鬼啊，是有别的事情要去处理。你这妮子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还敢来调笑我了。”
“不敢不敢，我哪里敢调戏总监大人呢，”李冬雪笑嘻嘻地道，“那……我下班啦，总监大人明天见。”
“嗯，明天见，”赵晓萱点了点头。
李冬雪收拾了一下，下班走了。
赵晓萱拿出手机，给继母王艳芳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喂？妈？我已经下班了，你在哪？”赵晓萱道。
“哦，晓萱啊，你下班了？呃……那……你直接到一个叫唐云洗浴中心的地方吧，我在大门口外边等你，”王艳芳道。
“呃？洗浴中心？”赵晓萱察觉到了不对劲，“不是请辅导老师吃饭吗？怎么要去洗浴中心啊？”
“这……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些金牌辅导老师，平时工作很忙很累的，这好不容易放假，肯定得请他们到这种洗浴中心来放松一下，更方便接下来求他们帮忙啊！”王艳芳说道，“总之你快来吧！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妈我在这儿呢，你担心什么？”
“呃……”赵晓萱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但想着是为了弟弟的升学，也忍了，道，“好吧，那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赵晓萱提上包，锁上办公室，离开了公司，拦了辆出租车。
这辆出租车的司机是一个微胖的中年大叔。
赵晓萱一上车后座，中年大叔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顿时有些两眼放光，甚至小小地吸了一口凉气——好漂亮的姑娘啊。
不过，大叔显然还是正经人，也没什么非分的举动。多看了两眼，就收敛了一些，道：“姑娘要去哪啊？”
“唐云洗浴中心，”赵晓萱道。
“哦，唐……诶……啊？”大叔说到一半，忽然微微一僵，表情变得有些怪异。
他转过头，往后看了赵晓萱一眼，道：“你……真得要去唐云？”
赵晓萱有些茫然，“怎……怎么了？不能去吗？”
大叔看了看赵晓萱，忽然长叹了一口气，眼中闪烁出浓郁的鄙夷，鄙夷中又透着几分惋惜。
“能去，”他叹息道，回过头，发动了车子，然后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唉，多美的姑娘啊，咋干了这一行呢……这世道啊，唉。”
因为车子正在发动，轰隆声和大叔的嘟囔声重叠在了一起，赵晓萱并没能听清他说了什么。
她好奇问道：“呃，师傅，你刚刚说啥？”
“没什么！”大叔摇了摇头，不再搭理赵晓萱了。
赵晓萱也是觉得莫名其妙，索性不再说话了。
……
二十分钟后。
出租车停在了一条颇为偏远的街区的一个角落。
赵晓萱付了钱，下了车，出租车立马就开走了。
赵晓萱抬头看了看前方。
招牌上，闪烁的霓虹灯构成了“唐云洗浴中心”六个大字。
而有些刻意的是，附近的招牌、海报、宣传图之类的上面，都有裸露度颇高的女性图片。
这实在是让人感到不太妙——这真是正规的洗浴场所吗？
赵晓萱心中忧虑，但还是扫视了一圈，没发现继母的踪影。
她拿出手机，给继母打了个电话。
“嘟——嘟——嘟——”没人接。
她正疑惑呢……洗浴中心的大门里却走出来一个人。
正是王艳芳。
王艳芳扫了一眼，立马看到了站在马路边的赵晓萱，快步走了过来，一边喊道：“晓萱，你可算来了。”
赵晓萱看到王艳芳过来，也是放下了手机。
看着王艳芳，她却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王艳芳的脸上、脖子上，有一些明显的淤青，甚至有一些小的破痕。她走路的姿势也微微有些奇怪、踉跄，就好像身上有伤一样。
“妈，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伤了？”赵晓萱问道。
王艳芳表情一僵，然后挤出笑容道：“没什么，之前我不是回乡下了吗？乡下那坑坑洼洼的，摔一下碰一下，再正常不过，没什么大碍的。”
“是这样么……”赵晓萱还是觉得有些古怪。
“这不重要，总之，咱们还是先把你弟升学的事情办好。来，跟我走吧，那个老师就在里边，正洗着呢，”王艳芳笑着说道。
她拉起赵晓萱的手，就往里走。
她的力气可是不小，赵晓萱又不好硬拖着她，所以就只能一脸茫然地跟着她往里走了。
王艳芳带着赵晓萱进了洗浴中心，没有上楼，而是走进了一个通道，然后走进了一个往下的楼梯。
“诶？这……这怎么是往下走的？”赵晓萱疑惑道。
“地下的房间才是贵宾房间，”王艳芳很随意地说了一句，然后继续拉着赵晓萱往下走。
走下楼梯，却并没有出现她刚刚说的贵宾房间，也没有任何有奢华气息的设施或是装饰。
相反，他们来到了一个简陋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只有非常昏暗的几个灯泡作为照明，但却是有不少人。
这些人一开始藏在黑暗中。
但等赵晓萱被王艳芳带着走下楼梯之后，他们就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数量足有十几个人，全都是二三十岁的男性，身上都散发着淡淡的痞气，不少人都光着膀子、身上有纹身。
赵晓萱本来还挺懵，但一看到这些人走出来，突然就清醒了过来，“这……这是？妈，这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是来见一个辅导老师的吗？”
王艳芳这个时候却是不理赵晓萱了，她松开赵晓萱的手，往旁边走了几步，然后看向那群人中带头的一个、脸上有着可怖刀疤的男子，说道：“刀哥，人……我给您带来了，您可别杀我啊，也……也别害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