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嘴儿打算跟我一起乘坐这架锈迹斑斑的升降机从垂直的井口下去。腊八在一边叽叽歪歪地阻止。
“万一有毒气怎么办?万一塌方了怎么办?万一下面满满的全都是蛇虫鼠蚁怎么办?万一遇到吃人的怪兽怎么办……”
我一直以为腊八只是对杀猪和制作猪头肉有了解,没想到他还知道一些其他的事。我倒是不介意继续站在这里听他的一万个可能的“万一”,不过,豁嘴儿显然是不耐烦了。
“你他妈要是认怂了就给我滚开!洞口在那边,走两步就出去了,赶紧回家找你妈趴在她怀里吃奶去吧!你要还觉得自己是个男人,就别那么多废话,赶紧去摇□□!”
不容分说,豁嘴儿跟我已经站到了升降机里面。腊八只能撸撸袖子,扎稳马步,使出吃奶的劲儿去转动那个生锈的□□。腊八并不是一个肯对别人言听计从的人,但是面对豁嘴儿,他就像是一个欠了债的奴隶,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杀猪的就是有力气,连接处的铁锈被腊八生生地磨掉了。□□“吱吱”地转了起来,升降机也跟着“轰隆轰隆”地运作起来。这些声音在这个密闭的狭窄空间里和着回声,显得异常刺耳。
就在升降机下降到了三米多的时候,腊八停了下来;他走过来蹲下身子,伸头冲着下面的我们喊话。“黑梦露,你还是别下去了;万一这下面已经被水淹没了怎么办,到时候你想上来可都来不及了……”
腊八又开始继续唠叨他的一万个可能的“万一”,不过这次最先不耐烦的人可不是豁嘴儿。
“滚下去吧你!”有人从腊八背后狠狠地给了他一脚。还蹲在井口边伸着头朝下看的腊八一头栽了下来。“咣当”一声,腊八落在了我和豁嘴儿乘坐的升降机里,听声音就知道这下摔得不轻。整个升降机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弄得摇晃起来,铁丝围网折了,脚下的木板也断了。要不是我和豁嘴儿死死地拽住了腊八,估计他此刻已经跌落下深渊了。我们一起缩在还有半块木板的角落里,待升降机停止了摇摆,才有机会抬起惊慌失措的头朝上看;看不见上面那个人的脸,只有一个身体的剪影,身材不是一般的好,可惜现在我实在是没心情恭维她。
“腊八,我以前觉得你挺爷们儿的,怎么现在变得跟个娘们儿似的婆婆妈妈?!本来我不用出手的,你却非逼着我出手不可!这个丑八怪想死,你就成全她呗,啰啰嗦嗦的干什么?”
“娇娇?你,你踢我下来干什么?你又在发什么疯啊?”
“我发疯?我看发疯了的人是你才对吧!腊八,这么多年以来,你一直像条狗一样跟在我身后,让我觉得很舒服;我原本是不舍得杀你的,要怪就怪你这条狗太贱,放着香喷喷的高级点心不吃,偏要转头去舔臭烘烘的屎!这个丑八怪能给你什么?你接近她,只能是得到大家的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