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公公吓了一跳,皇上也是吓了一跳。
皇上吃惊地翻开还带着墨香的诗集,一页一页翻阅,果然,上面的诗歌都是从方方面面、角角度度歌颂南赵国是多么富饶、皇帝是多么英明,今后一定要载入什么史册,还拿传闻中、历史上的明君与他相比较,竟发现不分伯仲。
皇上在朝堂上听马屁听多了,但还是第一次听底层人民的马屁。
而且同样的马屁效果却不同,朝堂之上,臣子与皇上面对面,哪怕是真夸也带了几分假意。但这些书生距离皇上十万八千里,便是假惺惺吹捧,却也有了几分真挚。
康公公暗搓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对宫人们比划了手势,宫人们也偷偷地爬起了起来。
皇上失笑地指着诗集,“这是你为了让朕开心,找人制作的?”
叶琉璃赶忙摇手,“天地良心,我哪有那个心眼儿?真的是被我不小心撞见的,诗集上的每一页都有书生的名字以及籍贯,父皇可以派人下去问问,有没有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儿臣动手脚。”
“为何你出门就能碰见诗会,别人碰不见呢?”皇上依旧不信。
叶琉璃一摊手,“这话说的,您也不让她们出去乱溜达,不是吗?”
皇上被叶琉璃说得哑口无言。
叶琉璃没乘胜追击,而是拉着皇上的袖子,将其拽到了桌旁。
康公公欲言又止,试问哪个公主敢这么拽着皇上的龙袍?
“父皇你看,这个好玩吗?我打赌你小时候肯定没玩过。”说着,拿起了一个小玩意。
是一只木棍,上面用钉子固定了两块小木板,木板中间有个玩偶造型的东西,玩偶小人拿着两只小棒,小棒下有一只小鼓,小鼓被各种木块巧妙的卡住,紧接着只要摇晃木棍,那小人便开始敲鼓起来。
康公公偷偷擦了汗——伴君如伴虎,而明珠公主不是在伴虎,分明是在拔虎须!
皇上身边哪有这样不知死活的角色?偶尔出现一个,非但不觉得聒噪还觉得新奇有趣,“确实没玩过。”
叶琉璃点了点头,“我也没玩过,今天第一次见,觉得好玩就买了,起初想回宫之前顺手送给路边的小朋友,但想想父皇应该也没见过,便干脆拿入宫给父皇玩。”说着,还对皇上挤了挤眼睛,“从今以后,所有儿臣认为好玩的东西,都会拿给父皇看的。”
心中暗道——感动不?感动不?艾玛,她自己都要被感动了!
果然,皇上听见叶琉璃这“直白却诚挚”的“朴素话语”,心中温暖。
何为“孝”?
并非华丽辞藻的吹捧,也非金银珠宝的进贡,而是时时刻刻惦记着长辈,先长辈之忧而忧,后长辈之乐而乐,便是孝。
此时此刻,皇上认为叶琉璃便是孝。
“还有这个,父皇您来看这个。”说着又拿了小玩意,是个木盒。
“这个又是什么?”皇上也有了兴致。
叶琉璃神秘兮兮摆在皇上面前,“父皇你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