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芸病房里守着,别把记者招来,这事闹大了谁脸上都不好看!”
黄玉苓瞪了沈瓷一眼,拽着陈遇就要走。
陈遇其实有很多话想问,但这种情况下他也知道不合适,只能随了黄玉苓。
“我会再联系你!”他扔下一句就走了。
沈瓷站在原地,用空洞的目光送他们离开,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所有人像小丑一样哗啦啦登场,打她,骂她,羞辱她,完了再一个个离开,把她独自扔在原地。
头顶一排灯,脚下一个人影,终于这天地间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这回连陈遇都走了。
也对,一而再再而三,谁有耐心愿意一直守在她身边等着她把心剖开来看。
沈瓷慢慢地吐了一口气,拽紧手指转身……
“为什么不解释?”江临岸突然从门后面走了出来。
沈瓷被冷不丁吓了一跳,一时倒没了反应,直到江临岸揣着裤袋慢慢踱步到她面前,颀长的影子与她交叠在一起,她才回过神来。
“解释什么?”
“解释她出事跟你没关系!”
“你怎么知道跟我没关系?”
“直觉!”
“直觉?”
“对,或者说是你的眼神和表情出卖了你!”
“有吗?”沈瓷心口咯噔一下,居然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把自己的脸,这个略显幼稚的动作倒把江临岸逗笑了,他半眯着眼睛,突然欺身过来。
“被我揭穿了?”
两人距离突然拉近,毫无防备,沈瓷往后退已经来不及,清晰地闻到了他身上的烟草味,很浓,潜意识里让她想起前几天在香山山路上,她整段路都趴在江临岸膝盖上面,虽然那时她的意识已经很浅,可江临岸衬衣和指端的烟味却给她留下了很深刻的记忆。
看来这男人平时烟瘾比较重。
正文 他们相对而立,影子交缠在一起
“怎么可能,你的直觉不准!”沈瓷逼迫自己仰头,迎接对面冷静又直白的目光。
江临岸自始至终都笑着,眼梢几条浅浅的纹理,目光却如利剑般仿佛随时能刺穿沈瓷眼里那层波澜。
“不准吗?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弄得沈瓷上次那种该死的压迫感又冒出来了,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面前江临岸却突然抬手,可能他手臂长,指端轻轻一触,刚好触到她一侧脸颊。
刚才钟佳丽那一巴掌扇得不轻,她又做了水晶指甲,导致沈瓷半边脸有些肿起来,红印中间还被指甲刮出来几条血丝。
江临岸无端心口一紧。
沈瓷感受到他指端的触感,嘴角轻轻“嘶”了一声。
“疼?”
“没!”沈瓷赶紧别过脸去,声音明显僵硬冷淡。
江临岸的手还举在半空中,只是沈瓷言语里的疏离感让他感觉心内燃起一股很奇怪的劲,像是有根羽毛在那挠,挠得他心口发痒,想要进一步的冲动,却又不知将这股冲动如何发泄出去。
那画面仿佛就此定格一般,沈瓷稍稍别着头,江临岸的手在空中举了一会儿,最终被他揣回裤袋里。
西山医院的住院部走廊,他们就这样相对无言而立,地上一双影子交缠在一起。
一场闹剧算是落幕了,罗建坤不知滚哪里躲了起来。
沈瓷在病房又呆了一会儿,临近凌晨,她不想在医院过夜,于是蹭了江临岸的车回酒店。
这次他来苏州没有带司机,开的也不是之前那辆迈巴赫,换了一辆较低调的沃尔沃越野。
江临岸开车,沈瓷坐在副驾驶,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一个目视前方,一个靠在椅子上盯着窗外,不过如此冷清的气氛两人倒也没觉得有多尴尬。
车子一直开到酒店门口,沈瓷道了声“谢谢”便下了车。
等江临岸去地下车库停好车过来,见沈瓷还在大堂跟前台纠缠。
“一个房间都没有了吗?”
“对,没有了。”
“要不系统里再看看?”
前台小姐为难地笑了笑:“真的没有了,因为最近是旅游旺季,我们酒店满房率很高的,所以实在很抱歉。”
沈瓷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
“那套房呢?套房也行!”她还真是不动声色的较劲啊。
前台无奈只能又查了一遍订房系统,摇头:“最后一间套房下午被一位先生拿走了。”
“……”
江临岸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觉得沈瓷冷冰冰又不依不挠的样子甚是无趣,他揣着车钥匙准备上楼,可走到电梯门口又折了回来。
还真是鬼使神差,他也说不清自己当时抱着什么念头,只是觉得沈瓷刚才半缩着身子靠在自己副驾驶上的侧影有些让他不爽。
“等一下!”
那时候沈瓷已经快出门了,听到江临岸的声音又回头,一手拿着包,一手抱着自己另一侧肩膀。
十月份的凌晨深夜,山里气温已经很低了,沈瓷的外套不知落在了哪里,现在身上就留了一件黑色单衣,加上皮肤本就白,被灯光这么一照,纤瘦纤瘦的让人看着心里发慌。
正文 他留她过夜
江临岸:“去哪儿?”
沈瓷没懂他的意思,皱了下眉。
江临岸看她这冷冰冰的模样,没来由就觉得心烦。
“问你,这么晚你打算去哪儿?”
“……”
沈瓷一时失语,觉得这男人未免管得太多了,她去哪儿跟他有关系?不过碍于他好歹帮了自己两次,到底还是耐住了性子。
“我开车来的。”
“所以你打算深更半夜再开两个多小时高速回去?”
“…也不是!”沈瓷一只手无意识地在胳膊上摩挲了两下,门外的风嗖嗖往她身上吹,大概是太冷了。
“本来想开个房间留一晚,但运气不好,酒店没房了,只能先去车上。”
她难得愿意费口舌跟人解释一件事,可江临岸明显对她这个敷衍的解释不满意,俊脸一直绷着,唇线紧抿,手里捏着张薄薄的房卡。
当时的场景就是两人中间隔了一大段距离,遥遥相对,加之深夜的大堂又冷清,除了亮晃晃的灯之外什么都没有。
沈瓷觉得他们这种对话方式太诡异,甚至有些让她窒息。
“今晚的事谢谢你,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她准备离开。
江临岸的指腹在房卡边角摩挲了一下,将它揣进裤袋。
“跟我走吧!”
“什么?”
“没听明白?跟我回房间!”
“……”
沈瓷觉得今晚许多事都超出了她的控制,包括面前这个男人,所以一时也不知该怎么接他话了。
江临岸插着裤袋往电梯那边走,等电梯的空档意识到似乎身后没人跟上来,再度回头,沈瓷还站在门口,两人隔得更远了,她在江临岸眼里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