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身一瞧,好巧不巧,正是她想了许久的油煎包子。
师傅坐在那底部烧得通红的锅炉前,先薄薄的刷了一层油,然后又撒了些不知什么调料,等油温好,拿了包子放上去。包子与锅底一碰撞,立马传来阵阵滋啦声,随即便有阵阵浓郁的香味传来。
夏天依眼见过了,更是馋得紧。刚想凑到摊前买两个尝尝鲜,侧头就见着一条排得长长的队伍。
厚着脸皮插队,倒是省事。这一念头刚在脑中闪现,便被她急急甩去,此等厚颜无耻之举,要不得,要不得。
夏天依悻悻然的转身,一小步一小步极为舍不得的挪到队伍最后头排着。
随着她的走动,那些本是蓄势待发紧盯着她的含了怒火的眼睛,也才熄了火。
她兴致浓,季绝浅便只得立于身侧陪着。
殊不知,这处油煎包子是限时卖的。排了许久的队,好不容易前面只余下了四五人,那家店铺竟是毫不迟疑的把门一拉:今日售卖时长已满。
那些人好似见怪不怪,一窝蜂散了。
耐着性子排了许久,最后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看着夏天依微微泛着委屈的面颊,季绝浅难得失了雅致,捂着唇偷笑。
唇角笑意漏出,夏天依有些恼。往前走了几步,又见一家,锅里包子煎得黄橙橙的极为养眼。回首一看,排着的不过二三人。瞪他一眼,兴致勃勃的过去排好。
前面几人很快买好,夏天依站在摊前,满眼都是那些包子:“小哥,包子如何卖?”
坐于炉前的人抬手指了指一侧竖立的锦牌,又低头去翻锅里的包子。
这一看,季绝浅嘴角的笑意更浓。
那牌子上只有区区几字:凭券领取。
连券为何物都不知,这包子,自然是别想吃进嘴里。
嘴角挂着笑,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如何?在这西疆难不成连个包子也吃不到?”
她的声音不大,但也不算小,刚好能够附近的人听明白。
话落就有小孩的啼哭声:“娘,娘,方才那人说要吃我!”语气里的慌乱,显而易见。
还不及人反应,便有略微凌乱的脚步声远去:“娘,快些回家,我怕!”夹了哭音的幼嗓别具一番令人疼惜的劲头。
被他拉着离开的妇人微怒:“男子汉大丈夫,成何体统!蔡包子,不许再跑!”
小孩哪里管这些,听闻有人一心只想吃掉自己,便只想着快些逃开。脚下的步子似生了风,跑得极快。
娘俩的身影在巷口消失不见,周边之人也兀自笑着离去,留夏天依站在原地动弹不得。今日这是,不宜出门?
☆、第20章 日常
看她僵在原地,季绝浅兴致极佳:“怎的不走了?不是嚷着说要吃包子?”
“……”人包子都已被吓跑,她还吃什么?
“我看前面还有一处尚在售卖,过去?”
“……”过去继续让你看了笑话?
“这是不想吃了?”
“……”自然不比你堂堂永安王,人rou尚能裹腹。
“回客栈?”
“……”她还什么都不曾尝到,就这般回去,未免窝囊,“不回!”今日若不吃遍这一处,她还真就不回了!
与自己较上劲的夏天依,固执得很。
心知再逗下去,就会炸毛。季绝浅收敛了嘴角笑意,带她继续向前:“现下所处的这块,多是为当地人服务。你若是想吃,还得再走那么几步。”
自己犯了蠢,自是有些羞于见人。脸颊微红,低头跟在他身侧,再不好意思抬头与他相视。
道上人流本就不小,她这般不看路,险些就撞上人。季绝浅无奈,只得伸手将人拉住,在怀里护好:“几时能不这般莽撞。”
话里几多无可奈何,几多宠溺,除了他自己,外人无迹可寻。
夏天依向来不喜被那些不必要的东西束缚,闻言一个灵巧的转身,逃出了他为她留出的一小方安全地带,加快步子兀自往前快步而去:“待到白发垂髫,面容苍老。”
两处街道隔得不算远,绕过一条十来米的古巷,眼前豁然开朗。
放眼看去是一块极大的空地,地上简易的搭了许多可移动的铺位。铺前仍旧是游人如织,人声鼎沸。
不似前街的井然有序,铺前皆是排了长龙。这处显然随意许多,人来人往,不见丝毫规矩。
入口第一家做的就是油煎包子,夏天依被传入空气中的香味吸引过去,看得眼睛发亮。
这处的包子显然比前面的用心,除了有普通的圆包,竟还有兔子,鱼儿等一系列动物造型,直勾得人心痒难耐。
夏天依要了一个圆包,一个兔包。一直紧跟于她身后的季绝浅负责掏钱。
“你的。”离开铺子,夏天依拿着圆包递与他。
用油纸裹住的金灿灿的包子,倒是引人心动。
季绝浅接了,随她边走边吃。
包子做得小,入腹好似不曾吃过一般。只仍旧在唇腔内停留的美味,昭示着的确是吃了。
一路皆是西疆的各式美食,夏天依拉着季绝浅尝过大半条街道,这才捂着嘴心满意足:“若是每日都能如此,才是最美好。”
季绝浅手里还拿着一份用油纸裹起来的碳烤羊排,闻言只是笑:“若是喜欢,往后多带你出去便是。”
他竟不曾反对。向来最抵制这些小吃的人,还说要带她常出去?
夏天依有些错愕的去看他,一双眼睁得老大,就是说不出一字。
“如何?不想去?”看她仍旧呆愣,他又补充,“不去也无妨。”
话里参了笑,半真半假,难以辨别。
只是机会难得,她又怎会轻易舍弃。话里不觉就带了几分急切:“自然是想。”
“这才是。”
边上有人急匆匆而来,他躲闪不急,被来人撞了胳膊。
见惹了事,来人忙停下步子,有些局促的道歉:“并非有意,只家中有事,急着赶回。还望爷大人大量,莫要与小女子一般计较。”
撞得不算重,他也不愿惹到麻烦。顺着她的话接了:“无事。”
也不等她再回,带着夏天依从她身前走过。
那女子转身看过一眼,脚下步子更急的走了。
来时不觉远,这一往回,竟是走了近两刻钟。
踏入客栈的门,小厮忙迎了过来:“二位客官可还需要什么?”
季绝浅原是打算说不要,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泡壶陈年老普洱送来。”
方才吃得多过油腻,喝些茶解解也是极好。
“好嘞,客官您请。”小厮伸手作完势,先上了楼道引路。
待到了那小竹林外,小厮不再往前:“您的茶马上送来。”说完转身下了楼,想来是去弄茶。
进屋推开小窗,入目就是极好的夜景。
羊排散发着阵阵浓郁的香味,夏天依净了手,出来学着那些西疆人,随手拿了一块开始品味。
羊rou质地鲜嫩,被烤得酥酥脆脆,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