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镜楼不小心抓到了她手臂上的伤口处,使得江九思嗤痛的叫了声。
她皱眉用力挣脱,可是玉镜楼的手劲太大,竟没有挣脱开,几番败北之下,加上伤口被拉扯实在是痛的厉害,江九思终于罢了,紧绷的身体骤然松懈,坐在了地上的毡毯上,任由着玉镜楼握住她的手臂。
因为之前处理伤口比较简易,导致经历了刚才的几番拉扯下,鲜血已经从伤口中溢了出来,染红了白巾。
江九思没有喝痛,也没有动,不管血流出多少,不管有多痛,她都咬牙硬撑着。
此刻的帐篷中安静极了,除了火烛燃烧的噼啪声,就剩下了两人的浅浅呼吸之声。
江九思坐在毡毯上,如空气一般宁静,静静地看着玉镜楼的脸。
昏迷着的玉镜楼似乎很不自在,身体还是不是踌躇,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这时,江九思才知道,原来最没有安全感的是他。
将被子往上拉点,给他裹紧了些,她到底还是经不住困意,倒在床边就缓缓睡去。
烛火噼啪,一室芳华。
夜深时,外面月色正好。
有人说话声传来,夹带了些酒意。
“君木头!你……你你你这块木头!来喝啊!”
君沐坐在草堆旁,静静地赏月。
听着耳边的醉语,他侧目看着喝的酩酊大醉的尧风,又看了看早已不胜酒力倒下的清风,随即转头看了看烛光摇曳的帐篷,和那倒映而出靠在床上似乎已经熟睡的人影。
他的眼神有些暗沉,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自嘲。
“好啊!喝!”
尧风脸已经涨得绯红,他突然站起身,手中拿着壶酒。歪歪斜斜的朝着君沐这边靠拢。
“好哥们!哈哈哈,君木头,喝啊!”
君沐没有迟疑,二话不说,拿起另外一壶就朝着嘴里猛灌。
喝了一口猛酒,君沐眸中清亮不少。
“俗话说,借酒消愁愁更愁,可君某令日开怀畅饮,却觉食之无味。”
尧风哈哈笑着,拍着君沐的肩头。
“就你……嗝儿~……还愁?嗝儿~哈哈哈,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看上谁家的姑娘了?”
君沐鼻尖微皱,似乎十分嫌弃尧风这说一句话还带两个嗝儿。
只是听到尧风说的话后,他眸色一凝,脑中突然浮现了某张脸。
调皮的她,认真的她……生气的她……
到了最后,都化作了团烟云,随风飘散。
良久,当尧风都倒头睡去后,君沐这才对着夜空说了句。
“喝,今夜,一醉方休!”
……
草原上的夜总是短暂,朝霞早早就在天际上升起。
昨夜喝的酩酊大醉的几人也渐渐醒来,做着自己的事。
尧风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昨夜不知道怎么睡着的,浑身都酸痛的很。
他看着端着碗药站在帐篷门口迟疑不决的清风,三两步上前道。
“兄弟,咋了?”
清风看了眼尧风,又看了看他手中端着的药碗。
“这药是君神医临行前给我的,说这是最后一碗药,只是江姑娘在里面,我还真不敢进去……”
尧风眉头一挑,盯了他手中的药碗。
“你说君木头走了?什么时候?真是的,昨夜把我灌醉,我本来今夜还想找他还回来,这小子好啊,竟然自己就跑了。”
清风摇摇头,“君神医只是说他要去办自己的事,并没有留下其他的话。”
“得,现在你把这药端进去,不是时候,待会再来。”
尧风语罢,三两下就抓住清风的手臂往一旁拖拽。
“喂,你这是干嘛?”
“我一身酸痛的紧,走,好兄弟陪我去练练。”
“喂喂喂!慢点!”
“慢点啥!别磨磨唧唧跟娘们一样!”
“……”
闻此,四周蹲守的绿衣侍卫面面相觑,满头黑线,对这两个护使,他们还真是没有办法。
……
外面的动静并没有惊醒帐篷里的人,江九思似乎是累坏了,一睡就直接陷入了深沉睡眠。
床上本来紧闭双眸的玉镜楼在这时突然一睁眼,他的双瞳暗黑如墨,这么一睁眼,似乎如无底黑洞,会把看到它的整个吞噬。
紧接着。他一眨,双瞳又恢复了常色。
转头,玉镜楼看到了躺在自己卧榻边熟睡的女子,他的眸中有一瞬的不可置信,女子的睡颜如三月烟雨的画般,静静地,让人沉沦。
她,何时来的?
玉镜楼眼底都是温柔,伸出手抚摸着江九思的发丝,动作是从未有过的轻柔。
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眉头皱起的弧度惹人怜惜。玉镜楼似乎极度不喜欢她这眉头皱起的模样,伸手想替她抚平。
只是这个角度,玉镜楼只能碰到女子的发丝,他凝眉,立即起身,起身太快,有些拉扯了他胸口上的伤,玉镜楼轻蹙眉角。
这才意识到,他的另一只手正握着女子的手臂。也不知道这个动作摆了多久,他的手都有些麻了。
正欲将手缩回来,可是这一缩,他才意识到自己手心处早已凝固的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手中怎么会突然出现血迹,还是凝固了的。
这时,玉镜楼才注意到江九思手臂上用白帕随意缠裹上的伤口。
那血迹……正是从她手臂上弄来的。
她受伤了!
这一发现让玉镜楼整个人都一震!
他立即起身,扶起趴在卧榻上的江九思。
“九儿……醒醒。”
可是奈何玉镜楼如何呼唤,江九思都没有醒来的痕迹。
一时间,玉镜楼有些急了,他看着江九思有些泛红的双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伸手摸上了她的额头。
这一摸,泛起的滚烫程度使得玉镜楼猛然一惊!
他立即对着外面吼道!
“人呢!死到哪里去了!”
正在不远处对打得正酣畅的尧风和清风突然听到自家主子的这一怒吼,第一个想到的并不是主子终于醒了。
而是……玉镜楼怒了!
三两下丢了手中木棍。两人“连滚带爬”快速来到了帐篷中。
玉镜楼眯眼,看了两人一眼。
“去,把君沐叫来。”
清风看了眼躺在床上明显是昏迷了的江九思,他皱眉道。
“爷,君神医走了。”
玉镜楼一皱眉,他竟然走了,随即他思索了片刻道。
“那他可留下什么药?”
清风点头,“留了一碗药,属下还将它放在了热水中温着。”
“去,把药端来。”
清风很快就明白了玉镜楼的用意,他看了看玉镜楼身上的绷带。有些迟疑。
“这……”
尧风瞥了眼清风,“你不去,我去!”
语罢,尧风立即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