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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到了。”
一双纤手先撩开了车帘,映入尧风眼帘的是江九思那依旧黑如锅底的脸,他明显一怔。
待江九思跳下马车后,一身玄袍的玉镜楼也下了马车,他的姿态是那么优美,如不染凡尘烟火的天中上神。
一个眼神落在一旁正撇嘴的江九思。
某女一个斜眼飞去,表示姐不想鸟你。
看着面前两人之间的你来我往,尧风站在旁边拖着下巴皱眉思索,虽然江九思此时穿的是男装,可她却真真切切是个女娃儿,孤男寡女共处一马车,这不禁让尧风怀疑起了这一路上马车里发生了啥事儿。
看了看江九思那一副凶狠模样,又看看神情平淡如常眸子却笑意深深的自家主上,心中不禁为主上默哀。
默哀啥?这不明摆着嘛。
主上肯定是被人给欺负了,这不,被欺负了还笑嘻嘻的看着人家,哎呦喂啊!可怜的主上叻。
神经大条的尧风脑中不停有各种‘香-艳-劲-爆’的场面闪过,正在苦思冥想的他忽地感觉脑袋上一个暴击!
“走了!蠢货!”
江九思恨的压根痒,欺负不得老大,就欺负手下小喽啰,反正她得把这口气给出了。
被某女的无敌流星拳痛揍了的尧风摸摸被打疼的脑袋,在原地怅然若失了许久。
玉镜楼路过他这个神经大条的手下旁时,距离有意拉开一尺距离,表示不认识这个蠢货。
某蠢货悲嚎,“主上,啊喂!等等我啊!”
第三十七章 又见他
江九思的黑脸状态,从一路穿花拂柳,过了重重宫墙,一直持续到了举办宴会的长春殿。
长春殿本是先皇十分宠爱的玉美人所住之地,当年玉美人与先皇的黄昏恋也算是当时的一段佳话。
看着眼前这金碧辉煌的大殿,江九思便可知先皇有多么宠爱这个玉美人,想来这个女子也是有着倾国之姿。
她微微一侧头,有些怔住,随即挑起绣眉。
原来对着这殿门发呆的人还不止她一人,南越皇的寿宴是晚席,此时天边曙光渐暗,但宫灯依然照耀,而男子的一身玄袍全被这璀璨如霞的华光里隐匿,看不清眸色。
“喂!你发啥呆?”按理说除了她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外,其余人应该都对这副场景见怪不怪了才是。
玉镜楼没有说话,直直走了进去,江九思似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凛冽han气。
这个人还真奇怪,方才都还好好的,她像一旁尧风投去疑惑的目光,尧风只是对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也便跟随玉镜楼而去。
殿门口的宫女自然是认识玉镜楼的,连忙给他引路。
殿中摆设及其奢华,几乎都是金器玉器,连房梁都是用的金粉刷边,江九思搓搓小手,以前望仙楼的装修也是极致奢华,可相对于南越皇宫大殿,还真是小巫见大巫。
或许只有住在这里的人,才能令那位指点江山的人物为之倾心折腰。
江九思贼兮兮凑到尧风边上。
“那玉美人此时还在人世吗?”
“死了。”
回答她的是一道森冷声线。
江九思抿抿唇,看着玉镜楼,知道是自己话多了,站在了早已坐在席位上男子的左侧。
早间,南越皇带着皇子大臣还有各国使臣前去围猎,此时还未归来。因此,此时偌大的大殿里,除了青天司的人外,也只余有几个文臣而已。
半晌后,只听一道悠长的唱报声传来。
“圣銮到!”
接着进来数十名禁卫军,各个整装待发,为那尊贵之人开了一条道。
江九思眉头一挑,目光看向那些禁卫军的领头之人。
虽然脱掉了那一身的铁制盔甲,但那一身的肃杀与冷冽之气,她还是认出了他。
--战北烈。
不过他们两人也没有什么交集,一面之交罢了。她收回目光,不再多看。
身旁宫女太监皆都匍匐在地,恭迎圣驾,就连江九思都觉得她应该配合着这个朝代的规矩礼法假装拜一拜,谁知她余光却暼到一旁站如松的尧风和依旧稳如泰山喝着闲茶的某大爷。
眼瞳顿时睁大!微弯的脊背瞬间绷直,咦,她目前的顶头上司都没动作,她着急个啥。
周围的人似乎也对此见怪不怪,各个目光锁着殿门。
只闻一道爽朗笑声。
“各位使臣不必拘礼,随意就坐!哈哈哈哈哈!”
南越皇着一袭龙袍,头戴彰显身份的五龙金冠,一步一步踏了进来。
他的左侧,自然跟着母仪天下的皇后以及二品以上品阶的妃嫔,而在右侧,是一众皇子大臣以及各国使臣,每人面上都带着恭敬笑意,尾随落座。
直到南越皇坐上了那至尊高座,玉镜楼的身子才微微动了两下起了身,朝着南越皇的方向微微一揖,算是恭敬礼拜了。
南越皇自然坐在上首,旁边是陪同的皇后,往右侧以下是三皇子带领的公主皇子以及一些皇室宗亲,往左则是文臣武将,按官职品阶依次排列。
令江九思诧异的是,那个战神将军战北烈应该是二品以上的武将,怎么坐在后面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战北烈似乎也察觉到了殿内传来的一道注视目光,他停下手中酒壶倒酒的动作,抬眼。
江九思连忙低下头。
第三十八章 绵里暗芒
战北烈目光掠过玉镜楼这边时,眯起,看一眼头压得极低的江九思,也只是微微停留一瞬,随即撇开。
待大家落座后,南越皇的声音适时响起。
“要说狩猎,还是西凉国的男儿凶猛,今日的那只公鹿,可是一箭致命啊!”
南越皇先一步开口,看着西凉国的使臣,眸子笑意却深深。
使臣连忙起身,右手握拳放于胸前,脸色有些惶恐。
“贵国人才辈出,臣也是运气好而已,那公鹿本就属于南越之有,就奉予南越陛下。”
这西凉国来的使臣今日误打误撞射杀了一头公鹿,好巧不巧这头公鹿已被南越皇看上,本以追踪多时,不想却被他一箭射死。
堂堂一国皇帝,被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抢走东西,还不得发发脾气找找岔。
南越皇阴鸷的双眼眯起,笑道。
“贵使哪里话,不如这样,这鹿ròu也算稀有,不如让贵国御膳房做一席鹿宴,每人都尝一尝。”
坐在南越皇身旁的皇后,掩唇而笑。
“陛下说的是,不过今日凛儿也不错,可是射下了一头野猪呢。”
被叫到名字的三皇子楚凛连忙起身,恭敬对着南越皇。
“都是父皇多年来教导有方,这头野猪儿臣就献给父皇了!”
南越皇一听,龙心大悦!
方才还因西凉国使臣拔得狩猎头筹的紧张氛围顿时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