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的灰尘面上依旧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看着江九思。
女子面上满是愕然,不知道他如何就挣脱了自己的钳制。
谢湛环视一圈地上一个个静躺的女子尸体,开口道。
“你的人,不是我杀的。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江九思沉下心境,紧抿双唇,他话中意思自己岂会不知。
自己刚刚才验出死者身上的端倪,牢中的人就全数被人灭口。
不用说都知道,自己方才验尸那一幕已经被那背后之人所知道。
以免青楼中的女子再生出事端,那人只有杀之为快。
她闭眸,身形不住的颤抖。
是她,是她间接害死了她的姐妹们。
“如若我说,我可以帮你翻案呢?”
她蓦地睁开双眼,瞪向男子。
“用不着你假慈悲。”
“你当真以为此事如表面上这般简单。”
“我当然知道!”
男子摇头轻笑,笑若朱华扶云,微凉。
“不,你不知道。”接着他话锋一转!
“如若我说,你替我做事,我替你翻案。你可愿意?”
江九思脑中回转着男子方才所说的话。
此案涉及朝廷中事,如果全靠她自己以验尸之才,不足以和整个南越朝纲相抗衡。
一瞬间,牢中安静极了。
她缓缓扬起脸,泪水在眼角晶莹一闪。
时间像是过去了很久,又似乎只有那么一霎。
然…听她静静道。
“好,我……答应你。”
第七章 有我在
清晨,当天际漂浮着一抹朝阳红霞时,一辆马车正缓缓行驶在山道上。
车前一黑衣男子驾车,车轴噜噜声在山间显得突兀。
江九思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了自己前世,梦到了自己儿时……
一身肮脏的她孤独的坐在街头。
“妈妈,别走……别离开小九。”
“妈妈!妈妈!”
马车里正在闭眸假寐的某大爷,听到对面昏睡着的女人口中呢喃。
他睁开锃亮的双眸,如黑夜里孤独的那一颗星辰。
目光落处,女子睫毛轻颤,她睡的十分不安稳,整夜过去,她一直在梦呓。
他轻笑,拿起一旁的卷宗,看着上面的几个大字。
‘莲花村女子失踪案’
旋即,他掀开车窗,看向刚刚破晓的天际。
“清风,天黑之前,务必要到。”
“遵命,驾!”
白马鸣嘶!马车扬长而去。
*
黄昏收起缠满忧伤的长线,睁着黑色的瞳仁注视着大地。
而此时,谢湛一行人也终于到了莲花村村口。
清风勒紧马缰绳。
“吁~主子到了。”
江九思头一个跃下马车。
一下车,她便皱起绣眉。
苍穹黑夜下的村庄静的吓人,夜色浓重,如腐烂的尸体上流出来黯黑冰凉的血,蜿蜒覆盖了天与地,如同要把整个山头吞噬。
之前她在马车上就有所察觉,此时到了村口,这种使人窒息的感觉更加明显。
夜风夹杂着淡淡香烛味飘荡而来,吹起女子耳后发丝,显得她侧脸弧度宁和美好。
“竟然会有人在此时祭拜。”
清风开口,话中带着疑惑,想必他也同样闻到了香烛味。
谢湛掀开车帘,黑暗朦胧中,看不清他面容。
“清风,你先驾着马车离开,明日清晨村口相会。”
清风领命,拉着马车隐匿于黑暗中。
江九思自然不会关心谢湛他心里到底是有怎样的计划,她此时只为今夜住宿发着愁。
像是知道女子心中所想般,男子勾唇,月光下勾勒出他眉下悬鼻如玉,极直,玉峰而立般,似提亮江山的颜色。
他伸出紫色宽袍下的手,指着那处唯一亮着灯烛的人家。
“那里,走吧。”
江九思向来是谨慎,现在虽然天已全黑,但时辰却尚早,但这里的人家几乎所有都紧闭门窗,不点灯烛,唯独那处。
她不禁顿住步子,没有同谢湛走去。
谢湛耳朵微动,发觉身后那人没有跟上来。
他回眸浅淡一笑。
“有我在。”
此话一出,之前还在踌躇不前的江九思,立即挺起腰杆,双目炯炯,一步两步跨上前来。
斜看男子一眼,笑话!她江九思从不需要别人保护。
谢湛狐狸般的眸子眯起。
看着女子刚才那道挑衅的眼神,他不禁失笑,无奈摇摇头,提脚也跟了上去。
咚咚咚!
江九思敲着村民家门。
“请问,有人吗?”
语罢,就在下一刻,屋中灯烛瞬间熄灭,江九思不禁挑一挑眉,与身后男子对视一眼。
谢湛背手上前,语调比之平时有些缓和。
“在下携家妻路经此地,眼见天黑,无从落脚,可否借住一宿。”
不错不错,说的像那么回事儿。
江九思心中还在感叹谢湛不愧是在朝中摸爬滚打的人,说话如此会拿捏分寸,忽地她察觉了什么。
不对……他刚刚是在说什么?
家妻?
第八章 你睡地,我睡床
新上任的“谢夫人”横眉冷竖,紧盯身前男子,纠结着等会儿先找他身上哪处开刀。
她自己做的那把解剖刀还没有剖过活人呢……
空气中安静了那么一瞬。
只听咯吱一声,屋门被人打开。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探出头来,她手中拿着一根蜡烛,照亮了她满是皱褶的老脸。
老妇人借着微弱火光打量了两人穿着,好在谢湛穿的衣袍不算太过华丽,可看他那副气度不凡的模样,也知不是一般人。
老妇人不禁皱眉开口。
“你们是哪里来的。”
“我…”
谢湛立即扯了正欲开口的江九思衣角,上前一步道。
“我本外乡人,想去京都做生意,与夫人路径此处,只想留宿一晚。”
老妇人听罢,叹口气。
“进来了。”
进了屋子,屋中摆设简单,一眼望去,桌子椅子,没有多余摆设。
“家中清han,两位莫要嫌弃。”
说着老妇人拿出茶壶,为他们倒水。
一进来,江九思便发现,那股香烛味更加浓郁。
她似无意开口。
“老婆婆今夜在祭拜祖先?”
正在倒水的老妇人手一顿,神色有些躲闪,随即淡淡回道。
“嗯。”
“时辰尚早,为何村中的每家每户不见屋中烛火,难倒村里的人都习惯早睡?”
“大家都习惯了。”
看她似乎不想多说什么,江九思也没有再多加询问。喝着一碗乡间白开水,她心思已经百转千回。
正与此时,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