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花,清透可人。
他嗓音透着几缕酸涩的凉意,对一脸茫然的安七月道:“刚刚,你喝的茶已经放了解除记忆的药。所以,希望拥有了记忆的你,能够过的至少现在要好。小七,答应我,要幸福啊。”
安七月脑袋有些痛,眼帘倒映着叠叠的重影,有一阵子的头昏目眩。
她感觉自己站不稳,抬手下意识的攥紧修罗的衣襟,昏迷之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便是:“你还给我吃了什么?”
修罗拦腰截住她倒下去的身子,她身子娇软,带着自然的清香,摄人心魄,可惜却不再属于他。
他打横将她抱起,薄凉的唇贴了贴她光洁的额头,嗓音闷闷沉沉,好似费尽了全身的心力,“小七,再陪我最后一个夜晚,哪怕只是闭着眼睛在我身边睡一一觉,也好。”
修罗抱着安七月去了隔间的休息室,将她平放在舒适的大床,然后招来瑞。
休息室的光线昏暗,阴沉的有些压抑。
瑞拿着印泥,恭敬的立在修罗的一边,头也不敢抬。
修罗半坐在床边,伸手道:“把印泥给我。”
瑞垂首,双手将印泥递了过去。
修罗力道不轻不重的握着安七月纤细的手腕,然后抽出她的拇指摁了一下红色的印泥,最后在协议的页尾盖棺定论。
他做好这一切,对瑞道:“那男人还在楼下,没走吗?”
瑞点头,道:“他一个人撂倒了三个保镖,看样子是不见到小姐,不打算离开。”
修罗亲自用干净的毛巾沾了清水给安七月擦拭拇指,他擦的特别小心,像对待世界最挚爱的珍宝。
他幽蓝深黑的眸子掩盖在纤长的睫毛下,嗓音薄薄的覆一层薄冰,道:“将我手机拿过来。”
瑞退出休息室,在客厅的茶几找到修罗的手机,然后从新折回。
修罗看着躺在床一脸沉睡的容颜,对进来的瑞道:“昨夜,她参加爱得利大公子那边的酒宴昏迷了,你稍后取一下她的血样,看病毒发作到哪一步了。如果到了n级,直接给她输液。尽早为她的换血手术做准备。”
瑞将修罗的手机递到他的手,道:“是。”
瑞说完,准备下去安排取血液的准备,但临抬脚离开时被修罗唤住,“先等等,等我打完电话。”
☆、第1060章 但这些痛,却不及他心底半点的焦灼
瑞说完,准备下去安排取血液的准备,但临抬脚离开时被修罗唤住,“先等等,等我打完电话。”
瑞估摸着男人还有事情没吩咐完,便恭敬的点点头,退到不太显眼的地方等着他打完电话。
修罗起身,移步到窗前。
他眯着深蓝的眸子,俯瞰着楼下。
他的楼层很高,只能借助于望眼镜才能看到楼下那个与他保镖纠缠打斗的男人。
修罗拨开对方的号码,嘴唇翘一个弧度,手机铃声响了大概三十多秒,对方才接通。
季流年停止打斗,他肩胛处的血已经将衣裳染红,浑身的肌ròu泛着僵硬的痛。
但这些痛,却不及他心底半点的焦灼。
他凝视着手机的来电显示,调整好气息,接通。
修罗没有开口,他亦然没有打算主动。
他凤眸赤红的像是燃烧了一团汹涌澎湃的火焰,虎啸般的直瞪着高楼的位置。
尽管,他知道“敌人在暗,他在明”处于下风,他仍旧不甘示弱的对修罗竖起指然后狠狠的做了个向下的动作,挑衅对方很弱鸡。
修罗并不介意,他觉得这个东方男人很有意思。
至少,起夏殇,说真的他没那么讨厌他。
修罗透过望眼镜,眯眼打量这个东方男人。
生硬冷漠的脸,哪怕算是嘴角挂了彩,也依旧抵挡不了他浑身倒下沉淀下来的强大气场。
修罗对他欣赏快要赶超对他的嫉妒了。
一想到,那个他深爱的女人,余生都会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仿佛心口最沉重的负累那么交付了出去,却难以割舍那份沉重。
像是摘下自己滚烫的心脏,给你的“敌人”小心的呵护,这间肝肠寸断的痛,柔肠百结的不舍,更有无法言喻的信任和寄托…
修罗,承认这一刻,他的情感很复杂。
他幽蓝的眸子渐渐被一层冰霜所覆盖,视线穿过望眼镜凝着楼下立在楼影下的男人,淡到没有弧度的嗓音慢慢响起。
“我都是个快死之人,只留她在这里过一晚,这一晚你也要跟我争?我用她的一辈子仅仅换一个晚,难道很过分吗?”
季流年胸口陡然堵塞了一下,他凤眸里冷瞬间黯淡了许多,嗓音寡淡而薄凉:“你这是在跟我打同情牌吗?”
修罗抬脚从望眼镜处移开,不在看楼下的男人。
他嗓音噙着淡淡的自嘲和轻不可闻的叹息,他道:“在我的地盘打同情牌,我需要吗?”
修罗说完,无情而又冷淡的挂掉电话。
他转过身,对一直候着的瑞沉声道,“给那个男人注射一针安定剂,让他安静一下。”
瑞面色微滞了一下,点头道:“是,少爷。”
修罗淡淡的嗯了一声,问瑞,道:“帝都的小少爷,是几点的飞机到巴黎?”
瑞据帝都传来的秘密消息,如实回道:“小少爷乘坐的是私人飞机,负责送他过来的是季先生的特助,常特助。不出意外,会在后半夜到。这边临时接机安排的是江直江特助。”
修罗琢磨着季流年这个男人动作倒是很快,他这边一传来血清报告吻合的消息,他马不停蹄的将自己的儿子运送过来。
☆、第1061章 这种甜蜜,有些涩,有些苦,甚至会痛……
修罗琢磨着季流年这个男人动作倒是很快,他这边一传来血清报告的吻合的消息,他马不停蹄的将自己的儿子运送过来。
不知道该说这个男人是因为爱还是因为自私,用儿子的半条命去救小七,也挺无情的。
修罗示意瑞下去之前,道:“准备车,回庄园。”
*
巴黎某顶级星级酒店的最顶层,霞光倾斜的穿透玻璃墙镜面,将整个宽敞的房间渡一层浅红色的柔光。
男人挺拔如松的背影,被绯红色的光晕披。
简约那个角度看过去,男人如王者聚光而来,神秘莫测。
她手端着一只白色烤漆的雕花小杯子,里面冒着白白的雾气,是刚沏好的咖啡。
她走近,男人转身。
冷儒的俊脸埋在光晕处,他背后大片的霞光都成为了他的布景。
而他转身的一瞬间,生动俊逸的模样成了她眼底最惊心动魄的风景。
简约脸颊一热,兀自垂下脑袋。
她现在越来越害怕与男人四目相对。
男人的眼睛,像深夜星目吊挂的半轮玄月,清寂幽深,看一眼会沉沦。
简约,害怕自己如坠深渊,再也无法从那潭清波流转的黑眸里走出。
夏殇视线稍稍垂下,打落在简约的手,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