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的情绪变化,果然用冰块敷了一下,眼睛舒服多了。
她撇转过头,盯着保罗深邃的五官看了好一会儿,才道:“罗,是不是解药研制出来,我能恢复记忆了?”
保罗没有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他道:“ay,记忆这种东西,有时候还是不要有的好。一旦有了,总是会有令你恶心的回忆存在。到那个时候,你会恨。不仅仅会恨我,更会恨你自己。”
ay抿唇,静默了一会儿,还是悠悠然的开口道:“罗,你不懂,没有记忆的人像是没有灵魂的丧尸,我宁愿恨与幸福交织着,体会人间的五味杂陈,也不愿意活的像个空洞的白痴。”
保罗静看着她的眉眼,心里掠过层层han意。
☆、第935章 我没有心,没有爱,没有快乐…
保罗静看着她的眉眼,心里掠过层层han意。
想要放弃爱她,还真是个令人感到绝望而又痛彻心扉的事情。
他琢磨着,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莫小七以什么样的方式存在的活着,他从未放弃过爱她,从浓烈到变态的疯狂到如今想要悄无声息的隐退,其实都是自我放弃和妥协的过程。
像是她在无妄海时说的那样
【师父,算你穷尽一生把我困在你的身边,可是我没有心,没有爱,没有快乐,我活着的意义是喘息。如果哪天,我连呼吸都不想要了,那么你只能抱着我冰冷的尸体度过余生。那样,你会开心吗?】
答案,是否定的。
算是她在他的身侧喘息着,他仍旧不能开心。
他留住了她的人,却没有她的心。
这两年来他所做的一切,都彻底的向他证明了一件事情,无论他多爱,莫小七已经死了。
他失去了拥有她的一切,包括她的灵魂。
他心里那点可怜的希冀之光,在安七月失忆以后,更加心灰意冷了。
因为,失忆的安七月,连莫小七当年的那点影子也没有。
…
这一切,都是他亲手造成的。
更加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两年来同她的朝昔相伴,他骨血里的那些狂躁的冷血气息逐渐软化掉,彻底失去了锋芒的棱角。
他热爱如今这样平淡安稳的生活,享乐她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那些刀尖舔血的日子,像是阴阳两隔的对立面,他再也不想要卷土重来。
然而…老天,却非要跟他对着干。
他本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长长久久的过到老,但显然不能。
她病了,因为他的疯狂。
她需要那个孩子的血,才有一线生机活着。
而他,生命仿佛也已经走到了尽头,所以他要在有生之年,做一次大仁大义的事。
救了她,成全她,也弥补自己因为执念而犯下的错。
…
保罗让利达给她准备了点水果点心,眼底阴郁着一层叫人看不清的雾霭。
他还是一派的安然自若,淡定如风。
他对身侧的女孩道:“你若是执意想要记起前尘往事,也不是完全没有这种可能。只要那个小家伙的血清跟你的不排斥,问题应该不大。”
ay心底有些忌惮,她道:“解药,需要很多血吗?”
保罗皱眉,诧异的对她道:“你的流年哥哥没有告诉你吗?”
ay隐约不安,“他只说,抽个血,很少,不会伤到孩子。”
保罗…梗在喉咙里的话,吞咽了下去。
对于成年人而言,500毫升的血是不多,但对于一个三岁的孩子……浑身总共的血液也不过1000-1500毫升左右。
如果处理不当,是一条命。
保罗不动声色的调整好微妙的情绪变化,他道:“嗯,大概50毫升,伤不了孩子。”
ay盈润的黑眸直勾勾的盯着保罗的眼睛看,她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保罗与她相处久了,自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或者又是在担心什么。
他讥诮的岔开话题,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起那孩子的50毫升的血液,我要抽1500毫升的血,这样算起来,是不是我更值得你关心一些?”
☆、第936章 他单膝半跪着,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床上
他讥诮的岔开话题,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起那孩子的50毫升的血液,我要抽1500毫升的血,这样算起来,是不是我更值得你关心一些?”
ay心惊,眼底掠过轻微的疼意,她抿唇道:“为什么还要你的血?”
保罗没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他以前也经常这么捏,ay没有躲开。
保罗还很想抱抱她,他已经很久没抱过她了。
但,想到自己放弃她的初衷,还是忍住了。
他收回手,淡淡解释,“h病毒原本是拿我的血液作为引子,研制出来的病毒。所以,需要我的血液。”
ay对这个不懂,也没往深处去想,只是轻不可闻的噢了一声。
保罗看她似乎很疲倦,抬手捧着她的脸,深情而又严肃的看着她,“小七,告诉我,你有多爱那个男人?”
ay眨着眼,这是她有记忆以来,保罗第一次用这种口吻跟她说话,也是第一次唤她的名字,小七。
她从保罗深蓝如星辰海耀般的眸光里读到了难以割舍的痛意,她抿唇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开口回答他的问题,“对不起,保罗,这一次我可能要真的离开你了。”
保罗强压下心头翻涌起来的痛,眼眶泛着浅浅的腥红。
他多半是自嘲,极淡的口吻笑的很轻,“好。”
他松开她,眸光最后一次散落在她的脸,缱绻绵长,“小七,好好的活着,这一次,我真的打算放下了。只希望,你回忆起这两年来的种种时,不要恨我。”
ay从保罗的话里深深品到了无法言喻的苦涩,她抿唇过了好久,才轻不可闻的应了一声,“罗,算恨,也是事出有因。我想,大概还是跟我有关系。不然,我想象不出,你这样温尔雅的男人会做出什么样令人发指的事情。”
ay顿了顿,眸光水闪的落在男人冷沉的俊脸。
她弯弯嘴角,轻声道:“无论我曾经把你伤害的有多深,我都想为自己妄为无知的任性对你道个歉。希望,你能原谅当初的我。”
保罗闭了闭眼,似是在极力调整翻江倒海的内心。
有一种疼,像剥茧抽丝,扒皮抽筋,血淋淋的,像此时此刻他受到的那样。
他缓慢而绵长的轻叹一声,“小七,你要好好的。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和看不到的地方,都要好好的。”
那声低低慢慢的【小七,你要好好的。】曾在以后长达数年里,成为安七月/ay心口的梦魇,偶尔发作,疼到骨头都在逆流着酸胀。
如果想到有一天保罗会死,她今时今日或许不会有这样冷然决绝的态度。
…
ay低低淡淡的嗓音裹着浅浅的倦意,嗯了一声,便歪斜着脑袋沉沉睡去。
保罗微垂着眼眸,纤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