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言一样一样的把他要的工具递给他,然后刺探的目光继续盯着他看,盛臣祎拼接完最后一个零件,不慡的说:你转变性向啦?警告你别打我的主意,我只爱女人。”
罗睿康大翻白眼,去!你个自恋狂,少恶心我。”
谁恶心谁呀?”盛臣祎坐到自制的手工沙发上试了试,嘴里不停的奚落:也不知道刚才是谁饥渴得差点要扑过来扒光我衣服,狠狠蹂躏我的肉 体!”
罗睿康站起身没好气的一脚踹过去,盛臣祎哈哈大笑着赶紧躲开,撞得周围的家具样品噼里砰啷响,罗睿康急得大喊:当心点,这些都是明天要jiāo的货!”
那你还使用bào力。”盛臣祎掸掸衣服上沾到的灰尘冲他斜眼。
罗睿康无力的摆手,出去,出去,别砸了我的买卖。”
两人走到常友”对面的小公园,罗睿康丢了一罐啤酒给盛臣祎,自己拉开拉环灌了一口,问:这几天你一直带人来我这里给我介绍生意,小末那边你不管啦?”
啊,不管了。”盛臣祎一副任她自生自灭”的表情。
我看啊,文子说对了一件事儿,丫真是一烂桃花。”罗睿康踢正一个歪倒的木桩,一屁股坐下,过去是那个不爱王子爱痞子的阳绿,现在这个是爱自己胜过一切的夏末,嘿,还都是富贵不能yín的主。”
盛臣祎沉吟一阵,不,小末不是只爱她自己。”
嗯,怎么说?”罗睿康不解。
你看到的都是表象,她把真实的感情隐藏得太深了,开始我也被她骗了,经过仔细的思考我终于明白过来。”
既然你都明白了还傻愣在我这里làng费时间gān嘛?你倒是立马去把她追回来呀!”罗睿康完全忘了前一秒还在数落人家,急吼吼的说,我告诉你小末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孩,这个时代遇到一个喜欢你,你又不讨厌的对象简直比遇到外星生物还难,千万别错过了。”
盛臣祎闻言淡淡的笑起来,慢悠悠的喝了口啤酒,我没把握。”
什么没把握?”
没把握她还愿不愿意接受我,我欠她的太多了。”盛臣祎落寞的扬起脸,昏暗的路灯照进黑眸里,闪着点点晶芒,深刻道:她之所以一再要离开我,其实都是在牺牲她自己,忍痛割舍自己的感情,处处替我着想,她怕连累我,害我和老太婆翻脸,从而失去扳回一城的机会,她甚至连含冤莫白的阳红都想到了……”
也就是说你现在从‘不讨厌’、‘有感觉’升华到喜欢她了?”罗睿康惊喜的问。
或许吧,我不希望自己是因为感激,因为怜悯,因为歉疚的心态去面对她,这样就更对不起她,更配不上她。”
复杂。罗睿康头疼,为什么这小子谈个恋爱会这么困难?别人两两一看对眼,开开心心的jiāo往,顺顺利利的进礼堂,哪来那么多因为所以?
正当两人相对无语时,盛臣祎的手机响起,他的神色顿时一凛,罗睿康升起不好的预感,该不又出什么问题了吧?
盛臣祎抓起手机,一开口就急切的询问:小麦,是不是她出事儿了?”
副总,夏小姐和她父亲被总经理接走了。”小麦一边握着方向盘注意着前方他尾随的车辆,一边通过耳机报告情况。
盛臣祎气息一窒,为什么?”
说是要带夏先生去北京开刀,总经理请了一个权威专家替他换肾。”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盛臣祎转身就跑,罗睿康喊住他:你去哪里?”
你的老家,北京!”
……”
chapter045
许恪这次大手笔的包了专机直飞北京,一下飞机又直接搭上当地医院派来的救护车,一路警笛开道不到一小时整个地面行程宣告完结,迅速切实得非常符合许恪的作风。
前来接应他们的是乔桦,小末心知肚明的一言不发,她很早以前就知道他是许恪的人,所以当时来北京寻找盛臣祎时对他防备有加。
乔桦见到小末也同样三缄其口,神色是那种无关风月的平淡,曾几何时她亦如他这般的冷漠淡然,作壁上观,只是短短几个月便物是人非,命运的齿轮碾压磨损掉了她苦撑起来的保护伞,剥得jīng光bào露在世人面前,期期艾艾的等待命运下一回合的拷问。
换肾虽然是大手术,但过程并不困难,难的是术后患者的恢复情况,赠体与受体之间是否有排异现象,是否会引发不可收拾足以致命的并发症。
小末隔着重症监护室的厚玻璃看着躺在chuáng上奄奄一息的父亲,手术过去24小时,父亲尚没有苏醒,生命体征却还算平稳,或许潜意识里他不愿意再醒来吧,他大概厌恶继续存于人世受尽煎熬和折磨了。
小末比任何时候都能体会当年父亲在一旁冷眼奶奶寻死的心情,换做是她的话,她也觉得与其这样没有尊严的活着,不如另辟蹊径前往另一个世界逍遥快活去。
薄情寡欢的夏家人呀,从不会笑的爷爷;上吊自尽的奶奶;癫狂的父亲……轮到她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呵呵。
夏小姐。”一声低唤从身后传来。
小末动了动,什么事?”
乔桦无情无绪的叙述:许先生已经请人看护夏先生,提供最妥善的服务,你该回去休息了。”
小末转头看了他一眼,斯文体面的模样,态度既不qiáng硬也不怯懦,不卑不亢的望着她,仿佛一切都由她说了算,可事实上根本不容她置喙。
跟乔桦上了车,小末撑着下颌闭目假寐,车厢里安安静静只听得到引擎规律运转的声音,良久小末突然问道:许恪带我离开,奶奶什么反应?”
乔桦目不斜视把握着方向盘,没有回答,小末掀起眼皮,半阖的眼里溢满嘲讽,她说:若能一碗水端平,盛家现在会是个什么局面?”
许恪的不服气、不服输就是这样来的,一样是孙子辈,多了个外”字什么都注定了,如果要他放弃,他应该会觉得生命就失去意义和目标了吧。
盛世集团在北京设有分部,即便主要的经营重心不在这边,许恪仍然出资添置了几处房产,小末被他安置在其中一间离医院不远的别墅,而他个人则持着某种原因住在酒店里。
这个某种原因”其实在他们前脚抵达帝都当天后脚也跟来了——当然这样形容有点不准确。许恪虽然比他早出发,不过他包的是小型飞机,所以反倒是盛臣祎先到北京,很遗憾这点他没料到,两脚一落地就急急忙忙的冲出了机场,满世界的横冲直撞,打了个时间差不幸与小末失之jiāo臂。
盛臣祎一边指派小麦去查找全市各大酒店的入住资料,一边往所有大型医院寻访。等他马不停蹄跑了一天一夜终于找到小末父亲时,刚巧两台一上一下的电梯又让两人错过……
喂,小麦,你那边有消息了吗?”盛臣祎又累又急的插腰站在医院走廊上打电话。
小麦欣喜的告诉他:副总,我查到了,总经理目前住在XX大饭店。”
你盯着,我马上到!”盛臣祎赶紧拔腿快跑。
一边一直背着身的男人冷静的遮住某个刚拐出来的娇小女人的视线,低声问道:东西都拿齐,没再有漏下的?”
小末摇摇头,走吧。”
乔桦欠身比了个请”的手势,拉远目光眺望,嗯,安全。
***
许恪一听到门铃便抬手看了眼腕表,随即轻笑一声,看来他动作挺快嘛,于是闲散的站起来,晃到门口开门。
盛臣祎一脸铁青,越过他走进房里转了一圈,许恪斜倚着墙壁淡道:小末不在我这儿。”
她在哪儿?”
奇怪,为什么你找不到人总要来问我?”
盛臣祎深吸一口气,少装腔作势,说吧你究竟想怎样?”
许恪微微含笑,看来谈判的条件成熟了,那么我们就开始吧。”然后优雅的走到房间附设的小酒吧前,倒了两杯红酒,哦,听说你在做洋酒生意,还挺红火的,似乎赚了不少,有时间聊聊心得,我向你取取经。”
盛臣祎横他一眼,废话够了没有?你想谈什么判?”
许恪抿了抿醇香的佳酿,放轻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盛臣祎死死的盯着他,移动脚步踱过去,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你拿小末做筹码想跟我要什么?”
许恪对他的形容挑剔的撇唇,用得着说得这么市侩么?你不喜欢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许恪,你可以更卑鄙一点。”盛臣祎切齿,这个嘴上说着漂亮话,背地做着肮脏事的伪君子。
呵呵……”许恪摇晃着杯子,不以违忤的说道,先别急着骂人,听完谈判内容再说。”
什么内容。”盛臣祎bī自己冷静下来,跟这种人周旋必须心平气和。
许恪好整以暇的说:和小末结婚。”
咳咳……”盛臣祎呛酒,忙乱的捂着嘴猛咳,好半天捣均气息,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许恪笑盈盈的重复:我要你娶夏末。”
……”
盛臣祎出了酒店上了车头还晕晕的,他万万没想到许恪大费周章,绕了大半个中国的目的居然是为了让他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