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追了上去。
屋子里,老妖怪面沉如水,对孙念如道:“原本,她身上的毒,要完全清掉,就需要怀上一个孩子,小产之后,死胎便会把毒带走。但是我没想到,她竟真的怀孕了,还是重伤以致小产。那么,她以后,可能就不能生产了。”
孙念如的手,紧紧地握着拳头,连骨节都开始泛白,最终,松开,只道:“那么,思嘉没事了?”
老妖怪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道:“你没听见我说话吗。我说她以后可能不会再有孩子了。”
孙念如别开脸。道:“没有其他损伤?”
老妖怪摇摇头,道:“没有。只有这一点。”
孙念如道:“那就好。”
老妖怪心下满意,只道:“你好好陪她吧。想来以这丫头的性子,是不愿意拿孩子的命来救自己的。”
孙念如点点头,送了他出去。然后回来,亲自动手,把昏睡之中的少女,打理好。她的裙子上全都是血,他的手一直都在发抖。她的脸上,肿成那个样子,简直面目全非。
公孙前辈说她可能不能再生产。他心里,不是不难过。可是,若是她可以无恙,连带毒也一起清了,那么,他心中还是喜胜于忧的。没有孩子,其实不要紧。只要她可以一直在他身边,就够了。
黄莺换过床单,便出去了。他坐在床头,用手指挑出那晶莹的药膏,轻轻抹到她背上已经见血的伤痕上。好似畏疼,她在昏睡中轻轻抽搐。一滴灼热的眼泪,便落在了他指尖。此生第一次,他落泪了。
原来那句话是真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第二天一大早,窗外还是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我被闷醒,不安地动了动。一只手贴在我额头上,冰凉凉的,很舒服。我喟叹了一声,贴过脸去蹭了蹭:“念如。”
一个声音扭曲地道:“做梦都想男人,真是女生外向。”
我吓得一下子睁开眼睛,却看见我床头站着青夫人和老妖怪。刚刚用手贴我额头的,正是老妖怪。青夫人似乎在抹眼泪。我有些诧异,想翻身起来,青夫人忙过来扶我。我道:“娘,念如呢?”
老妖怪道:“他被你父亲叫去了。”
想到谢宗主,我又愤愤,只道:“干什么?”
青夫人哽咽着道:“你表姑说他毁了你的清白,要责罚他。你放心,等他回来,我就带你们俩离开谢家,到娘的娘家去。这里,我们不呆了。”
我吓了一跳:“什么?要责罚他?!表姑凭什么责罚他!”说着,我就翻身要下床,却被青夫人一把按住。
青夫人急道:“思嘉,不要乱来。你的身子还虚!”
我挥挥手:“不虚,我好的很。娘,让我去,我不能让念如也挨打!”
老妖怪阴阳怪气地道:“你放心吧,你还以为他也跟你一样没脑子?人家是剑宗大弟子,满打满算都已经出师了,你那烂舌头的表姑,还敢把他怎么样。至于你父亲,刚刚亲手把自己的女儿打成小产,难道还有脸面打自己的女婿?”
什么?!小产?!我的脑袋轰的一下,就傻了。我怀孕了?!还小产了?!
青夫人小心翼翼地道:“思嘉?”
我回过神,随即就咬牙切齿,一把推开青夫人:“娘,您别拦着我。”
不管青夫人急成一团,我随手拉过一边的外套,披上,就用力拉开门,走了出去。我的头痛的要裂开一样,我也不管。我只一心一意地想要走到大堂去。我想去问一问谢宗主,我到底哪里做错,哪一句话说错,他凭什么打我。他打我就算了,为什么下这么重的手,把他自己的外孙也给打掉了。现在,难道他还想对孙念如动手?有本事,让他把我们一家三口,全部杀光得了。
眼泪火辣辣地流下来,我只觉得心痛如绞。孙念如少年孤苦,我一直都在想,若是以后有机会,一定要为他生下子嗣,让他能有自己的血脉,承欢膝下,让他感受一下家庭的温暖。起初还在担心,我这样的穿越体质,到底能不能生。如今倒是好的很,我果然还是正常的,还能怀孕。这个孩子,虽然不在我的计划之内,但是若是他能来到这世间,我也是欣喜的。可是现在,我刚刚知道他的存在,得到的,却是他的死讯。
那么,孙念如怎么办?他听到这样的消息,又会作何感想!我分明记得,在别院的时候,他曾求我给他一个孩子。我虽然拒绝了,心里,却也是心动的。他一直孤苦无依,我在他身边,也是依赖他照顾我,还老是给他气受。若是能为他生下子嗣,只要想一想,他抱着那个有着他的血脉的娇小婴儿,会露出什么样的神情,我就觉得想要落泪。可是如今,却有人告诉他,他的第一个孩子,竟然小产了!还是死在他最尊敬的师父手中!那么,他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一把拉开大堂的大门,却见厅子里的人,都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我。谢宗主坐在首座,脸色很难看,见了我,似乎神色一动,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他身边,跪坐着一脸冷漠的霓夫人。我最在意的那个人,直直地跪在中间,谢鸢天跟他跪在一起。
“思嘉……”谢鸢天有些诧异地看着我。
我二话不说,连鞋也不脱,就直直地走进去,把孙念如拖起来,道:“念如,我们走。”
孙念如被我拉得一个踉跄,低声道:“思嘉!”
我拉着他,不管不顾地大叫:“你跟我走!我在这里呆不下去了!一天也呆不下去了!你跟我走!”
霓夫人颦眉,冷声道:“思嘉,难道你已经完全不知道什么是规矩了吗?”
我恨恨地一甩手,指着她道:“你给我闭嘴!我告诉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我敬重你,叫你一声表姑。但是现在,你什么都不算!”
谢宗主沉声喝道:“思嘉!”
我的头有点晕,但是尤不认输,只回头望着他,冷笑道:“怎么样父亲,你还要对我动手吗?还是要我道歉?”
谢宗主一怔。然后脸色难看地,别开了脸,只道:“为父……”
我大声道:“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如果是念如来做父亲,绝对不会是你这个样子!如果我来做母亲,我的丈夫也一定不会这样对我,不会这样对我的孩子!”
谢宗主的脸色涨得铁青,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尤嫌不够,从腰里拽出那块象征我谢家小女身份的玉佩,狠狠地砸到地上去,谢鸢天惊呼出声。我冷冷地道:“我现在,身上穿的每一件衣服,头上戴的每一件首饰,都是娘和念如买给我的。我什么也不会带走。现在,我要走了。”
接着,我转身,望着脸色已经极度难看的霓夫人,在她要开口之前,就嘲讽地道:“表姑?我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