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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女孩才进门,就向长公主中规中矩地行礼。
小的那位身着藕荷色丝锦裾袍,发似黑檀,玉肌赛雪;一双明眸流光灵动,引人入胜。朱红色点金压边的衬裙旁有一只浅灰色的兔子紧紧跟着,几乎寸步不离。大灰兔毛茸茸胖嘟嘟的煞是喜人,正好与女孩腰间那枚海珠攒的兔形佩囊相映成趣。
只一个来回,城阳王主刘嬿就将目光锁定在小的那个身上,再不移开。
与青绿色不同,藕荷色曲裾小女孩只意思意思屈了下膝,随即就如投林的rǔ燕般栽进长公主怀里,搂着脖子软软嗔嗔嚷:“阿母,阿母,宣室殿,宣室殿啦……”
‘总是皇帝大弟的宣室殿,女儿和大弟弟实在亲近呀!’抱住女儿软绵绵的身子,馆陶长公主一面叫窦绾过来,一边指着客人怪道:“阿娇,不可失礼。阿绾,阿娇,见过城阳王主。”
窦绾想也不想,向刘嬿一福:“城阳王主。”
娇娇翁主对礼节毫不上心,倒是对刘嬿的头衔发生了兴趣。“城阳……?”忽闪着大眼睛扭头回望母亲,小翁主很自然就联想到了自己那位和蔼可亲的城阳王后姑母。
座中的城阳王女,忽然很想笑。不知为什么,刘嬿肯肯定定地认为她看懂了长公主女儿没说出口的话:‘城阳王主不是王后姑母的女儿吗?很熟的啦。哪儿又冒出个城阳王主?生面孔,还那么……老?’
‘好漂亮的眼睛,会说话!’城阳庶王主有一种预感:如此,为窦太后爱孙当傅的前景,恐怕并不像自己原先以为的那么黯淡无聊。
长公主揉揉女儿的小脸,解释道:“阿娇,王主嬿乃城阳王之女,城阳景王之孙。”
“翁主,”那边的刘嬿很坦然:“今城阳王后乃嬿之嫡母。王子则,嬿之异产弟也。”
这下搞清楚了。陈娇点头,拱手一礼:“王主。”
礼毕,娇娇翁主又迫不及待地反身扑向母亲:“阿母,阿母,宣室殿……”
长公主哄着劝着将女儿的小身子往客人方向板过去:“阿娇,王主在……”
“哦……”粉嘟嘟的樱桃小口努起,娇娇翁主心不甘情不愿来个半转,向名义上的城阳大表姐送出一枚甜丝丝的巧笑。然后,飞也似的黏回长公主胸口去了。
刘燕王主见了,眉目微弯:‘天,真是太可爱了!’
长公主对女儿没辙,只得冲刘嬿抱歉地笑笑,谦虚道:“王主莫责怪……”
刘嬿连称“不敢”,犹自细细打量目标小贵女:还是养女儿好。瞧瞧,母女多亲热多贴心!哪像那三个臭小子,越大越烦人。
不喜欢被看,陈娇大眼睛一眯,突然冒出个单音节字:“丁!”
长公主一愣,低头看看女儿,不懂。
很奇怪的,城阳王主却懂了。深深看了阿娇一眼,刘嬿王主向馆陶翁主一颔首,唇角上弯尽是自信:虽然前面有甲、乙、丙,最后会胜出的一定是我这个‘丁’!
娇娇翁主一挑眉——摆明了不信。
城阳王主却没有纠缠下去,反而向小贵女提要求:“翁主,敢借巾帕一用否?”
“嗯?”阿娇一怔,但还是从珍珠囊中抽出快崭新的帕子,让侍女转送。
洁白的丝绢打开,铺平,折起,翻转,再折……眨眼间,一只白天鹅出现了。城阳王主将天鹅捧在掌心,递到小翁主眼前:“翁主……”
“呀……”
“鸿鹄,鸿鹄也……”
两个小贵女彼此互换着眼光,惊喜交加。白天鹅虽然身材稍微圆了点,可胜在曲颈弯弯,神似至际。
不用叫,陈娇又抽出一块红色的手绢。
一套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后,微缩版红胡亥诞生了!长长的耳朵,圆头胖身子,加上一簇短尾巴——活像胖兔子的兔宝宝,就是颜色不对。
“哈哈,胡亥,胡亥……”陈娇一把取过手帕兔,在宠物兔面前晃晃,乐翻了。胡亥对这个迷你型的自己十分感兴趣,连蹦带跳地去够,惹得殿中众人一阵阵哄笑。
长公主命人又拿出些彩色丝帕,一只只或神似或形胜的小动物逐一出现。
东殿中的气氛,顿时活泼热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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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母亲以及新认识的城阳大表姐亲亲热热地告别后,娇娇翁主带着才到手的一堆丝绢动物,去宣室殿找亲爱的皇帝舅舅了。
东殿中,长公主拉着城阳庶王主又天南海北聊了好一阵,无外是些各地风物、人情世故、市井轶事之类的话题。
长公主发现:不论涉及什么内容,即使是不熟悉的,城阳王主的回答都充分展现了这位王女条理之分明,思维之敏捷,逻辑之清晰。尤其刘嬿那罕见的耐心和好脾气,更是让刘嫖皇姐大为称心。
问无可问,满意了。馆陶长公主这才起身,双手加额,向小辈的城阳王主深施一礼:“如此,有劳王主矣……”
“长公主,”刘嬿急忙避席,口中谦恭道:“此嬿之幸……敢不从命。”
长公主舒心地微笑,坐回向蔡女做个手势。蔡女官领宫娥们从内室捧出几个托盘,一字排开。物什不多:彩锦两匹,金簪两支,玉组佩一副,还有一块可以出入长信宫的门籍凭证。
刘嬿压抑住心头的大喜,恭恭敬敬收下。
这时候,长公主命内官去看看皇太后和梁王聊到哪里了,自己则沉吟着思索着对城阳王主刘嬿悠悠念道:“王主,吾女……莫教琴棋书画,辞赋女红。”
“长公主?”刘嬿一惊。女孩子不学这些,学什么?
“彼等小技,略知一二……足矣!”刘嫖长公主不屑地摆摆手。
随之,馆陶长公主肃然直视刘嬿的双目,一字字凝重道:“吾女之学所重者,理事之能,礼殖之才,御下之道——修身,治家、安天下!”
刘嬿心思陡转,向长公主倾身拜倒,谨声承诺:“卑职……承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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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还是那道宫门。
不过刘嬿王主走出长乐宫时,天却意外放晴了。一线金光,拨云见日,突重围而出。
紧握长乐宫门籍凭证,刘嬿抬头挺胸走过宫门前的武士汉军和一小空地——她地位低,马车只能停在很远的街巷口。
耳边,不时重响起长信宫正殿中窦太后的声音。晋见皇太后的时间极短。窦太后在与梁王的闲谈中,抽空只对她讲了一句:“周氏委咎王主,无状!”
当时,跪拜在地的刘嬿就落泪了。
‘无状’,是极严厉的批评;尤其当这句评语出自大汉至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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