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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烦了,拿起梁王宫里的做派抬腿就是一脚踢上去,刚好被兔子的主人看到。
阿娇当时就急了,抱过兔子上上下下细细查,临了还拉了梁王叔给评理:“王叔,王叔啦……”
刘武直瞪儿子,后脑勺上挥手就是一巴掌:“瓜娃子!”枉费他这做父亲的费尽心思给他创造机会!竟然去踢兔子?看胶东王刘彻多聪明,折腾来折腾去,乌龟小鸟都欺负遍了也没动兔子一丝一毫啊。真是个扶不上墙的笨瓜!
刘嫖笑着旁观‘三弟教子’,心里琢磨:这刘则还是个孩子,少年人难免夸大其词。不能仅凭一面之词,要派人去加以核实。
此时,有侍女端来了热饮。城阳王子起身,抢在两个表哥前夺了侍女的工作,双手将玉杯奉到长公主面前:“长公主,请用……
”
长公主接了,慢慢品着,含笑问:“溢美之辞满口,由此见之,阿则与王主嬿亲厚甚焉!”同父异母的姐弟感情能这么好,可不多见。
“嘿嘿,”刘则咧嘴直乐,挠挠脑袋“哼哧”两声,嗫嚅道:“王姊实乃佳人,唯有一憾……”
“嗯?王主嬿……何憾?”长公主奇怪了,连带两个陈公子也转过脸来盯着小胖子:听上去那么有才干的人,难道还有什么不足?有什么缺点?
“阿姊,阿姊……”城阳王子脸有点发烧,低了头做不好意思状:“吾家阿姊……”
长公主加两个儿子,母子三人这回更好奇了:“阿则,直言无妨,直言无妨!”刘则这家伙竟然也知道‘害羞’?他自作主张搬去长公主邸的时候,可是心安理得得很呢!后来自说自话用长公主的地方给姐姐外甥提供方便,那时候他怎么不谦虚一下?
刘则肥肥白白的面颊红了红,支支吾吾:“阿姊……”
陈须还算好脾气,继续鼓励胖表弟:“阿则,但说无妨。”
陈硕早不耐烦了,手举起摆好姿势,摆明了如果刘则再敢磨叽,就直接请他吃‘生活’!
城阳王子腮帮子鼓鼓,就在大家都以为他今天逃不掉陈硕的教训时,终于垂下头发言:“王姊嬿……非好文之人,仅粗通刀笔而已。”
“咄!”陈硕一脸鄙夷,指节敲在小胖子脑瓜上,响响的。
长公主凝视刘则片刻,掩口浅浅笑;扭头,命长子陈须将城阳庶王主刘嬿的名字收入候选人名单。
21-04 冬日凌晨 上 ...
窦太后的寝宫,红烛绰绰,油盏闪烁……
重重帷幕层层幔帐,与四周厚实的殿墙高雅的壁衣,还有顶部的重檐合在一起,共同阻断了冬季han流的侵袭。
当肆虐呼啸的北风突击过重重的阻挠,终于辗转传进室内时,其效果于人耳中听来甚至不及绿毛龟吹气泡的声音响亮。这不,听到声响的值夜宫女蹑手蹑脚过来,趴到彩陶大瓮边上往里看;绿毛龟将头对着宫娥,极为友好地吐出一圈泡泡——执意。
宫女被逗乐了,咧嘴想笑;发觉不对,急忙捂嘴噤声。向内室探头探脑望了望,见里面别无动静,宫女才小心打开边案上的带盖陶盒,检几块水果喂小乌龟:在水下躲了整整一天,长寿龟该饿了。
其实,内室中并不象外间值班宫人以为的那样宁静。
午夜之后不久,窦太后就醒了——被小孙女不停的动作给扰醒了。
“嗯……”小女孩又在被窝里翻了个身。皇太后没动。
没一会儿小翁主一扭身,又翻了回来,口中哼哼唧唧的:“……齐……齐谐者,志怪者也……”
皇太后默默地皱眉:‘这孩子怎么了?睡觉这么不安稳,不会是又病了吧?’
皮肤有些松弛的手掌,摸索着探出去……触手,丰厚轻软的是锦被,隆起且饱含弹性的是枕头,柔顺丝滑的是纨绮——纨绮,是阿娇寝衣的衣料。
‘丝丝缕缕,丰盛浓密,嗯,这是阿娇的头发哦!’老妇人温热的手在孙女额上停留许久,随后,缓缓地滑下面颊、脖颈、后背……
良久,老祖母悠悠地舒一口长气:不烫,没发热,还好……
陈娇贵女对祖母的动作毫无所觉。似乎被某种奇怪的梦境或者臆想搅扰到了,小女孩无法安静下来。没一会儿,阿娇再度掉转身子,还顺手将枕头搂到怀里:“……击……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九万里,去以……六月……”
“咦?阿娇?”皇太后想听,却听不清楚。孙女嘴里嘀嘀咕咕的,到底在念什么?
娇娇翁主自然没有回答。小贵女抱着枕头,呢呢复喃喃:“……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知其然也?”
“阿娇……”窦太后隐隐听出来,孙女并不是和她说话。
“……朝菌……不知…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没一会儿,陈娇贵女又改了主意,一把将枕头推了出去。
还好窦太后的床够大够宽,阿娇的枕头才能挂在床沿,摇摇晃晃地没落地:“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冥灵……大椿……何以续?……呃?”
“何以……续?何以……”小眉头蹙起,小翁主的梦呓中含着深深的懊恼:“汤之问……棘也是已: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汤之问……然之前,之前者……何?”
此时窦太后多多少少已能确定,小孙女阿娇是在正背功课。听这辞藻章句,应该是某个名篇的段落。
娇娇翁主陷入‘出离愤怒’状态,咬着呀愤愤然念:“……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彼且恶乎待哉!”
“日月出矣,而爝火……不息,其……于光也,不亦难乎!时雨降矣,而犹浸灌,其……于泽也,不亦劳乎!”咕咕哝哝地,小贵女发觉怀里空空的不舒服,又开始找枕头了——闭着眼睛找,闭着眼睛在被子里动手动脚地找!
枕头很不听话,被起伏不定的被褥带到,终于不负人望地‘嗵!’一声掉下床沿,在脚榻上一弹,滚了开去。胡亥被声音惊动,一个激灵打被窝里蹦起来,支着两只长耳朵趴在兔窝沿上东张张西望望,观察动静。
窦太后实在听不下去了,举手轻轻拍孙女的面颊:“阿娇,阿娇!”
“嗯~~~~~~?嗯……大母?”小翁主混头晕脑地半坐起,双手撑在床面上含含糊糊问:“大……母,天明邪?”
“阿娇?”窦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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