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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酒,闻听此言,一个不留神几乎被酒呛住。随侍的女官急忙上前,跪下给皇帝轻轻捶背。
“天……天啊!”长公主用食指和中指抵住自己的太阳穴,头痛不已,低声喃喃地抱怨:阿硕,阿硕!!都是你干的好事!
刘嫖长公主难得一次对爱女板起面孔,用充满皇家式威严的口吻下命令:“阿娇,此名不好。易之!”
“唔……阿母呐?!”馆陶翁主很敏感地觉察到母亲语气中的强硬,有点受伤,扁扁小嘴,大眼开始蓄满泪水——委委屈屈的摸样,看着让人没来由地心疼。
皇帝向姐姐示意稍安勿躁,转头向小侄女和和气气地问:“阿娇,新名从何出?”
“盖因其意同!”小女娃仰起小脑袋向皇帝舅舅报告,小脸憋得有些泛红,很激动的样子——她是很认真很努力才想出这个名字的~\(≧▽≦)/~啦啦啦。
“意同?”天子莫名其妙:“何意?”和什么意思相同?
“彘者,猪也。次兄教吾:亥者,亦猪也。乃之,新名曰‘亥’。”阿娇理所当然地一路说下来,‘咬’ 文又 ‘嚼’字,学着陈硕教她时那副摇头晃脑的学究做派,把两个大人都逗乐了。
“猪?‘彘彘’之名取自此意?”刘嫖是真的不知道,她一直以为宠物兔的名字是女儿乱起的——叠音嘛,童趣!
“然!其嗜吃如猪也。”馆陶翁主主动让开一点身子,小手指向身后的大灰兔:这家伙兔没兔样,象人似的拿前爪捧着蜂蜜藕片嚼个不亦乐乎。那‘馋老痞’的架势和劲头,活像之前被人饿过七八个月了O(∩_∩)O~
天子和长公主对视一眼:似乎,他们都搞错了,这真和刘彘没半点关系呢。
“咳,阿娇啊,”对上陈娇天真的小脸,天子忽然感觉有点尴尬,没事找事地多问:“何不直呼为‘猪’?”
“窦詹事曰:‘猪’字不雅,不宜出口。”这下娇娇翁主更奇怪了,瞪圆明亮的大眼睛,好迷惑地问:“窦君其言虚?”
“窦詹事?”骤然听到这个称呼,天子首先联想到的是窦婴:窦婴曾任‘长乐宫詹事’。不过,如今窦婴身居要津,成天和周亚夫一起为军国大事忙里忙外,还会有闲与小女孩纠缠?
“窦詹事,章武侯次子,奉齐王主若。”长公主在旁轻轻提醒。
天子这回明白了,原来是小舅家的那位表兄弟;此人没什么长才,好在忠厚耐心,他倒是极有可能。
“不虚,不虚。‘猪’字不雅,不雅。不宜出口!”长公主赶紧‘肯定’加‘强调’。对一位高贵的仕女而言,‘用词典雅’和‘举止合宜’一样重要,长公主作为母亲,对女儿这两方面一向极为注重。
“然‘胡’又安出?”天子又加了一句。
“‘胡’‘亥’相连,听之悦耳。”娇娇翁主冲天子舅舅解释,随之又不放心地眨巴眨巴大眼:“如此,胡亥之名可用乎?又有从兄弟重名?”她很不喜欢被剥夺‘命名权’呐,而且还是一连两次,很木面子啦╭(╯^╰)╮
“无,无!可用,可用。”皇帝笑起来,忙不迭地点头。
反倒是馆陶长公主这位做母亲的,表现出大大的不以为然:“陛下……”长公主不乐意女儿身边出现如此‘惊悚’的名号——徒增麻烦,没丝毫益处。
“有何不可?何不可?我大汉翁主赐幸兔名‘胡亥’,有何不可?哈!”天子却是越笑越大声,简直乐不可支:“汉宫兔‘胡亥’,哈!‘胡亥’兔,哈,呵,哈哈……”
笑声中,皇帝的身子也随之摇晃起来;动作幅度还越来越剧烈,到后来天子几乎一头栽进面前的菜盘里O(∩_∩)O~
陈娇这下顺了心遂了意,就势乐颠颠地扑到皇帝怀里,搂着舅舅的脖子‘咯咯’乐个不停。舅甥两个粘在一起,前摇后摆,笑成一团——真是没半点皇家威仪^_^。
开心的馆陶翁主似乎还嫌不够尽兴,两条小短腿使劲地扑腾,蹬动了身后的餐案。一时间满桌子酒菜壶斜碟覆,一塌糊涂。
长公主无奈地看着转眼东倒西歪、杯盘狼藉的餐案——这,还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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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给天子准备的食物绝对是要多做几份的,只能把第二轮提前上了。
等旧餐案撤下,新的酒菜奉上,长公主从玩具盒里拿出临江王送的那只大木球塞给女儿。陈娇高高兴兴接了,拉上胖胖兔去和窦绾一起玩。
“阿姊,须与硕,何人为汝所爱重?”天子抿半口热酒,直直看着手里巧夺天工的青铜爵,没头没脑地问出一句——状似无意╮(╯﹏╰)╭
刘嫖公主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唉!还是来了……╭(╯^╰)╮
“硕。自是阿硕!”馆陶平静地看着大弟,毫无犹豫地回答。
霍然举头,天子目不转睛地盯牢姐姐,冷冷问:“陈须,陈硕,二子皆阿姊所出,何分其厚薄?”
“貌似有差,实则无异!”见皇帝弟弟满脸不相信,张口就要反驳,长公主连忙示意自己还有话没说完呢。
天子默默听着,一双锐利的眼睛眨也不眨地定在姐姐脸上,捕捉着每一丝最细微的表情变化。
“吾之二男,陈须,陈硕。须袭爵,今又获良配,无后忧。与长兄相较,硕位卑资薄,居弱,有远虑。嫖拟多扶阿硕,实不忍幼子长处劣势,不过‘母心爱惜幼弱’矣!”刘嫖殿下娓娓道来,情真而意切:“陛下,女子旦为人母,计较者唯亲子福祉耳。为骨为ròu,为心为肝,非分厚薄,世实有别而已。”
到这里,天子沉沉地插了一句:“阿姊无忧!吾将循旧例,进硕为侯,则须硕并肩。”
“谢陛下隆恩!”长公主俯身深施一礼,这是天子第一次明确告诉她会给陈硕封侯——事到如今,金口玉言,再无反复。
馆陶长公主的目光随后紧紧绕着正奔跑玩闹的阿娇转,话语越发的轻柔,充满了爱怜:“陛下适才仅问及须硕。其实,嫖生三子,最怜者乃阿娇。”
天子一挑眉,将金爵放下,静静等着姐姐的下文。
“娇虽聪敏,然为女流。进,无从出仕;退,不能与诸贤相交于林下。”说着说着,馆陶长公主的眼眶慢慢地就红了:“一生困于闺阁,运际掌于外子,苦乐皆由他人!”
“阿姊,”天子执起姐姐的手,低低安慰:“吾姊多虑矣……”
“陛下,陛下!陛下可知,世间女子何等艰难?嫖出自帝室,幸得陛下母后爱护,尚多遇挫折,至今……身不由己!况乎阿娇?”眼泪在眼眶里滚动,长公主哀哀戚戚,哽咽几不成句:“今嫖在,或可回护爱女周全;若一日嫖去……阿娇岂不任人逼凌?!每思及此,妾心痛如绞,何其惶恐哉!!”
“阿姊……”皇帝也跟着大姐望向侄女。
阿娇此时正忙着把手中的木球抛给窦绾。
窦绾没接稳,大木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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