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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和安全上;关起车门,恐怕比诸王的王车都舒服。
陈须一皱眉,却无可奈何——他虽然是哥哥,但拿这个跳脱的亲弟弟还真的没辙。
咀嚼声在车厢里响了一阵,停下,陈硕忽然‘扑哧’‘咕叽’地乐起来:“阿……阿兄,欲知世子新妇容色乎?”
陈须很清高地别过头,做不屑一顾状,可惜烁烁放光的眸却泄露了少年心事:在梁国时,与自己订婚的这位表妹正巧有恙,一直无缘得见。二弟在梁王宫呆得时间长,肯定见过。
正妻是要陪自己一辈子的人,说不在乎相貌根本是高调。
“嘻……呵呵……”陈硕就没放松过观察大哥的表情,现在见对方胃口被自己吊起来,反而坏心地抽了手,只嘻嘻哈哈个没完没了;把堂邑侯世子气得发抖。
过了好一会,陈须平静下来,歪过头瞅瞅小弟身边放的藤条小箱,脸上挂起幸灾乐祸的笑容:“阿硕,阿娇处进展何如?”。
“咳……咳咳……”陈硕一个不留神,几乎被半口鸡ròu呛死。拳头在胸口猛捶一通才消停下来,满怀幽怨地横了长兄一眼:明知道自己这段日子在宝贝妹妹那里吃瘪,都被阿娇冷落到天边了。大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选择性失聪,把吃剩的骨头ròu渣抛出窗外,陈少君拍拍巴掌,掏出手绢擦干净双手,兀自打开小箱开始整理今天的收获。箱子里堆满新奇趣巧之物,什么木雕的小马小羊,彩陶的公鸡仙人,一长串丁零当啷的青铜铃铛,细柳条编的玩家家小榻小案——这是兄弟俩在东市西市转悠一上午的收获!
“唔,阿硕,花不好!”世子指着箱里的一把头花说。
今天两个人一路上见好看好玩的玩意儿就收,买的时候没怎么挑拣。现在倒出来细看,才发现这花实在有些拿不出手:头上戴的簪花还是少府宫匠制的工艺精湛雅致好看。阿娇用的宫花,绢的、纱的十天换一茬,哪里会用到这些?
“有理!”陈儿公子点点头赞同,抄起来一把扔出车窗——半点公德意识都没有^_^
“此何物?”陈须看二弟捧出个卷轴,小心翼翼放进左边的袖子,很好奇。
“帛画!先秦故事。”陈硕答道,想了想又把卷轴从袖子里取出,还是往箱内寻了个地方安放。
“先秦?何用之有?”陈须莫名其妙:秦朝那些事师傅都教过,早烂熟于心了,干吗还买画卷?
陈硕神秘兮兮地一笑:“予阿娇,观帛画,说祖龙二世之故事!”
“聪明!”陈须回以会心的笑意:二弟不再单买礼物,改战术了嘛!小孩子最喜欢听故事,好看的帛画加上精彩的讲故事,阿娇一定喜欢。
物件太多,两个男孩放进去的时候都没注意,铃铛长串下缀的丝绦穗子纠结成了一团。陈硕低头,耐下心气动手开解。
陈须见弟弟弄几下扯不清,就递上一把随身匕首,建议:“裁断?”
“否,断之可惜,铜铃将失色不少。”陈硕想想谢绝了兄长的好意——青铜铃铛黄橙橙的,有了这些嫣红薄绿的丝穗才好看。
‘可怜啊……能把武技傲人的陈少君逼到这份上,大概也只有阿娇了吧?!’看到身手敏捷、骑射高强的二弟纠缠进闺阁之针头线脑无法自拔,陈硕半好玩半好笑,更多的则是……解气:哼!谁让你撇下我自己跑去挣功名?现在抓瞎了吧?!哈,军功没捞到,还把妹妹得罪了。
世子大人扁扁嘴,把脸转向车窗,装出看街景的摸样;努力把逸到嘴边的笑声吞回肚子,坚决默默地偷着乐。
话说宝贝妹妹真厉害,小脸一绷不理不睬的,让人爱不是恨不是,只能乖乖服软。娇娇翁主不高兴,祖母母亲又纵着,整个长乐宫还真没有敢对陈硕太好的人,甚至连那只大肥兔子……都绕着陈少君蹦蹦跳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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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陈须突然扒在车窗上低低惊呼:“阿父?!”
陈弟弟闻声,连头都懒得抬:这儿不是豪门住宅区,住户以商贾居多,堂邑侯怎么会来?那位生父大人可是一向自持贵族身份,最不愿‘贵’足履平凡地。
“阿硕,阿硕,阿父!”陈须转头提高嗓门叫弟弟,然后,话音急转而下,几近……不闻:“陈信。”
“陈信?”陈硕这下抬头了,跟着往外看:呵,还真是陈午!
只见堂邑侯陈午一身便装,怀中抱个鲜红衣裳的小女孩,正沿着林荫路悠然踱步。身旁随行的青年长身挺立,不是陈信又是谁?
确认完毕,陈硕满不在乎地靠回座位,继续和麻烦的穗子做斗争!
“阿父,阿父因何至此?……因何……阿,阿父……”陈世子一脸惘然,倒来倒去地喃喃:“阿硕?……阿硕?”
听烦了,二公子眉头隆起,很不耐烦地抛出答案:“赏桂!”
“桂花街。”陈须恍然。
‘桂花街’是绰号,这条街的本名与花无关。此坊多巨富。受汉律所限,商贾们起居衣车必须低调。但人一有钱就很难甘于寂寞,于是这些被钱烧得难受的巨商们就另寻蹊径想着法子显摆,此处桂花就是其一。富商们天南海北移栽了各品桂树种植路旁,多年下来,让整条街一到秋季就香飘长安,招引众多的观客和游人。
“嗤!”陈少君爆出冷笑:“附庸风雅,四时赏花,贱婢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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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车厢里一片沉默!
当年,陈午偷偷陪爱婢庶子去赏花去游景,瞒过了忙碌的公主妻子,却瞒不过两个正值好玩年龄的机敏嫡子。只不过小兄弟达成默契,都没有向母亲通告而已。
今天,旧事重现:堂邑侯又陪着两个心爱之人出来游玩了,仍然是两男一女,所差者只是爱妾换成了庶女。
抬头看到兄长纠结的表情,陈硕眼一眯,嘴角一扯。狠狠甩开手里的铃铛,二公子掏出把弹弓,倚在窗棂‘上弹、拉弓、瞄准’一气呵成……
“莫……”陈须惊叫,探身伸臂去拦阻,被弟弟用肩膀狠狠搁开。
“咻—咻——”两颗弹丸连珠而发,先后击中目标:陈午的右肩胛,陈信的后脑勺!
堂邑侯一个趔趄,几乎把怀里的女儿摔到地上。陈信顾不上脑后生疼,忙去扶父亲妹妹。几个家人受惊叫跳,顿时乱成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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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驶中的马车速度不变,装聋作哑的车夫吆喝着马匹,自堂邑侯府一群人身边若无其事地经过,悠然自得。
车座上,少君大人早恢复了舒适的坐姿,继续埋首于整理礼物的大业,和一团丝线较劲。对面,陈世子无言地盯着阿弟,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大兄,有话请讲。”陈硕看哥哥憋得慌,就先开口了。
“细弟,所谓‘孝悌’……”陈须舔舔嘴唇,语重心长。
陈硕直接截断了兄长的话头,竖起食指一摇,郑重声明:“所谓‘孝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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