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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休想!”陈娇断然否决,抓得更紧——平常主动和人分享是一回事,被抢是另一回事。
内史公主也是被母亲和三个哥哥惯大的,自觉理直气壮之下,出手就对表妹推推搡搡。陈娇见招拆招,丝毫不让。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还没等四周的人反应过来,两个小女孩就尖叫着纠缠到一起去了。
长信宫可不是打架的好地方!没一会儿,两个快打起来的表姐妹就被分开,送到皇帝面前‘听训’!
“内史,因何强抢阿娇财物?”天子很不满地看着这个女儿:出宫到栗家住了两年,就退化到连最起码的道德都没了?刚回宫就抢亲戚的珠宝?一只金腰佩而已。丢脸啊,堂堂大汉公主眼皮子就这么浅?
内史扁扁嘴:“兔佩实女儿之物。陈娇偷窃!”
此言一出,殿宇内众人哗然:‘好严重的指控啊!’
窦太后当下坐直了身子;长公主目光如炬;堂邑侯世子眉毛竖起;小阿娇立刻跳起来。
“胡言!明明阿娇之佩,阿大……”陈娇对抢劫犯竟敢当面倒打一耙的行为极为愤怒,小脸涨得通红向舅舅伸冤。
“莫急,莫急!阿娇……”天子抬手为侄女理了理鬓角有些凌乱的碎发,安抚:“朕素知阿娇醇诚,亦知金佩确为阿娇之物。”说着,皇帝从怀里掏出一块丝巾递出去:瞧瞧,眼泪都急得要掉下来了,是受委屈了。
窦太后慢慢又靠了回去,长公主缓了脸色,静静旁观。
“父皇?!”这下内史不干了。父皇竟问都不问她一声,就采信了陈阿娇的一面之词——她们两个,谁才是父皇的女儿啊?
皇帝掉头转向内史,脸色语调从‘初夏’直接倒退回han冬:“内史,可知谤人清誉乃重罪?”
“父?父皇?”内史被自己父亲胳膊肘向外拐的做法彻底打击到了。她错在哪里?她记得清清楚楚,那兔佩确实是母亲承诺过的阿兄贺礼啊!
“哇……”小公主当场哭出来:“呜呜……内史之物,阿兄赠……呜……阿兄赠生辰贺物,阿母允……”嘴里哽哽咽咽哭诉,小手死扒着金兔不放。
天子打量着泪人般的女儿,挑眉不语。过了好一会,向随侍的宦官吩咐:“宣皇长子及诸王!”
这次来进贺的是公主和小皇子。皇帝年长的儿子们都在宣室殿学习政务,为日后治理封国积累经验。当刘荣等奉命来到,面对的就是‘父皇平静无波,祖母高深莫测,妹妹声泪俱下,表妹怒气冲冲’的诡异场景。
内史公主一见兄长们驾到,立即有了底气,声声“阿兄”喊得千般委屈万般凄楚——当然,手上东西依旧抓得牢牢^_^。
“内史,”迎向内史饱含希望的泪眼,刘荣很头痛地出面纠正妹妹:“兔形佩饰者,乃为兄赠阿娇。”
何止是赠与,这件饰品根本就是为陈娇特制的:小弟出的主意,二弟刘德设计的式样(专挑小女孩喜好的形状和风格),刘荣前后张罗的材料和匠人。昨天下午,皇长子刘荣以‘做儿子的感谢表妹救了父皇(虽然是无意的)’的名义送出——当着父皇太后的面。
这是内史公主今天遭遇的第二轮打击,比第一次更重!父皇和自己本就不亲近,可没想到如今哥哥也来拆台。
“哇……阿兄背信。阿母已允,怎可将贺礼另赠他人?哇,呜哇……”小公主哭到声嘶力竭。
“为兄从未承诺……”刘荣莫名其妙:他甚至没把这金佩拿给妹妹看过,更没答应什么,怎么就成了‘背信’?这又关母亲什么事?
‘阿母?’栗夫人家的三兄弟面面相觑:为防节外生枝,他们都没告诉母亲要给馆陶姑姑家的阿娇送礼物。难道母亲误以为他们是在给妹妹准备,还告诉了内史?’
大殿内,刘彭祖等大皇子,已有人在窃窃笑。小皇子如刘彘几个,则是瞪大眼,看得有滋有味。
天子一分分地沉寂;不悦,愈来愈浓。膝下女儿和侄女数十,这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至此,简直是肆无忌惮!!
今日才发现:小女孩的哭声和尖叫,竟能如此刺耳,这么难听!女孩子,难道不应该象花朵一样可爱讨喜?即使偶尔闹闹情绪,也是另一种悦目的风景?
父皇意味深长的态度,其他皇子公主含义丰富的注视,让刘荣更加烦乱:挺成功的一件事,怎么闹到如此局面——无语问苍天——宝贝妹妹这是添什么乱啊?
临江王刘阏于眼珠一转,从自己腰间解下一只镶金玉佩,塞到妹妹手里:“内史,给,此物更佳。”
“否,吾唯愿金兔!”内史性子上来,竟罕见地驳了最要好小哥的面子,甩手将玉佩抛得远远的。
晶莹剔透的美玉沿一条优美的弧线上升,又落下,摔在不远处的青铜席镇上——粉,碎!
“内史!!”刘阏于大吃一惊,不可思议地望着妹妹:‘玉碎’为大不详,妹妹疯了吗?
小公主不管不顾继续嚎啕,攥紧兔佩,一副‘头可断血可流,兔佩不可丢’的姿态,任三个哥哥百般解劝都不行。
此时,长公主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僵局:“阿娇,予之!”
陈娇一愣,回头望望母亲确认一下,立刻松了手;退往陈须身边。
内史公主如愿以偿,泪痕犹在的脸上得色尽显。和她距离最近的刘端看在眼里,嘴角勾起,向站得很远的大哥刘馀扮了个鬼脸;后者警告地瞪了弟弟一眼。
一场风雨似乎停止了,内史公主胜利‘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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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史,”一直沉默的皇太后忽然开了口,清冷疏淡一如平时:“此金兔者,乃汝兄所赠之生辰贺物,是邪?非邪?”
“是!”内史将战利品小心地护在胸口,急急答应。她很怕祖母要她交出来——她知道,祖母比父皇更偏心阿娇表妹。
话音刚落,东殿里一片骚动。刘荣三兄弟脸色骤变,个个显出惶惶不安之色。其余众贵人,连带满宫室的侍从都是大惊,目光在栗夫人四个子女身上扫过,诧异多多。
天子的神情转向冷冽。长公主则疾步靠近母后,扶住母亲的手臂,忧形于色。
窦太后在女儿的搀扶下慢慢站起来。
“阿母?”天子上前在另一边扶住母亲,担忧地问。
“阿启,为母老矣!”窦太后似陈述,似叹息。
“母后,阿母定万年无极。”皇帝急急忙忙地强调,冲鼻的酸涩让天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变调。
“哧——万年?”老太后微微摇头,自嘲地笑:“老妾今世,从未见满百之人!”
“阿母……”天子和长公主惊叫,焦急而哀伤!
窦太后不愿深谈,拧转了话题:“阿启阿嫖,闻杏花初放,可愿陪为母赏之?”
“好!”世间最尊贵的两姐弟齐齐应着,一左一右搀扶着老母亲,向殿外慢慢踱去。
走到一半,太后忽然停了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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