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河水湍急。即使正值夏季, 水温远低于人体体温。
宁馥刚一入水就被汛期汹涌的水流猛地带出好几米,如果不已有心准备努力控制着方向开始踩水,恐怕几就要被彻底冲走了。
原书剧情中, 女主裴晓鸥不游泳的。
宁馥深吸一口气, 然后一个猛扎水去。
水的见度很低,在水睁眼觉得一阵生涩的刺痛, 但此刻顾不了着许多, 宁馥只尽量使自己随着河水的方向向前, 时去找寻裴晓鸥的踪迹。
已经被水卷走了, 如果不尽快把找到、带上岸, 恐怕真要凶多吉少。
宁馥咬了咬牙。
如果裴晓鸥真因这只蝴蝶翅膀, 淹死在十六岁的年纪, 身上就背了一条人命。
一条无辜的命。
不怕心魔, 怕从此后失去追求“祖国”这个爱人的坦『荡』无私。
裴晓鸥决不死。
宁馥算百千世界纵横捭阖过来的,杀过人, 索过命,想要让谁死、让谁痛苦,从来就没有食言失手的时候。
,想要谁活来,不就这么让阎王带走。
火里火来,水里水去。
河水浑浊,见度极低,避过水中冲过的杂物和树枝, 宁馥的目光锁定在前方。
裴晓鸥在挣扎。
水从的口鼻处不断呛进去, 的身体不听使唤,肢在强烈的水流中胡『乱』地滑动着,抓不住任何可以依凭的支柱。
事实上, 溺毙痛苦的一种死法。
水流粗暴地卷动着,越挣扎,就越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这种痛苦让在一瞬,升起了本的求生欲。
亲人的音容笑貌,在学校那快乐的日,甚至今天刚刚雨过天晴后路边泥土的气味,这在裴晓鸥已经混『乱』的大脑中走马灯一地回闪。
好……好难受……不想死……至少不想这死去!
可已经晚了。
死亡的绝望裹挟着,河水冰凉的,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味,从面八方向涌来,呛进的气管和肺部,带来生『性』的痉挛。
就要死了……裴晓鸥仅剩一个模糊的意识。如果这死掉的,爷爷怎么办?!
如果……如果有谁,有谁救救……
——深不见底的,湍急的水流中,一只手朝伸过来,紧紧地抓住了。
“阿弥陀佛,两个姑娘看着还那么小呢,可别……”
“唉,我看够呛了,后面跳去的那个到现在没冒头呢!”
“老天爷保佑吧……”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围观的人群尽都紧盯着水面,几乎把求的神仙佛祖都求告了个遍。
那两个冬泳爱好者抹掉脸上的水,因无力而神『色』懊丧又忧心忡忡。
“这水太大、太急,去就要被冲走的,哪怕我们这通水『性』身体壮实的,自己个上来已经挺走运了。”其中一个道。
人群渐渐沉默了。
大家都知道这沉默意味着什么。
“看——你们看——!”
就在这片凝重而黏稠的安静中,突然有人高声叫起来。
“那不们?!快看!”
叫喊的人在大家『迷』茫的眼光中猛地抬手,指向远处河岸边——
一个小小的黑点,正从水中慢慢爬上岸。再仔细去看……还拖着一个人!
“们么……”有人尚且不可置信。
“们!就刚才的那两个女孩!”眼尖的人给大伙吃了一颗定心丸。
一瞬,桥上爆发出一种热烈的欢庆气氛,仿佛所有人都亲历了一场凶险异常的水中营救,成功的欢乐和挽救了一条生命的成就感让不分男女老少的脸上都『露』出的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们的确集体见证了一场奇迹,这甚至让人群之产生了一种短暂的亲密。
“救上来了!救上来了!”
“这姑娘什么来历啊……真厉害!”
“什么叫英雄出少年?!说不定人家什么游泳运动员呢!”
激动过去,大家又开始八卦起来。还有人格外积极地给匆匆赶来的消防和急救指方向,“人在那边呢,看到没?”
河岸边,即使体力远超常人的宁馥觉得有力竭。和自然搏斗绝对不有一丝一毫的放松,而溺水者的挣扎几乎雪上加霜。
——不得不先把裴晓鸥捏晕。
将女孩托上岸,宁馥只来得及喘上两口气,就开始急救。
先把裴晓鸥的口鼻出的泥沙和水草清干净,胸外按压和人工呼吸全套。
等急救的医护人员冲来,裴晓鸥尚未恢复自主呼吸,只看一截劲瘦的腰身『露』在外头,身上的衣服已经尽数湿透了,紧贴着,勾勒出颀长的身形。
问清宁馥自己跳水,在河里折腾了将近十五分钟后凭着一己之力把裴晓鸥救了上来以后,宁馥和裴晓鸥被打包送了医院。
的自行车还停在桥上,车把上挂着早晨没吃完的蛋饼,还有一整套文具和准考证。
“天,这姑娘中考的学生!”有路人看到了的东西,的外套还挂在桥边的护栏上。
几乎像一面旗帜了。
“坏了,现在还不送去考试?我有车,我开车送!”
“上8:30开考,开考后不进入考场了……唉,已经耽误了呀!”
*
反正已经耽误了。
宁馥被医生押着做了一套检查,然后在整个诊室医生护士们震惊的目光中施施然跳检查床,“那个……我有点饿了,现在出去买吃的吗?”
不知道金手指的副作,还这个世界了让的力量更符合现实的逻辑一,宁馥很明显地感觉到随着这具身体的年龄增长,的力量较于初始值在不断递增。而且消耗越大,饿得越快,吃得越多。
除了有点费粮食,倒没发现其他的坏处。
大夫看的眼神就像在现实生活中看到了超级赛亚人。
过了漫长的几秒钟,大夫才有迟缓地点了点头,道:“你身体没事,很健康。如果有不舒服尽快来就诊。”
还知道饿,这身体和心都足够强大。
医院门口的早点摊都还没撤,宁馥在摊上吃了一碗油辣卤的豆腐脑就油饼,然后打包了一份蛋饼回医院。
裴晓鸥的家人已经接到了通知,在赶来的路上。
的急救已经结束了,没有大碍,但还要住院做后续的观察,看否有肺部感染的风险。溺水这么长时,在水流中没有遭受撞击没有因昏『迷』导致脑损伤,最幸运的竟然没有被河水的急流卷到游水库,这一条命,绕过了重重关卡,最终还让宁馥夺来,守住了。
宁馥把早点搁在了病房的床头小桌上,给裴晓鸥留了个条——“蛋饼5块,豆浆三块”。
医院旁边的早餐有一点贵啦。
不过宁馥觉得醒过来的裴晓鸥不觉得这八块钱不值得。
*
王晓燕不那种有过度掌控欲的家长。
哪怕宁馥看起来依旧嘻嘻哈哈没个正型的,但王晓燕就觉得,有哪里不一了。
从染了那头不靠谱的粉『色』头发开始,的宁馥长大了。
即使有从来没有说出口,有东西深埋在心底没有袒『露』,但妈妈,这就妈的本事。
所以一监考的事和讲,宁馥旷考了最后一门课,王晓燕的脸在一瞬就白了。
觉得天旋地转,但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只抓着事问了一句——
“在哪?受伤没有?”
事惊讶地看着。
通常情况,在得知自家一向叛逆不服管教的女儿居然翘掉了考试,做父母的第一反应都伴随着怒火的疑『惑』。
可看王老师的,仿佛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一。
让宁馥放弃最后一门考试,不普通的事。
看王晓燕脸『色』苍白,事赶忙道:“宁馥没事,现在应该已经到家了。”
学生自鲨未遂,另一个学生了救人旷考,这都重大事件,更别提有好心人将宁馥遗落在桥上的自行车、外套并准考证等证件一起送到了榕城一中,学校早已被惊动了。
就连王晓燕回家的时候,竟都遇到了两拨想要采访闺女的媒体。
如果不军区大院进不去,现在他家或许都要被包围了。
记者们的嗅觉敏锐得向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他们并不关心两个女孩没考英语的中考成绩和们的未来,他们关切的一个十五岁的女孩什么要选择跳河,而另一个见义勇的女孩怀着怎的心情紧追着跳去的。
故事的新闻『性』,总在于其中最具传奇『色』彩的那一部分。
王晓燕面无表情地拒绝了所有采访。疾步如飞,越走越快,到家门口时几乎已经小跑的状态。
闺女蹲在楼道口的花池边沿上,还那一副没正型的模。
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头发看着干爽,应该回家洗过澡了,怕担心怕责怪,才特地蹲到门口来等。
王晓燕被气笑了,走过去搂住宁馥,“怕我打你骂你,你就不知道老实站好?蹲在这里摔来怎么办?”
明明母女俩都知道宁馥的平衡力,两米高的围墙都跳得,怎么可从一米不到的花池上摔来?
只一颗慈母心。
宁馥把头靠进妈臂弯里,“那我乖乖站好。”
王晓燕了的发梢,在没有怨怪的语气,只道:“少了一门的分数,你不后悔?”
后悔很折磨人的。因你不知道在往后人生中的哪一个时刻,对自己从前决绝做出的选择产生怀疑和动摇。
这种怀疑一旦产生,就一直纠缠着你,朱砂痣变蚊血,白月光变饭粘,少年意气一腔孤勇,变成不愿提及的傻事。
王晓燕太知道“后悔”的滋味。
但听到怀里的女儿轻声地说:“我只选择了更重要的事。”
所以没有什么可后悔的。
有人把自己的一分钱、一件东西、一次机,看得比一条人命更重要;有人把别人的人生和『性』命,看做一份责任。
有多坚实的肩膀,就扛多重的分量。
就这人,在扛着这个民族,这个国家,攀登在历史的螺纹上,不断地向前,向上,虽负泰山之重,不言个人的苦辛。
王晓燕不想自己的女儿成这的人的。人都有私心,只看最爱的谁。
自己可以“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但希望自己的闺女前途远大,无忧无虑,事业通达,健康安乐。
但王晓燕知道,在抓住宁馥翻|墙的那天晚上,在未竟的里,就已经注定了今天的场景。
还怎么办呢。
人皆有私,可闺女生就一颗坦『荡』无私的赤之心。
*
中考结束。出成绩那天班级群里很热闹了一把。
他们班成绩都不错,竟然有七八个学都超过了本部高中的录取线,比平时要多出一倍左右。
班主任李文月第一次带班,有这的成果,在榕城一中名声大振,一跃成青年教师中的佼佼者。
令人意外的捷报和喜讯,坏消息倒在人们的意料之中。
宁馥,整个榕城一中传奇般的名字,在传奇般地从年纪倒数第二冲入年纪前三之列后,又传奇般地从年级前三消失了。成绩单上英语那一栏里个无法令人忽视的“0”。
三班的大家伙想在回学校拿了成绩单后聚一聚。
接来就暑假了,大家旅游的旅游,探亲的探亲,以后读的高中不一,再想聚齐恐怕难了。
地点就定在学校外的一家餐厅。
人到的差不多了,大家嘻嘻哈哈打打闹闹,讨论着最新的游戏和最近正在补的新番,炼狱般的初三结束了,他们都迎来了可以尽情撒欢的美好时光。
不过,大家似乎都在等着什么。
说不上期待,说不上好奇,就一种如果没来,今天这个聚就不够圆满的感觉。
宁馥救人的事学校通报表扬了。就在中考结束后的第二天。
唯一一个成绩不在优秀毕业生之列,拿到优秀毕业生荣誉的人。
救的裴晓鸥还在医院住院,全班竟然没有一个人在中考后见过宁馥。
就连李文月都在等。
然而宁馥从外头走进餐厅里,没一个人注意到。
直到人走到大伙面前,叫了李文月一声“月姐”,所有的目光才集中到女孩身上。
一时居然没人说。
就像一直在等待靴落地,他们等待的人近在眼前,所有的问题又都堵在嗓眼里,问不出来了。
宁馥自己反而笑了,“这么震惊……不好看吗?”
——的头发黑『色』的了。
*
李文月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一旁的学生们全都傻愣愣的,还盯着看呢。他们不知道宁馥和班主任的赌约,只觉得一瞬班上大姐头的形象地覆天翻,有不敢信自己的眼睛。
太……太不一了这!
李文月反应过来,连忙扬起一个笑脸,朝着宁馥招招手示意赶紧过来坐自己身边,时道:“好看,好看。”
这个学生说算。
一直考年级前三,就一直留着粉『色』的头发。
这一回,不再年级前三了,自己把自己的头发染回了黑『色』。
李文月竟一时觉得不习惯了。
对宁馥道:“不你的错,什么把头发染掉了?”
宁馥仍笑意盈盈的,伸手从桌上拿哈密瓜吃,边吃道:“愿赌服输。”
君一言,驷马难追。
系统因染掉了粉『色』头『毛』倒扣了三十积分,但宁馥并不在意。
此身立于世,言必信,行必果,说过的做不到,玩不起,哪还有什么意思?
果不其然,等染完头发,这个世界变得有点儿淘气的系统就因[行符合凤霸天逻辑习惯,苏力值up]这种原因,又给把积分加上了。
李文月沉默半晌,挑了一块给,“这块甜。”
年纪不大,对自己这第一波学生就像姐姐对着一群不省心的弟弟妹妹。宁馥就里头最调皮、最讨嫌、最一肚坏水爱捣『乱』的那个。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么招人心疼了。
宁馥就笑眯眯地拿过班主任给挑的那块瓜吃了,吃的巴上都沾上了甜汁。
从外头骑车过来,热得很,一进来阴凉舒爽,再配上沁凉的水果,这才舒服地呼出口气,伸了个懒腰。
“学校报哪里了?”李文月问。
宁馥道:“去三中了。”
榕城市立的第三中学,一所普通高中,在榕城一中的碾压近几年的招生情况越来越不好,学生资源不行,教师资源外流,本科的升学率正在逐年滑。
以宁馥的成绩,如果去次于榕城一中的学校,有一两个更好的选择。
——什么要去三中?
高中的师资和学习环境实在太重要了,但凡有点条件的,都恨不去更好的学校就读,以期高中三年收获个好成绩,顺利踏入象牙塔。
李文月半担忧半疑『惑』,问道:“什么?”
宁馥一看班主任的神『色』就知道在想什么,笑道:“因三中离我家近。”
李文月骤然听到这么个回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甚至觉得宁馥在开玩笑。
了孩读书上学,千里迢迢跑到学校旁边租房的比比皆,怎么可有了离家近,特地挑个师资生源不行的学校就读?
宁馥非常认真地解释道:“我家在长安区,早上骑车来学校太久了,吃早饭总在路上,”说着说着居然还透出一股委屈劲儿来,“随叼个包就出门,边骑车边吃都凉透啦,还噎得慌。”
对李文月皱紧的眉头假装没看见,非常认真地给班主任描绘自己就读市立三中以后美好的景象——
“三中就在我家那条街上,走路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我每天多睡二十分钟,还多出二十分钟吃早点呢。”
李文月无言,盯着宁馥看了又看,发现真的认真的,而且对就读一所被全市人普遍认没什么前途的高中没有一点儿意见,对每天早上睡饱了溜达去上学,在学校门口吃够烤红薯小笼包和鸡蛋灌饼的未来三年生活充满了情真意切的期待。
——见了鬼,就这个?!
李文月还要开口再劝,甚至猜测不宁馥和家里闹了什么矛盾,需不需要去和王晓燕做沟通,听宁馥道:“老师,你还不信我么?”
李文月一顿。
的确。
看着不着调,永远有点漫不经心玩世不恭的味道,还喜欢作弄人,恶趣味,画个圈儿把整个榕城一中成自己的“地盘”,一头收着学生们的保护费一头带着后进差生拼命学习。
居然所有人都念着的好。
就连校长……背地里悄悄说那个头发颜『色』还挺漂亮。
只说想晚起一儿,早上吃顿好的,没说就放弃学业,要随波逐流啊。
大人都习惯把所有的因素和条件叠加在一起,推算出最有可、最符合逻辑的结果。
可对于宁馥来说,可以都不在乎。
什么教学资源啦,什么学习环境啦,在常人认识中无比复杂的因素,对于来说都简单得像一道“1+1=2”的数学题。
所谓一力降十。
自己强大且自信,只需要选择最喜欢的选项就可以了。
——离家近的破高中对其他孩来说可一剂毒『药』,可在宁馥眼里,没准就小糖豆儿,吃得开开心心,咬得“咯嘣咯嘣”响。
女孩笑『吟』『吟』的,伸长了胳膊去够长桌另一头的小蛋糕。
一个学看见的动作,几乎想没想,意识地就把盘整个端起来地给。
宁馥满意地叉起一块表面坚果最多的,放进自己的盘里,想了想,又后知后觉地给李文月拿了一块,“月姐,你吃哈。”
瞪着盘里颇敷衍的“殷勤”,李文月一肚的就这么噎回去了。
吃坚果过敏,宁馥放在盘里的草莓蛋糕。
真叫人没脾气。
就像那不听的猫,胡作非无法无天,但只要肯对人好,就没人拒绝得了。
宠着,惯着,反正知道不被养废的。
看着猫,其实虎啊。
李文月拿起叉慢慢地吃起那块草莓蛋糕来。
等蛋糕吃完,朝宁馥笑了。
“头发粉『色』好看,黑『色』很好看。”这位年轻的班主任焕然一新的眼光看着宁馥,这个遇见过的,绝无仅有的怪孩。
觉得注定要成一个了不起的人。
“随你自己的心意吧。”
*
三班的学生们可不像李文月那么谨慎,可太年轻不伪装,几乎把好奇担心和遗憾都挂在脸上了。
他们习惯了粉头『毛』的宁馥,习惯了在的“保护”之,像三班的一个标志,一个坐镇的人物,一个不知不觉起到粘合剂作的核心。
保护费每人五块十块的,交了三个月,许还没宁馥请大伙吃雪糕吃鸡排的钱多。
班里的大姐头,好像真的就把所有人都划归到了的羽翼之。
大家都受的照顾,有时候害怕,有时候想亲近,就成了大家的团宠。
不过从头到尾都很酷罢了。
猫猫横行霸道,猫猫不团宠,老大。
大家都以考上本校的。
但兑现了“保护”的承诺,前途未来,仿佛就这一掷度外。
——宁馥不得不又安慰了几个快要哭出来的女学。
去三中读书,又不去自我毁灭,干什么把说得好像了全人类牺牲自我一?
有多大力扛多大事,如果没跟着裴晓鸥跳去,才那个该遭谴责的人呢。
不得不说,自大得很有凤霸天那味。
调动气氛一把好手,没一儿,大家已经从“宁馥好惨宁馥好无私宁馥好伟大”的悲情感动中恢复过来,开始争论点糖醋里脊还点宫保虾球了。
盛宇驰沉默地坐在角落里,一句没说。
宁馥没有给他任何一个眼神。
他知道宁馥并不责怪他,甚至没有有『色』眼镜去评判他的行。
只……清楚地行告诉了他,他们不路人。
*
吃完饭,李文月就先走了。
小孩儿们在一块更自在,知道这不省心的还在计划去唱k,这个做老师的就不掺和他们的毕业狂欢了。
毕竟,说不定自己和的事们,都在这家伙们的吐槽名单上。
宁馥本来对唱歌活动不感兴趣,但班上几个领学社的人非把拖去了,美其名曰“和老大的最后一次非作歹”,于只在一屋少男少女的鬼哭狼嚎中吃了两盘果切。
一群人浪到晚上九点多,总算尽兴了,出门各回各家。
宁馥的自行车找不到了。
“坐公交吧,坐公交咱们还路呢老大。”领学社的几个人分外殷勤。
宁馥没说什么,跟着上了公交车。
广播播报着一站的名称,宁馥坐在车窗边的位置,淡淡看了眼跟在身边的两个领学社的,“说吧,你们这有什么阴谋?”
两个男生都有点惊讶,有点不好意思,其中一个『摸』了『摸』脑袋,问:“老大,咋看出来的?”
宁馥飞个白眼,“你家在反方向,他刚刚就离家几百米,和我的哪门路?”
“咱们领学社总要在毕业前干点出格的事情嘛。”
两个人都笑,只说到这里就咬死不往透『露』了。
公交车从ktv到宁馥家,中要经过榕城一中。
九点多,已经最后一班车了,车厢里没几个人,外面的路灯随着车辆行进,明明暗暗地照进来。
公交车驶过榕城一中门口。
校园围墙的人行道上,有一大群少年人,有提着桶的,搬着□□的,拿着喷漆的。
他们看到这辆末班公交车,不约而地挥着手,蹦跳着,大声喊起来——
“老大,看这里——”
宁馥意识地离开座位站了起来。
公交车缓缓驶过,校园高大的围墙上,画这一个女孩的头像。很漂亮,像漫画中元气霸道的少女偶像,望着远方。在路灯,显得骄傲而温柔。
粉『色』的头发被风扬起。
一群少年在昏黄的光线里,在樱粉『色』的发梢旁拼命朝公交车挥手,大喊着。
“老大,看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