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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看书 > > 对不起,我的爱人是祖国[快穿] > 第73章 仗剑人间(39)但她偏偏不能乖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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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请”来的记者在营里受了伤, 事情就有些不好收场了。

叛|军的营是多少记者想要一探究竟却没有胆量也没有门路进来的方,本来这女记者被带来,即使有些威胁的成分, 也不怕她不将自己的见闻下来。可现在她竟然和自己的士兵发冲突, 被“实报道”的可『性』就大大降低了。

想到这里,首领中就一阵不快。

他只“委婉”“暗示”这个女记者, 她需要在稿件完成后才离开。

他们是为了族的未来而战的, 他们的形象却从始至终被国际社会的霸权掌控者所丑化, 首领希望这位在营里受了一点点委屈的记者不计前嫌, 忠实履行她的职责。

不管她是不是正处于疼痛之中, 是不是惊魂未定, 这些都是她必须克服的问题。

——果她还想顺利离开这里, 回到她的国家。

宁馥被非常“贴”安置在叛|军营中的一间脚屋中, 外面有两个荷枪实弹的男人,名为保镖, 实为看守。

首领看到她脸上强作镇定,却掩饰不住恐惧的表情,总算稍稍放下来。

这个女人是聪明人。

但聪明人也有弱点,他们难免想得太多,而想得越多,就会越恐惧死亡。

女记者先是险些被萨尔提给剥了衣服,又当面看着一条活的『性』命脑袋开花,看来惊魂未定。

首领叫人打水给她洗脸, 满意安慰道:“我们不会为难你, 这只是个意外。我相信,只要我们增进彼此的了解,这样的意外就不会再发。也请您体谅, 本来今天你就可离开的,但现在,恐怕要等到稿件发出之后了。”

他保证道:“只要您的稿件发出,我们会立刻放您离开,让您得到最好的治疗。”

女人缩在角落中抱着自己的手臂,点了点头。

端着水进来的人是托娜。

个子小小一只,两只细瘦伶仃的手臂端着盛水的木盆,摇摇晃晃,看来吃力极了。

宁馥中一突。

萨尔提的尸体已经被拖出处理了,但上那一滩骇人的血泊却尚未清理。她此刻也受了伤,浑身血污,看上无比狼狈。

再把小姑娘吓坏。

托娜端着沉重的木盆,一直走到宁馥身边,才把东西放下。

宁馥察觉到,为了让不洒水,不跌倒,托娜一直是屏着呼吸的。

好孩子。她中道。

“就让您的这位小朋友先来照顾您吧。”叛|军首领道:“也好让您放。”

这是在提醒她,还有一条她在乎的人命正握在他们手里。

宁馥点了点头,声音略有些沙哑,“我知道。”

叛|军首领离开前,又让人给了她纸和笔。

——想要电脑是不可的。

*

直到房间里的人都离开了,托娜才猛扑上来,棕绿『色』的大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泪水,她飞快用手势比划着,宁馥猜测应该是问她的伤口要不要紧,痛不痛。

她笑着摇摇头,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

“你不要害怕。我会救你出。”她让小女孩把手放在她的喉咙处,感受发声的震动。是在笑时发出的频率。

托娜仰头看着她。

她还为这个姐姐也被吓坏了……托娜想。

她进来的时候也好害怕,屋子里的上全是血,所有人都凶神恶煞的,连刚刚在她中建立大形象的大姐姐也蜷缩在角落里的椅子上,半边衣袖都被染红了。

托娜知道她不『露』出害怕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托娜直觉上就不想表现出害怕和惊惶。也许是为了不让那个姐姐担,也许是为了连她也不知道明确含义的“尊严”。

她不让这些坏蛋把她当成羔羊!

宁馥朝她挤了挤眼睛,做个鬼脸。托娜便也下意识『露』出了一个笑容。她中的恐惧『荡』然一空。

托娜不会说话,也听不见声音,但却和宁馥油然而一种默契。

宁馥那表情,就是直接告诉小姑娘——

我害怕,我装的.jpg

宁馥由着托娜细痩的小手举着『毛』巾,一点点帮她把脸擦干净。她脸上都是萨尔提的脑花,这一点就不必告诉小姑娘了。

哦,可怜的萨尔提。

他的确是个雄『性』激素过剩的傻瓜。但具体表现不在于他打算强|暴一个国际记者,而在于他禁不住三言两语的挑动,就被宁馥勾了怒火。

她讽刺他是个人马大的阉奴来着。

当然,是宁馥先嘴贱的。

萨尔提只是在她轻描淡表示他们武装力量的信念,永远不可在他这样用肌肉来填补身体缺陷的人身上得到实现时,气愤不过扑上来。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孩子,怎么可打得过一个足有一米九,浑身肌肉,铁塔一样的士兵?

当然只用惊恐的哭喊来让所有人持公道。

这个时候她的手臂已经被萨尔提割开了的一道长而深的伤口,胸前的扣子也被撕掉一颗。在“奔逃”中,她一边尖叫,一边有条不紊卸开藏在掌里的纽扣摄像机,把微型芯片摁进了胳膊上的伤口里。

这群人不会允许她带走于营的任何一张图片,更别提视频资料。她的手机相机都逃不开被清空的命运,就算最后放她们离开,搜身也免不了。

只有他们自己人造成的伤口,他们不会留看。

这伤口还是营里的医亲自缝合的。

宁馥拖着一只伤手,慢慢磨了一篇稿子出来。

托娜坐在一旁,捧着脸,担望着她,时不时拿一旁干净的『毛』巾,擦一擦她额头上的汗珠。

她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宁馥,在纸上。两个人用纸笔交流,一时倒也乐融融。

宁馥问她害不害怕,这个一头羊『毛』卷,绿眼睛棕皮肤的小姑娘摇了摇头。

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爸爸妈妈死了,哥哥消失了,她要做一个坚强快乐的姑娘。

——她也想哭,可是她一定要先找到哥哥,这样才让爸爸妈妈放。到时候,再扑到哥哥的怀里痛痛快快哭一场吧。

外头的天『色』渐暗,夜幕降临。

木屋外传来简单的交谈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宁馥放下笔,看着托娜保护『性』站在她身前,忍不住弯唇角。

进来的是个个子不的男孩,他是来送饭的。

宁馥瞧那身形熟悉,叫出他名字:“迪赛卡?”

男孩抬头,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的饭盒放在桌子上,“吃。”他道。

宁馥站身,她右手的伤口又崩裂了,鲜血已经透出缠了层的纱布,“亲眼看到我还活着,你就可放了吗?”

*

她注意到那男孩的目光,一进门就在自己的身上打了个转。

她也一句话就戳穿了迪赛卡的思。

——他刚刚加入这个营,除了发支木仓给他,教他学着怎么装配□□外,这里的人并没有交给他他的任务。

叛|军的营松散,乎都是|兵和平,还有大一部分是少年兵、孩子兵。

他们连骨头茬子还嫩着,就已经注定成为这场战争中最先填进的炮灰。

迪赛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揽下了给那个女记者送饭的活计。

他只是单纯想看一眼她死了没有。

揣在他胸口的照片只隔着薄薄一层布料,烧灼般滚烫。

宁馥微笑,招手让他走过来一点。

迪赛卡皱眉头,站着没有动。他不知道这个女人要说什么,脸上着戒备,随时打算离开。

宁馥淡淡道:“你的弟弟死了,你也想死吗?”她看着男孩的神『色』——

他像一匹受伤的孤狼,被人猛踢了一脚。

宁馥并不给他平息的时间,这东西现在在她这里过于奢侈。何况,重伤有时就要下猛『药』。

“你觉得是联军的空袭炸死了萨哈,所你就要加入叛|军么?”她顿了顿,“还是说,你已经根本无所谓这一切原因和结果,只想这样行尸走肉活下,一直活到未来的某一天,也许就在不久后,一颗子|弹结束你的命?”

她一句句戳中男孩的脏。

这一颗原本枯死的,突然又留出了鲜血,感受到撕裂般的剧痛。

他的眼珠已经不自觉发红,整个人似乎都在颤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悲伤。

他猛朝宁馥扑上来。

“——啊!”

男孩发出一声惨叫,但被宁馥一把捂住了嘴,后半截声音不得不闷在了喉咙里。

——一旁的托娜乎是同时扑向迪赛卡,抓住他『裸』『露』在外的手臂,用力咬了下!

姐姐保护了她,她也要保护姐姐!

小姑娘的『乳』牙实不算多尖利,但这一下乎拼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达到了人类咬合的极限也说不准。

宁馥捏着迪赛卡后颈,另一只轻轻拍了拍小狗一样勇敢而忠诚的托娜,让她松开。

迪赛卡的胳膊上险些被女孩咬掉一块肉,鲜血顺着那一圈压印不断渗出。

论体型,迪赛卡比托娜两头,论力量,迪赛卡好歹也背得动一支步木仓,而托娜端盆水都费力。

但她还是毫不犹豫用自己唯一熟悉,唯一做到的办法,试图保护宁馥。

果不是宁馥制住了迪赛卡,果进来的不是迪赛卡而是这营里他任何一个人,托娜或许已经死了。

宁馥提着迪赛卡,与他的眼睛对视,“你放弃攻击行为,我就放你下来。”

她毫无自己正在“恃强凌弱”的自觉,还威胁男孩道:“果你再发疯,我就把你从窗户扔出。”

迪赛卡还要挣扎。

宁馥干脆卸掉他一条胳膊。

剧痛反而让迪赛卡冷静下来。他的眼眶中蓄满泪水,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宁馥轻轻叹息一声,“你不知道要恨谁,就不要让愤怒把你吃掉。”

她本来想要用“吞噬”的,但想了想,觉得迪赛卡可听不懂,于是换了个更直白更形象的词儿。

男孩怔怔看着她。

他不知道该恨谁。

是那些遥远的政|府|军,还输出那些飞机和被投掷下来的爆|炸物,还是他自己?

他不知道是谁掀了这场战争,他不知道是谁投下了那枚炸|弹,他不知道为什么死的是萨哈,不是他自己!

他没有恨的对象,他恨的那些人,全都只有一张模糊的脸。他像一句行尸走肉,却随时随充满着无处发泄的仇恨,和毁灭的愤怒。

毁灭自己,毁灭仇敌,毁灭一切!

宁馥轻轻扇了他一个小嘴巴。

“你自己想清楚,萨哈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哥哥。”她说完,把胳膊给迪赛卡接上了,“饭我吃完了,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谢谢你的。”

迪赛卡站身,踉踉跄跄离开了。

*

宁馥的稿子完了。深夜,正是国内晚上七八点钟的光景。

叛|军首领满意,甚至还对她说了一句“辛苦”。

他要求宁馥立刻将稿件向世界发布。

——稿件已经由专人录入了,现在只需要宁馥按下发送键。

宁馥不得不耐给他解释了一下,她来自一个有墙的国家,她没有facebook和youtube账号,weibo倒是有,不过也得世界人□□过来看。

叛|军首领:???

“墙”的概念解释完了,她又丢了一个新概念给这位杀人无数的反|政|府武装头子,名为“体制内”。

也就是说她所供职的新闻机构,记者并没有那么大的发稿权利,稿件是要传回国内经过领导的审批才发出的。

当然,解释的过程没有这么轻松,名词解释也没有这么搞笑,毕竟她一条胳膊血里呼啦的,周围全是沉默的带木仓士兵。

但她成功让叛|军首领明白了这稿子要发出,还要等她和国内联络后才行。

首领盯着她将稿件发送出,确保她没有在传输过程中使用任何暗号和密语。

“最快要多久?”首领问。

宁馥一副小翼翼的模样,“果我的管看到的话,会第一时间审批的。”

也只有等了。

宁馥被带回木屋,彻底看守来。

她也在等待时机。

从她和萨尔提那一场纷争之后,叛|军就不可让她活着离开了。

——谁保证一个活着的,有嘴有手有脑子的记者,不会再一篇文章来报道自己在叛|军营被绑架和虐待的经历?不会因为她受到的伤而变着法抹黑他们?

她只无声无息消失,只要她发出报道,证明她自己还是自由的,过一段时间后再爆出意外,叛|军完全可不认。

但她偏偏不乖乖做个听话的“宣传官”。

在qiang口下也不。

与此同时,国内,中视。

有同事激动得脸『色』通红,“钟任,宁馥发来了在叛军营的见闻报道!”

这是石破天惊的第一手新闻,更是前所未有的深入报道!还稿子并与国内联系,这也说明他们一直惴惴不安记挂担的同事此时还没有命危险!这怎不让人兴?!

“我们立刻发出?”同事道。虽然是问句,但手上已经动作来了。

钟华盯着屏幕一字一句读了。

“先扣下。”

同事一愣,甚为不解,“为什么?”

他道:“这不是宁馥的。”

至少不是她在非胁迫状态下的。

钟华淡淡道:“她不会称颂一个武|装力量的‘少年战士’‘勇气可嘉’、‘信念坚定’。”

她专业素养,她的冷静,她的悲悯之,不会让她出这样浮于表面毫无气的辞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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