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明人不说暗话,你知不知道答案,我们自然心里也有数。”孟修竹挑眉,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含笑道:“我们也不会让您吃亏,只要您回答我这两个问题,就能得到一百两银子,这是定金,您看如何?”
掌柜听到那银子敲打在桌子上清脆悦耳的声音,双眸顿时蹭蹭蹭地亮了起来,犹豫了半晌,才含含糊糊的问道:“此言当真?”
一百两银子呀,足以抵他一整年的收入了!
财帛动人心,他虽然不爱财,但是,这凭空得来的银子,谁也不会傻得往外推。
孟修竹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伸手把银子朝掌柜推了推:“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掌柜默默瞅了瞅孟修竹,小声纠结了一下:“夫人不是女子嘛……”
“呃……都一个意思!我不是君子,我家夫君可是名副其实的君子,掌柜觉得他不像吗?”孟修竹尴尬了一瞬,立马打着哈哈道。
“也就看起来像……”掌柜忍不住嘀咕了一声,没等孟修竹听清。
随后,孟修竹就看着掌柜眼疾手快的把银子摸入了怀中,然后转身就冲向了大门。夏益清微微蹙眉,以为掌柜的想跑路,正想出手把人拎回来,却被孟修竹拦住了。
“先看看,掌柜应该不是想跑。”
果然,孟修竹和夏益清就看着掌柜扒着门框,鬼鬼祟祟的左顾右盼了一番,确认外面无人后,二话不说就把酒楼大门关了起来。
只要确保隔墙无耳,把这一百两银子赚到手,他今天还开什么门啊!
“老爷夫人,咱们要不然换个地方说话?”
关好门后,掌柜蹑手蹑脚地走回来,仿佛做贼心虚一般,探头探脑的窥视了一眼厨房,然后才压低了声音,跟孟修竹和夏益清开口道。
对视一眼,孟修竹从善如流的拉着夏益清起身:“劳烦掌柜带路了。”
临走之前,孟修竹还顺手端走了桌子上的两盘海鲜。
掌柜带着他们去了三楼之前开好的房间,孟修竹迫不及待地坐在凳子上,拿起筷子夹了枚生蚝放进嘴里,淡而无味的白灼味道瞬间冲散了孟修竹的兴趣。
“掌柜的,现在可以说了吧?”
看着掌柜扒着门框,弯腰扭着脖子左顾右盼了半天,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孟修竹无奈的扶额。
夏益清那么高的武功,要是外面有人偷偷监视,早就发现了好嘛?
也不知道掌柜如此提心吊胆的是在看什么。
似乎是终于确认外面空无一人,掌柜的狠狠松了口气,摸着额头的汗,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
“来了来了。两位,你们是想先问哪个问题?”
夏益清看了眼孟修竹,面容沉静,轻轻扣了扣桌子后,看着掌柜的吐字道:“先说说南海镇为何生意做不下去吧。”
听到这个问题,掌柜的再次情不自禁地长长叹了口气,满脸无奈:“这事啊,说起来也简单……赋税太重了。没什么别的原因,就这一个都足以把人压死了。如今南海镇的税收,赚十两银子得交八两,剩下的,连成本都不够,在这么高的赋税之下,谁能撑得下去呢?”
“两位别看我还能开着这酒楼,实际上这两年,官府隔三差五就得来搜刮收税,除了个饭钱,剩下啥都落不着,要不是因为这是祖传的生意,舍不得就这么关门,怕愧对祖宗,我早都关门带着一家老小跑路了。”
边说边叹气,掌柜不住地摇着头,跟倒苦水一般,碎碎念了起来。
夏益清控制不住的皱起眉:“朝廷近些年,一直在减免南海镇的赋税,今年的赋税,已经降到了一成盈利的地步,官府怎么会让你们交这么高的赋税?”
掌柜目瞪口呆的盯着夏益清,张口就反驳斥责道:“这不可能,这些年朝廷下来的收税旨意,明明是一年比一年高,何来减免赋税一说?老爷可不能仗着自己是京城人就蒙我。”
“掌柜,我们夫妻从京城来,关于南海镇减免赋税的事情,在京城虽然不算人尽皆知,但也是稍微一打探就知道,夫君没必要拿这种事情忽悠你。”
孟修竹拉了拉夏益清,面不改色地笑着解释道。
南海镇减免赋税的事情,当然不可能在京城随便一打听就知道,能知道这事,也得是四五品以上的官员了。
毕竟这属于朝廷政策倾斜,让其他地方的人都知道了,还不得闹翻了天?
但是,眼前的掌柜又不可能真跑去京城打探消息,她夸张一下也不影响什么,反正都是为了深入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