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益清坐在椅子上,目光冷凝。
他似乎是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了,但是其中的真实性却难以分辨。
夏益清不是怀疑刺客骗他,他只是怀疑那个自称岫玉的人的身份而已。
大理寺卿听完刺客的话,目光沉重:“你且详细说说那块褐色狼牙腰牌的样子。”
“就是一个深褐色的,用红色绳头穿着一块狼牙的玉牌。”
大理寺卿拉着夏益清出去了,附耳道:“王爷,他刚刚说的那个,莫非是匈奴王的……”
这是匈奴王的腰牌,是权力的象征,是匈奴最重要的一块东西。
夏益清摇头:“不会是匈奴,他们还没这个胆子。”
大理寺卿沉默了。
匈奴区区一个小国,连皇都不敢称,怎么可能是他们动手的。
匈奴地段偏僻,植物生长困难,每年都是靠北齐接济蔬菜粮食才能够维持百姓的生计,自然没道理背叛。
“一切不过都是夏朝挑拨的手段罢了。”夏益清直接盖棺定论。
大理寺卿迟疑的看着夏益清:“王爷,既然您已断定是夏朝所为,为何还非要得到他们的供词?”
“你这…”夏益清瞥了他一眼,态度不算好,“若是没有供词,文武百官怎信?”
其实不相信您的人,就算是有供词也是不会信的啊……
这话大理寺卿也只敢在心里想一下,并不敢对着夏益清说。
夏益清沉思片刻之后,走去看审讯房里那个伤痕累累的刺客,吩咐大理寺卿:“这几个人都先不要处死,打个半死之后扔到秀玉楼的门口。”
秀玉楼在三国交界之处,那里名唤犄角,是一个刁钻的地方,多的是杀手楼,也无人管辖。
大理寺卿得了吩咐之后去办了。
夏益清得知叶初阳已经醒了,直接快马加鞭进了宫。
叶初阳精神看着还不错,说话都有中气了,宫内的御医看来还是有点本事的。
“你查出什么了?”叶初阳从来都没怀疑过夏益清。
夏益清不屑于这种手段,而且如果不是夏益清搭救,现在他估计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夏益清把查出来的都和叶初阳说了一遍,卷宗也丢到了他的手边,让他自己看。
叶初阳也不傻,看完就得出结论:“这腰牌应当是真的,但是事应该不是匈奴做的,夏朝的嫌疑最大。而且能够在北齐安排杀手,你觉得是谁在接应他们?”
这个夏益清现在还没查清楚,但是他也未曾有一刻松懈的在查这件事。
“臣弟尚不知,但是正在查。”夏益清回答。
“朕要谢谢你了。”
他一醒来,暗卫就告诉他夏益清已经派人死守皇宫了,尤其是勤政殿和延禧宫。
想到婧贵妃,叶初阳的眉目又柔和了一些,看着夏益清道:“也谢谢你的王妃,如果没有她,贵妃也不知道能否顺利生下皇子。”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他心爱的女人所生,还好他没死,不然岂不是会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曾看一眼就死去。
好在孩子健康,婧贵妃也恢复的很好。
夏益清想到孟修竹为婧贵妃操的心,仿佛感同身受,叹了口气,对叶初阳少了两分疏离:“你无需感谢臣弟,倒是修竹确实是为贵妃费心了。”
她爱财是众所周知的事,所以叶初阳直接赏了孟修竹黄金千两。
除此之外,叶初阳还许诺等事情水落石出结束之后,就封她为一品诰命夫人。
夏益清想起家里的小女人,曾经他说要给她请个诰命,她还一副不敢接受的样子,现在她救了贵妃,确实是做出了重大贡献,应该也能安心接受这诰命了吧。
从叶初阳那里离去,夏益清的身后还跟着几个抬着箱子的宦官,都是给孟修竹的奖赏。
知晓夏益清要回来,孟修竹眼巴巴的在门口等着,甚至想跑出去迎接夏益清,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吃苦受累,只是清影和裁云拦住了她,她才没直接冲出去。
瞧见夏益清回来了,孟修竹的眼睛都湿润了,几欲落泪,但是还是给憋回去了。
夏益清什么事都没有。
确认了这个消息之后孟修竹就松了口气,浑身的警戒都收了起来,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一般。
她冲过去抱住夏益清:“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