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汉粗粗地笑了一声,猥迷地搓搓手,不顾当众,说话轻浮,“小娘子看不出来吗?在收保障费呢,我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危。”
孟修竹眼神看向跪在地上的男人,“既然是保护他们的安危,为何还伤害他。”
恶汉笑意不减:“他交不上保障费,我没了收入,哪来的力气保护他们呢,不能由他坏了咱们长安城的规矩,你说是不是?”
孟修竹听的一阵冷笑,目光扫向周围围观的群众,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恐惧,又有麻木。
“我竟不知,长安城的规矩是由你来定了?长安城的百姓要你来管了?”
孟修竹一挥手,清影直接轻功飞过去一脚踹在恶汉的心口,只听得那人轰然落地。
旁边的群众都惊叫了起来,四面八方立马涌出七八个人,估计是同伙。
倒在地上的恶汉一下子没缓过神,直接往地上吐了口血。
孟修竹看见时有些嫌恶地避开了,怪污染环境的!
一群人围住了她们,见识了清影的厉害之后,孟修竹很是淡然,还不忘挑衅一下他们,“看见了吧,你们老大轻轻一脚就打成这个样子,要是不怕死的就赶紧上。”
她的表情太过有恃无恐,以至于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在犹豫要不要上。
孟修竹劝了两句,“你们要是乖乖伏诛,还能少吃些苦头,不然,我保你们活不过三日。”
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抽出手里的大刀,骂了一句“臭娘们儿”之后冲了上来。
清影比他们出手更早,撑住孟修竹的肩膀借力飞起一脚,踹到其中一个人的胸口,再一个一个的飞踢过去。
几个人瞬间被打倒在地。
原本还算对保障费保持沉默的人群突然喧闹了起来,百姓们不再沉默,看见孟修竹和清影宛如救世主的神情,纷纷痛骂起在地上打滚的地痞。
“这些黑心渣滓,在长安收保障费半年也无人管!如今真是报应来了!痛快啊!”
孟修竹听的不是滋味,问发声的老伯:“他是有什么背景吗,怎么如此猖狂?”
老者的眼里悲怆难掩,“为首的地痞是长安城旁边县衙门小妾的弟弟,虽在盘县,却在长安内为非作歹,报官也没用,谁要是想越过县令那道子去报官都会被捉住,随便判个罪名关牢里。”
孟修竹不敢相信,这些居然是发生在天子脚下的事情。
长安的达官贵人这么多,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这些事!到底是做人太冷漠,还是官官相护,事不关己?
孟修竹气的直接扯了身上印着大内的腰牌交给裁云,让她顺着清影指的路去找夏益清。
清影收拾完他们只觉神清气爽,但依然冷漠地站在那里,还是出声提醒了孟修竹,“姑娘,天色不早了,再不去采菜,今日我们回不去了。”
孟修竹愤懑的心绪一下子被拉走,她看着倒在地上求饶的几个恶汉,还是觉得气不过。
“算了,我们在这里等着吧,别让他们跑了,大不了今天去你主子那里借宿一晚。”
辰王府里的人来的很快,都是夏益清的家生侍卫。
孟修竹看夏益清骑着一匹马走在前面,不禁觉得他飘逸的样子还挺帅的。
夏益清瞥见翻倒在地上的这些恶霸,再看孟修竹气愤的样子,从裁云口中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你没事吧?”他问孟修竹。
孟修竹摇摇头,夸奖清影:“清影真棒呢,要是没她我都不敢见义勇为!”
清影见到夏益清想要下跪请安,却被孟修竹拦住了,“你是我的奴婢,跪他干什么,我都没让你跪过我。”
现在清影是她的小宝贝,她才不会让夏益清欺负她!
夏益清摇摇头,“行了,带回衙门吧。”
就这样,孟修竹原定采菜的一天最后变成了审案子。
孟修竹跟着夏益清离去的时候,百姓们都自觉地开了个道,刚刚被欺压的男人终于没忍住哭成了声。
这一幕看的孟修竹心里很不是滋味,夏益清却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出了宫才知道百姓生活不易吧。”
只是孟修竹今日这些举动,他也是没料想到的。
孟修竹想起叶初阳动辄宴会不断,摇头,“何不食肉糜啊……”她低低念着这一句,不断地重复。
夏益清皱着眉,琢磨着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让清影动的手?”
“咋?心疼了?”孟修竹担心他把人要回去。
夏益清翻了个白眼,这女人怎的如此小心眼?清影向来不爱管闲事,如今被她带的,连这种地痞都出手了。
摆了摆手,“没事,只是她出了手,你得犒劳犒劳她!”
“我用你提醒?”孟修竹斜睨着他。
夏益清索性不与她争了,直接上了马,“你回吧。”
孟修竹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掉头走了,对着清影问,“这人怎么说走就走?”
清影没说话,想是王爷不想让她掺和接下来的事情吧。
“我还有事没问他呢!”孟修竹提着裙子就追了过去。
县令是在瞌睡中被人一巴掌拍醒的,本来有温香软玉在怀,却被夫人一巴掌扇醒了。
蓦然清醒的县令痛骂着夫人:“你发什么疯病,居然敢打我?”
县令夫人冷笑的畅快:“何生啊,你的好日子到头了,辰王爷等着在公堂审你呢!”
夏益清本坐在公堂上,等着人把县令抓来,却没想到孟修竹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你来干什么?”
她喘着气问了,“刚才忘问了,你这王爷能不能管这个事啊?别僭越了。”
他这身份,管太多很容易被直接当成造反给砍了,不知为何,她还挺怕他当场造反的。
夏益清愣了愣,她巴巴地跑来问是关心他?
“滴,王爷的好感度加1哦~”
孟修竹瞬间滴溜着眼睛,这好感度虽然涨的慢点,但苍蝇也是肉啊!
夏益清一脸的不可置疑,“本王除了是辰王,还是长安的护城将军,这事本王不管谁还能管?”
孟修竹脸上笑着,“行行行,你怎么管都行!”
县令很快就被拖着丢到了公堂,和那几个恶霸被绑在一起,他嘴里还说着胡话,大喊着“清白”!
夏益清怒了,一案板拍地响彻整个衙门,“你可说张三是不是你妾侍的弟弟?”
他这哪是问,就差告诉何生他什么都知道了。
何生自是听过夏益清的威名的,又是个软骨头,见事已至此倒是直接认了罪。
夏益清命师爷念着从百姓那里告上何生的一一罪状,他虽无杀人之过,但搜刮民脂,包庇藏私这些罪名却多达十几项。
夏益清没有直接发落,判刑这事还要由大理寺来定夺,将折子摔在何生身上,冷眼看他。
“开明二十年的进士,先帝在时你高中榜眼,没想二十几年过去依然是个县令。书是读得多,没有用到正途上也是读到了狗肚子里,你可愧对你的孔圣人?”
他字字珠玑,杀人诛心。
何生也痛苦,坐在这个位置上,被名利熏了心,早已忘了当初入仕为官的初衷是造福百姓,为国为民了。
“即刻将他拖入大理寺,听后发落。”夏益清转身,目光深沉地看着那几个收保障费的恶霸,“这几个人关起来,等候裁决!”
孟修竹听着,这才算是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