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置办婚房
车上，她攥着欧寻给她罗列的一长条清单，回想起病房里她一口同意时欧寻的眼神有多幽怨，忍不住笑出声。
后视镜里，司机看她一脸发春的模样，忍不住调侃了她几句，“小姑娘，好事将近了吧，这么开心？”
好事将近？
欧寻买婚房要和她结婚，她自己都快有种好事将近的错觉了。
欧寻列出的清单奇葩怪异，别人结婚都是买家具家电家纺啥的，他倒好，列出的东西居然是——名家画作，故事书，还有......
等一下。
故事书？
名家画作她能理解，故事书这是开玩笑的，这男人莫非真的是巨型婴儿，听故事听上瘾了。
姜晨末感觉有些丢脸。
每一项后面都标注了明确的购买地址，顺着欧寻给的地址，姜晨末在一家名家画廊前下了车。
“欢迎光临。”
见姜晨末走进，一名身穿青花瓷绣花图案旗袍的营业人员上前招待，脸上是标准的空姐笑容，一头长发高高挽起，搭配5cm饭高跟鞋，整个人优雅大方。
一名营业人员居然穿着这么气质优雅，再反观自己，她今天好像只穿了毛衣牛仔裤，好像太随意了一些吧。
想想也是，欧寻指定的地方怎么会低档呢。
姜晨末尴尬的笑笑，随即跟着她走进去。
画廊里的灯光被打成一抹神秘的暗色，雕花的红木支架错落有序的摆置着，每一个上面都摆放着一副名家巨作。
想到欧寻嫌弃自己小屋里那幅画的画面，姜晨末忽然觉得也不无道理。
这是一家已中国风为主题的画廊，可除了国画之外，更有一些其他的中国元素，姜晨末的视线被一副西施綄纱的刺绣圆扇引了去。
双面刺绣惟妙惟肖的勾勒出扇中人优雅的身姿和绝美的容颜，轻纱被风拂过，飘散在空中，绣出了风的感觉。
好美。
“小姐，这幅刺绣是全苏州最有名的苏绣大师用时一个月完成，现在只要30万，物超所值呢。”
营业小姐热情的给姜晨末介绍着。
旁边的另一接待人员见状拉了拉她，“唉，你给她看这个做什么，你看她那副穿着，像是能买得起？”
“那可不一定，现在有钱人都流行低调呢。”
两人的耳语被姜晨末听到，她的确买不起，她来这里的预算不超过五百块。
“姜晨末。”
一声夹杂着厌恶的男人声音从侧面传来，姜晨末转头，就见穆以柯正盯着她，眼底的讥讽掩饰不住。
“我就猜到刚才在医院的人是你，你胆子不小，跟踪我跟踪到这了。”
命运总是喜欢和人开玩笑，她纠缠穆以柯的时候四年见不到一次面，现在她放弃了，一天之内居然见了两次。
他说话的语气和在医院同庄瑶通电话的时候有天壤之别，像冬日里化不开的寒冰。
“我没跟踪你。”
淡淡的五字解释没有任何说服力。
“没跟踪我？所以你是来买画的，你一个连设计师都谈不上的小职员能买得起这里的画？”
穆以柯话落，旁边两名营业员脸色各异，分别掺杂着自己的小心思。
其中一位——你看，我都说她买不起了，浪费时间。
另一位——原来不是低调，真买不起啊，我的提成泡汤了。
“你放心，我来这里只是碰巧，我没跟踪你，婚礼上我说过会祝福你和庄瑶，我说话算话。”
姜晨末淡淡道，一张白皙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天花板上一束旋转的灯光忽然直射入穆以柯的眼睛，刺到他睁不开眼睛。
“穆先生，我给您找了几副画，要不您过来这里看看。”眼尖的营业员开口缓解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她这里还要做生意。
穆以柯走进展示区，只见几幅色彩风格浓郁的画作被摆出来任他挑选。
“穆先生，这幅画都是法国抽象派大师的巨作，他的画色彩浓郁，线条粗粝，您看喜不喜欢。”
营业员站在一旁介绍。
姜晨末看着展示架上的几幅画，大师之作果然不同凡响，只是色调太过于灰暗了。
“他喜欢浅调阳光的画。”不经意间，姜晨末脱口而出道出他的喜好，以前在学校的时候，美术课上他喜欢画朝阳，他最喜欢的颜色是橘红。
他说朝阳的颜色清丽，是一天的开始，代表着希望，看着舒服。
在一起生活了太久，久到姜晨末可以随口说出穆以柯任意一个生活习惯，过了两秒，她才发现她在这个时机说这个话并不好。
营业员诧异的看向她，再看向穆以柯，等候他的指示。
果然，穆以柯在听完之后，冷笑的看向她，凉薄的嗓音没有一点温度，“姜晨末，这就是你口中的祝福。”
现在的他，只想脱离有她的世界，可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提醒他，曾经的他们有多么多么好，提醒他，曾经的穆以柯有过那么不堪贫穷的一段童年。
“抱歉，我瞎说的。”
姜晨末苍白的替自己辩解。
话落，她转身欲离开这里，脚步决绝，背影看不出一点犹豫。
穆以柯看着她的脚步，黑眸有一秒的错愕。
他总觉得她和以前不一样了，她用了四年时间来纠缠他，难缠的根本不像个女人，他一度躲她躲到心累。
现在真的就这么轻易放弃了。
“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穆以柯对着他的背影道，“我和庄瑶已经订婚，这辈子我认定的女人只有他一个。”
欧寻的毒舌是乖戾嚣张的，可是穆以柯的毒舌却是一把软刀子。
伤人至深却不流血。
都是内伤。
她忽然停下自己的脚步，转头走了回去，和穆以柯四目相对，熟悉的一张脸，熟悉的一番话，可是她从他脸上找不到过去的影子。
“如果我没记错，这番话你不止和庄瑶一个女人说过。”穆以柯的脸色刷得一下惨白。“一辈子认定一个，你到底有几辈子。”
这番话，他在自己还是一个穷人的时候也对一个穷女孩说过。
她躲着他，她坚信他有苦衷，可这不代表他可以肆无忌惮的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