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说出真相
一转身，她的泪水便扑簌簌落了下来，肩膀止不住的颤抖。秦亦承立刻将手扶在她肩上，无言的安慰着她。
尹老呆呆地看着林萱的动作，有些不知所措，冥冥中觉得有什么不祥的预感，但他又宁愿是自己想多了。便强颜欢笑道：“要是、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他试探着伸手想触碰林萱的肩膀，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去，颤抖着手道：“那、那你可以再给我看看她的照片吗？”
林萱再也忍不住了，对母亲的思念，和欺骗老人的内疚一起涌了上来，让她泪如雨下。她转过身，对着尹老惊惶的眼坦白道：“对不起，我骗了您。其实我妈已经不在了。”
尹老愣住了，呆呆看了林萱半晌，嘴里无意识道：“不在了？什么不在了？好好一个人，怎么会说不在就不在了呢？”
目光尚且迷茫，嘴里还在发问，他忽然就双腿一软，整个人朝地上跌去，林萱大惊失色。幸好秦亦承就站在一边，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尹老的身体，将他扶到沙发上坐好。
家庭医生迅速赶过来，查看了尹老的身体之后表示没有大碍，只是一下受了刺激，有些受不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林萱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同时沉重的负罪感又压上心头，她坐在尹老旁边，承受着他难以置信又痛心的眼神，心中不是滋味。
尹老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苟延残喘的活着，阿茹才多大呀？她还没抱上孙子呢，怎么就不在了？”
林萱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隆起的小腹，鼻尖又是一酸，一颗泪珠砸落在肚子上。她也多希望母亲还在世，还能看着她的宝宝出生，看着宝宝长大。
母亲这么温柔的人，一定会很受宝宝的喜爱吧？
林萱正在心里想着，冷不防尹老霍然坐直身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背，用力到抓得她骨头都有些隐隐发痛，他严肃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阿茹她身体很好的，冯家也没有什么遗传病，她怎么会去得这么早？”
林萱心乱如麻，不知道怎么应付尹老的问题，秦亦承道：“尹老，当年萱萱的母亲离开冯家，是怎么回事您还记得吗？”
尹老的神色一僵，眼里的难过和急切慢慢消退了，属于老人的复杂眼神又浮了上来。他沉默了半晌，忽然道：“我不知道，我太老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林萱着急道：“怎么会什么都不记得呢？您明明对我母亲小时候的事情记得很清楚。”
尹老颤抖着声音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阿茹她是个苦命的孩子，可是这些事情我都不清楚，你们不要再问我了。”
林萱若有所思地和秦亦承交换了一下视线，尹老这个反应，就已经很明显说明了，他对当年的事情是知情的，否则他不会否认得如此急切而坚定。
林萱道：“尹老，您就忍心看我妈这样不明不白的流落在外吗？”
尹老道：“人已经死了，我忍不忍心，她都回不来了。既然都已经这样了，已经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执着了，没有意义的。”
林萱倔强道：“怎么会没有意义呢？尹老，您知不知道，我妈是被我爸害死的。”
尹老愣住了，将惊异的眼神投过来，林萱将青州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的跟尹老讲了一遍，尹老气得胡子直翘，不住地骂道：“你爸怎么会是这样的人？畜生啊，太令人生气了！你妈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
见成功激起了尹老的愤怒，林萱趁热打铁道：“林建雄固然可恶，但如果我妈当年没有流落在外，他也根本没机会去祸害我妈，我妈这些年的一切不如意都是因此而起。如果我妈还在冯家，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尹老闻言，僵在了沙发上，林萱继续道：“所以我必须要追查出我妈流落出冯家的真相，才能让我妈九泉之下得以瞑目！”
尹老张了张嘴，最终劝道：“你......唉，还是算了吧，过去的事情，查也查不出什么了。”
“不，我已经有眉目了。”林萱坚定道，见尹老的眉毛陡然跳了一下，她道：“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件事情和冯子祎有关吧？”
尹老陡然变了脸色，脱口而出：“你怎么会知道？”
这句话出口，他便意识到说漏了嘴，连忙掩饰道：“不，不是这样的。你不要胡乱猜忌。”
可他刚才的反应已经毫无遗漏的进了林萱和秦亦承的眼里，林萱冷静道：“尹老，我不知道您在害怕什么，可是我真的很需要您的帮助。我看得出来，您其实很喜爱我妈，您一定也不希望她含冤而死，永不瞑目吧？”
尹老目光闪动着，定定看了她好久，才猝然叹道：“我当年离开冯家，就是想守着这个秘密到死，却没想到你居然会察觉。”
林萱愈发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她道：“所以，冯子祎是凶手，对吗？”
尹老不说话，保持着沉默。
林萱便道：“如果说他是刽子手的话，您保持沉默，就也是他的帮凶。冯家当年对您不薄，你却不肯帮冯家保住这唯一的血脉，甚至连一个真相也不肯透露，您觉得，您对得起冯家吗？”
尹老微微张着嘴巴，想说点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只是目光陡然变得难过起来。
半晌，他声音晦涩道：“是啊，是我对不起冯家，我是个没用的下人。”
林萱的本意并不是让尹老自责，见他如此，连忙安慰道：“尹老，我并不是想要指责您什么，只是我真的很希望您能对我说出实情。只有了解了真相，我才能够决定，要不要把冯家抢回来。”
尹老犹豫了好久，终于闭了闭眼，叹息道：“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知道，我说得这些，也只是我的一面之词而已，我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