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明月失踪
“小秋，这事真的要这样做吗？”何公公是跟了肖贵妃二十几年的老人了，可以说，在这个宫中，若论起谁最了解肖贵妃，只怕也只有这个年老的老人了。
肖贵妃这二十几年来，从未踏出宫门一步，那怕就是皇上千请万请，她也从未出来。如若不是最近这一个月，皇上经常来此，他们这些人，只怕早就以为，皇上早已把娘娘忘在了脑后。
他们都是生在宫中之人，如何不明白宫中的生存之道。二十多年来，皇上来此的次数屈指可数，娘娘更是在他们面前一次都未提起过。宫里宫外，能想起宫里还有这么一个贵妃娘娘的人，只怕也不多，那怕那些人心中明白，贵妃娘娘还有一个“太子”的儿子。
只怕在那些人眼里，娘娘的儿子，也不过是个“废物”而已，一个皇帝为了平衡势力才不得不封的太子而已，在朝中根本就是无足轻重。
同时，他们心中更是明白，在娘娘心中，这个儿子也根本没有半分分量，何公公是跟得肖贵妃最久之人，他不信，以肖贵妃的聪明能干，不可能想不到这些，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根本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走上这条路。
“公公，你老跟着娘娘的时日最久，也是最了解娘娘之人，这是娘娘最后的心愿，无论如何，我们跟了娘娘这么久，那怕是拼上了性命，也要为娘娘完成。”名叫小秋的女子一脸坚毅地说道，如若不是娘娘，只怕她这条命早就没了。她这条命是娘娘救的，那么，她也只有用这条命回报娘娘。
“唉，喳家何偿不明白。这事，喳家去处理吧，你们在此，好好为娘娘梳洗一番，务必让娘娘好好上路。”何公公轻叹一声，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肖贵妃的宫殿里，哭声一片，这片哭声之中，有的真心，有的茫然，有的不知所措，更多的是为了明天的自己何从何去。
何公公走出内殿，屋外的夜，漆黑如墨，天空中，没有一丝光亮。站在外殿的大门上，何公公回头看了一眼内殿，转身离去。
“皇上，夜深了，您该就寝了。”御书房内，太监总管看着还在挑灯批阅奏折的皇帝说道。
“现在什么时辰了？”不知何故，今夜的他，总觉心烦意乱，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总也沉不下心来。
“还有半个时辰就到子时了。”太监总管看着御书房内，夜明珠发出的光辉犹如白昼，外面，却漆黑一团的景色说道。
“起风了。”莫明其妙的一句话，让太监总管不由地看向外面。当然，身在屋内的他，当然是不可能感受到外面的情景的，皇帝无心的一句话，让这个太监总管不由自主地向外走去。
心情莫名的烦躁，让天凤皇朝的皇帝在也提不起精神看下去，起身站了起来。心中无名的悲伤，让他心神不宁，却也让他想不透，到底有什么事发生？
“皇上，您怎么出来了？”出来观看风向的太监总管，正要回房的时候，却见皇帝不知何时已经起身出了书房，来到了外面。
“朕心情烦闷，出来走走。”那股悲伤的情绪越来越浓，浓到他现在根本无法静下心来。
“奴才去准备轿撵。”太监总管立即躬身对着皇帝说道。
“不用，你随朕一块走走吧。”皇帝抬头看向天空，没有夜夜的夜晚，风莫明的起了，吹在人身上，带着阵阵的凉意。
“奴才遵旨。”太监总管躲着身子，在前引路，正当要走下台阶之时，却遇到了前来报信的何公公。
“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何公公打听了一下消息，知道今日的皇帝并没有叫嫔妃侍寝，而是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得到消息后，他立即赶来，没成想，皇帝在这时正巧出来，他连忙上前跪下。
“大胆，你是何人？这么晚，有何要事？”太监总管看着跪在下方的何公公，直觉有些眼生，一时想不起来，这人，是那个宫里的。
他虽然是内务府的总管太监，但是多半的时候，都是伺候在皇帝身边。若说他对宫里的熟悉度，还别说，很多宫里的人，他到是认识，不过，认识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主子身边之人。像何公公这样的人物，早就不知被他忘到那里去了。
“回禀皇上，奴才是肖贵妃宫里的管事太监。”何公公跪在地上，低着头回道。
“这么晚了，你来这有何事？”皇帝心中的预感越发的感到不安。
“娘娘，娘娘，娘娘归天了。”哆嗦着，何公公有些口吃颤抖地把话说了出来。
“什么，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皇帝听到这话，只觉得一阵天昏地转。这怎么可能？明明昨天她还好好的，不是吗？
“皇上，皇上，皇上，您还好吧？”太监总管立即上前扶住听到消息不断后退，深受打击的皇帝，不断地喊道。
“朕没事。”好不容易消化掉，皇帝有些颤抖地来到何公公面前，忍不住再次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
“请皇上节哀。”到了此时，再多的话语都是多余的。
从肖贵妃入宫的那天，何公公就一直跟随在侧，从娘娘进宫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娘娘的心里，有着太多的悲伤，绝望。在此之前，他不是没有听说过娘娘的传奇，却没成想，当他见到这个传奇的女子时，那个女子露出的神情却是，哀莫大于悲伤。
这二十多年的时间里，他从未见过娘娘笑过一次，在她的眼里，永远都是云淡风轻，好像世事已经不在她的眼里。第一年，皇帝还来，可是最终，娘娘却一面都没让皇上见过，之后的时间里，皇上再也没来过，而娘娘也就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在这若大的皇宫，好像所有人都遗忘了，还有一个贵妃生活在后宫。
他就像看到一朵鲜美的花儿，一天一天的调谢。而到了如今，这朵花，终于从叶上脱落，他的心中，分不清，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
“皇上，您去那里？”沉重的打击，让这个权势满天的男子，充满了痛苦。不知不觉中，他开始朝着肖贵妃的宫中而去。
“皇上。”何公公去拦住了皇帝的去路，让皇帝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滚开。”皇帝不成想，在这个时候，居然会有人会拦住自己，不由地火大起来。
“皇上，请听奴才把话说完。”今晚，何公公来此之前，根本就没想过要活下去。
“你这奴才，如若不把话说完，朕今日就杀了你。”想要前进的步伐被人生生拦住，这个手握重权的天子，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娘娘说，她不想见您。请您遵守承诺，放她离开。”这是娘娘最后的心愿，他们这些侍候了她一辈子的奴才，那怕就是死，也甘愿为她完成。
“不，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到了最后，她都不能原谅他吗？死，也不让他再见她最后一面。她，就真的这么恨他？
“皇上，娘娘说了，她把后事托给了三皇子。”白天的时候，三皇子来见过娘娘，也不知三皇子跟娘娘谈了什么？从来没见过娘娘真心笑容的他，却见到了。而他没想到是，这个笑容，是如此的短暂。
“她还说了什么？”到了此时，就是傻子都能听出，皇帝话里的绝望之意。
“娘娘说，她做到了当初对你的承诺，也希望你遵守诺言。”被禁固了一生的她，只希望死后，在也不要与他有任何牵扯。
“朕知道了，你拿着这个，奉旨去王府吧。”皇帝的脸由青到白，最后，无可奈何地转回。
然而，此刻，皇帝的身影却是如此的孤独，充满潇条。
“皇上，您没事吧？”看着皇上越走越远，身上散发出浓浓的悲伤之情，太监总管跟了他这么多年，还从未在他身上看到如此之景，不由担心地问道。
“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没头没脑地一句话，跟了他这么多年的太监总管如何不明白皇帝此刻的心思。
然而，此刻，他什么也没说，能做的，就是跟在皇帝身后，让皇帝一个人静静地想想。
话分两头，天凤皇朝发生的事，跟远在天边的汉城是半杆子也打不着的事。
此时的客栈内，素心却在向白心蕊说着最新的消息。
“明月现在怎么样了？”白心蕊看似随意地坐在那里，却给人一种沉稳，不容忽视的感觉。
“按明月的脚程，按理说，这个时候，差不多应该到魔门的总坛了。可我们得到的最新消息却是，明月……素心有些不安地看了白心蕊一眼，当她得到这个消息时，天知道，她的心中有多着急，她甚至不敢想像，如果小姐得到这个消息，会是怎样的情景？”
“说？”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明月，不会是出事了吧。
“明月在途中，不知所踪。”素心闭眼说完，心中悲奋。她与明月这些年日夜相处，情同姐妹，如今，明月不知所踪，让她心里难受异常。心里十分自责，如若当初，去的人是自己，也许明月就不会失踪了。
“什么？”果然，在听完之后，白心蕊身上散出一股强大的压力，直直地向着房间的素心压去，让素心不由地倒退几步，差点跪在地上。
好在，白心蕊及时注意到素心苍白的脸色，一下子收回了这股压力，这才让素心喘过气来。
“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