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人，不要把一切寄托在下辈子
“你说什么呢？小姐才不是这样的人。”素心轻斥了明月一下，平时如此也就罢了，她们跟了小姐那么久，难道还不了解小姐的脾性吗？真是的。
“那刚才小姐为什么不理我？”明月有些无辜地说道。
“有些话不是我们该多说的，你说话也注意点行不行。”素心没好气地说道，也不理明月，紧跟着上前几步，跟在白心蕊的身后。明月见此，立即加紧脚步跟了上去。
汉城，这是一个美丽而富饶的城市，花语飘香，绿树成荫。白心蕊三人站在高耸的城墙下，打量着这座因商贾而闻名于世的城市，街道上来来往往穿棱的行人，各色店铺整整齐齐地沿着街道的两旁开设，正道上，并无其他城市般，有着小贩的吆喝声，叫卖声。
在这里，所有人的需求都跟别的地方不一样，他们，都会进入店铺之内选择，白心蕊随意地看着这些行人，店铺。
“小姐，这就是汉城啊？”明月不由地出声说道。这个地方，她早就有所闻，只是一直没有来过，这次能来，还真是托了小姐的福才是。
“我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说吧。”白心蕊并没有理会明月所说的话，而是向前走去。
在她行走的正前方，正好有一家客栈。这些日子，三人一直在赶路，根本没有时间好好休息一下，如今，到了这汉城，最起码要做的事，就是先梳洗一番，就算要查事情，也得先安顿好不是，她们三人的到来，只怕早已引起有心人士的注意。幸好，在途中，白心蕊就另作了装扮，不然，到了这里，只怕还未踏进城门就引起明家的注意了。
明家的两个人可是见过她真面目的，她自然不能以白心蕊的身份前来，先不说她要查的事，就是于情于理，明家的人也不可能明知道她是白心蕊的情况下，还让她住在外面。如果真让她住进明家，那对她要查的事来说，反而不妙。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改头换目。
虽然这样一来，明家的人只会在暗中注意到她们的行动，但是却并无多大影响。因为，给其他人的感觉同样是一样的，他们摸不清她的底，何偿不是一件好事。
“小姐，我们打算在这里停留多久啊？”三人在客栈安顿梳洗好后。素心与明月当然会前往白心蕊的房间随侍一侧。
三人在客栈里包了一个院子住了下来，环境倒是不错，非常的优雅，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院子离前面的住房有一段距离，可以说，这里，平常并无闲杂人等前来。可以算是一个非常清静的院落，因而，当白心蕊说有没有稍微清静一点的地方时，客栈的老板就带领她们来到了这个院落，让白心蕊一看就十分满意这个地方，也就包了下来。
“再说吧。”她也不是神仙，那能知道得那么清楚。时间的长短，得看她们查到的事情进展来决定，不是她说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的。
“那小姐，接下来可有何打算？”素心还是比较了解白心蕊的，小姐既然打算在此查事情的话，那就说明，时间是不定的。那接下来的事，她们就得努力了。
“素心，你先去联络一下殿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新消息？”白心蕊吩咐地说道。
逍遥殿的势力遍布整个大陆，除了当初的丰都城打不进外，其他城市，基本上都有逍遥殿的暗梢，同样的，在这汉城，也有逍遥殿的据点。也因此，白心蕊让素心走一趟。
“是，属下这就去。”素心应了一声，就往外走去。
“那小姐，我要做什么？”见素心有任务，明月则不甘寂寞了。
“你随我出去走走吧。”白心蕊并没有给明月吩咐任务，而是让明月跟着她行动。明月的性子不如素心沉稳，一般有重大的事情，白心蕊一般是不会交给她去做的。
相处多年，明月那有不了解自家小姐的心思，只是白心蕊都如此说了，她还能怎么办？就算此刻她的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是，还是跟在了白心蕊后面。
先不说白心蕊三人在汉城里打算做什么，这边，天凤皇朝，后宫，肖贵妃的住处。
又是一个看不见月亮星星的夜晚，风吹在人身上，略带着凉意，温暖的宫殿里，脸色苍白的肖贵妃，在宫人的扶持下，撑着身子，只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衣，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漆黑一团一的窗外，不知在沉思着什么。
当天凤皇朝的皇帝走进肖贵妃的殿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景像。宫里的宫女们不知所踪，应该说，全部都被肖贵妃禀退了出去。
“嫣儿，你的身子如此虚弱，怎么还到这吹风，也不多披件衣服。”皇帝有些心疼地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大半辈子，如今还强拖着身子的女人，心，如针刺一般。
真的，是他强求了吗？是他，不该再拖着她强留在这个世间吗？看着她如此这般，他，是不是真的该放手。
“臣妾见过皇上。”肖贵妃转过身子，退后一步，略过皇帝的话，生疏而有礼地说道。
“嫣儿，你在责怪朕吗？”看着跟自己如此生疏的肖贵妃，皇帝的脸上，带着一片心伤。
“皇上多虑了，臣妾怎敢怪罪皇上。”肖贵妃脸上并没有多大变化，这些日子，皇帝不肯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聪明如她，怎能不了解皇帝的心思，跟了他大半辈子。他的一举一动，她，了如指掌，从前的她，不理，不问，不看，不想。以为这样，一辈子也就这样过了。何苦到头来，成了这般情景，这，到底是谁的错？
“嫣儿，你说，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啊，当年，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后来的种种，他们，何至于走到如今这种地步。
“皇上，您来就是想说这个吗？”肖贵妃并不想理会皇帝，当初的种种，早就应该随风而散，现在来说这些，有多大的意义。
现下的她，早就不想那么多了。在这宫里，住了这半辈子，她还有什么是想不清楚的呢，如今，拖着这副残躯，也只不过想知道，她的亲生孩子，在那里？
“嫣儿，难道，你就没有话要对朕说吗？”他们，曾经是最亲密的人，也是最信任的爱人。曾几时，他们之间，已经走到这一步。他，真的错了吗？不，作为一个皇帝，他没有错，身为皇帝，他岂能只顾着儿女私情。
“我的孩子在那里？”肖贵妃直接地问道，她如今最想知道，也就只剩下这件事了。
“你，真的就只剩下这一个问了吗？每一次，每一天，每一晚，你都如此问。”皇帝的脸色有些惨白，最近的事情，让他真的觉得好沉，好累。
明明有那么多去处，他，一个皇帝，有着三宫六院，却在每一晚，都不由自主地来到此地，来到这个根本不欢迎他的地方。
“你早该知道的，不是吗？”没有有礼的称呼，甚至于，没有了礼数尊称。肖贵妃的语气，带着淡寞，一切，显得都与她无关了。
“如果我告诉你，你是不是就要去见他？”皇帝深吸一口气，不得不接受事实，拖了一个月了，太医院的人告诉他，她的病情，那怕就算她的意志力再强，也撑不过这个月了。
皇帝的眼睛有些湿润，看着单薄着身子，因为病情的折磨而脸如白纸的肖贵妃。早没有了多年前的貌美如花，更不如如今宫里的其他女人来得漂亮美丽。然而，却是这样的一副面孔，这样的神情，让他的心，痛了。
“不，我并不是一个好母亲，我，只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肖贵妃转过头，看着漆黑的窗外，双眼看向天空。如同没有星星月亮的夜空，她的眼里，只有一片黑暗，没有光明。
这些年来，她，并没有作到一个母亲的责任，如此，她，有何面目去见他。此生，她只想知道，她的亲生孩子在那？过得好不好？如此，足也。
“好，朕知道了。朕会让他来看你。”最终，皇帝还是没有说出肖贵妃的孩子在那，而是跟了她一个承诺。
“好，臣妾等着。”如果，真能在走前，见他一面，此生，心愿也了。
“你好好保重，朕会安排好时间。”说着，皇帝并没有等肖贵妃回话，走出了内殿。走向漆黑的夜空，脚步声，却比以往还要沉重。因为，他知道，当他给出这个承诺之时，他与她的缘分，也将断了，从此，再不会有交集。
嫣儿，此生，是我负了你。如有来生，就让我，好好补偿你。一辈子守护你，不离不弃！
不管皇帝的心思是如何想的，但是肖贵妃的心却完全与他不一样。人，怎能把希望寄托于下辈子，因为，下辈子你的人生是什么？你根本就不得而知。
此生的许愿，不过是因为愧疚而已。那怕现在的皇帝心里有再多的愧疚，那有能代表什么，下辈子，他就真的能补偿一切吗？不能。
因为，来生，肖贵妃的心愿是，若有来生，宁愿清灯古佛，也不愿坠落红尘，也不愿再遇见他。如此这般，如若真有来生，他们，真的会有好结局吗？
话分两头，天凤皇朝的事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