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私人医生
陆雪童感觉最近自己失眠有着加重的趋势，她睡不着，晚上只能大把吞药，但却无济于事。
因着这个原因，荀冉最近来的次数有些多。
作为女性心理医生，她只为VVIP服务，名声在外，保密性也好，陆雪童很信赖她。
“夫人最近哪里不舒服？”
大约心理医生的笑容都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荀冉唇角的弧度得体又舒展。
也正因如此，陆雪童才能稍稍放松几分。
揉着额角，叹了口气，陆雪童道：“我睡不着，给我开处方药吧。”
“夫人，药不能乱开的。”
荀冉轻柔道的格外称职。
“服用安眠药物都要从小剂量开始，间断性服用，一般不能超过四周，按您现在的状况，还是应该缓慢逐渐减量，否则……”
“可我睡不着。”
淡笑苦笑一声，陆雪童垂眸，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那眸底深处的疲累。
睡不着？
良心谴责吗？
浅薄的笑意溢出眼底，有些欲盖弥彰。
“这样啊。”
荀冉温柔的捋过额前的碎发并到耳后，垂眸望着手里陆雪童的精神分析报告。
“因为诱导酶的作用，通常在使用药物两到三周后，会出现药物耐药性，催眠效果会下降……不过问题不大，换种药替代就是了。”
陆雪童松了口气。
“那就麻烦你了，荀医生。”
“夫人真是客气了。”
荀冉的眉眼闪了闪。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报告单上跳动的曲线偏离了原本该有的轨迹，就像她们的命运，也都一早偏离了最初的预期。
人命至重，贵于千金。
如果一定要怪，就怪陆雪童千不该万不该对虞轩动手吧。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换了她的药。虞欢颜，比起陆雪童，你以为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都是一样的恶毒，叫我觉得恶心。”
荀冉的一字一句都带着锥心的嘲讽，但虞欢颜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责怪她。
虞轩死后，荀冉为虞家所做的一切，她都该感激，五体投地的感激，做牛做马的感激。
“你说的对。”
她哑声道。
嗓子像是塞了块破布，堵的难受，喉咙泛起的苦味渗得整颗心都蜷缩着疼。
谁又能原谅谁？
她……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比起她所承受的，陆雪童如今所受还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偿还？
她哥哥的命，还有她孩子的命，陆雪童的一条命够抵吗？
她配吗？
手机另一端是一阵悲戚的沉默。
不知道默然了多久，对方像是缓和了心绪，才幽幽开口嘱咐道。
“欢颜，你不要让我失望。”
虞欢颜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攥紧，指腹因为用力而有些微微的泛白。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除了虞欢颜还有谁无比希望陆雪童去死，那就是荀冉。
她厌恶虞欢颜，更痛恨陆雪童。
一个是丧门星，一个是罪魁祸首。
若非如此，虞轩——她的未婚夫又怎么会死？
她们两个谁死都不要紧，可为什么是虞轩呢？为什么是他呢？
虞欢颜垂眸，该死的人，明明是自己才是。
“我最近，很想爸爸妈妈，想哥哥……”虞欢颜的声音渐弱，“甚至想那个夭折的孩子……”
“冉冉姐，当初你救我的时候，我的孩子真的……死了吗？”
眸中微弱的光亮像是灰暗中唯一的救赎。
她不死心，迫切的想要抓住。
“为什么这么问？”
“最近……”
“死了。”荀冉不想要听下去了，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是个女孩子，被烟熏死了。”
虞欢颜张了张嘴，实在是说不出话来。
她的目光落在熟睡的宛宛身上，再想到自己的孩子，心如刀割。
冰冷的挂断忙音在此刻听来都无比的温馨，不时提醒着她，活着比死去更要难挨。
有荀冉的插手，一切比虞欢颜想象中要顺利的多。
镜子里的人影眸中阴郁渐浓，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吞噬其中。不过要是真的这样，她倒是解脱了。
当然，如果要下地狱，她必然不会只身前往。
好歹……还有陆雪童呢。
夜色已至，虞欢颜一个人去了别墅，按照道理来说，齐伽婚后应该是和陆雪童住在这里的，可是现在只有陆雪童住在这里而已。
吧台边坐着一个女人，正在喝酒，看样子已经有些醉醺醺了，她走了过去，“陆小姐。”
“是你。”陆雪童冷笑，“怎么进来的？”
纵然外面的报道传言如何铺天盖地的宣扬齐伽和陆雪童是如何的恩爱，但夜里的寂寥是骗不了人的。
陆雪童独居，当然也是虞欢颜最好的机会。
“二少说我可以去任何地方。”
陆雪童死死地盯着她，“你是来找我炫耀的？”
她今天吃药了，还喝了酒，头晕得很，此刻看上去，就像是一摊软泥。
虞欢颜坐了下来，“陆小姐，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啊。”
陆雪童只能嗤笑，虚张声势都毫无气势，“你想做什么？”
“我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不知道你敢不敢如实回答？”
死死瞪着她，陆雪童极力隐忍快速说道：“说。”
“齐佂是怎么死的？”
陆雪童脸色陡然变化，她想过无数种对峙场面，却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