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疑问
牙行内。
林南化名商人，被人请到了上首的位置坐下。
掌柜做这行久了，本就是人精，眼睛又毒，一看林南的打扮，还有举手投足间带出来的豪气，便知道这是不在乎银子的大佬。
掌柜心里暗喜，财主来了。
一边殷勤的说着话，一边让伙计赶紧上最好的茶过来。伙计乐颠颠的捧上茶，林南随手就赏了一锭银子。
伙计眼睛都直了，捧着银子，幽魂一样的下去了。
掌柜一见，更是觉得没看错人，得好好的招呼着，搞不好，这就是今年最大的一笔生意。
思及此，掌柜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些：“大爷，不知道这次找上小店，是看店还是租房呢？”
林南轻轻吹拂着茶水上漂浮着的茶叶，不紧不慢的道：“都不是。”
掌柜心里一喜，难道是要买房？顿时笑容更大了一些，“那是，买房了？不瞒您说，小老二的这个牙行在整个京都都是有名的，您要买什么样的，只管跟小老二说，小老二没有什么搞不定的。”
林南心里暗道，说大话也不怕闪着舌头，就你家这位置，也算得上京城数一数二？吹牛谁不会。
脸上却半点不带出来，经此一事，林南觉得，他已经深谙扮大商人的精髓了，只管端着就是了。
“掌柜说对了，正是要买房。”
掌柜道：“但不知道大爷是已经看上了还是要小老二推荐推荐。”
林南摆摆手，说道：“我已经有一处心仪的地方了，地方也算不得多好，但我还挺喜欢的，大概是缘分吧。”
说到这里，掌柜脸上抽筋，直说哪里不就是了，何苦说这么多废话，但谁叫人是大客户呢。
当下，掌柜笑道：“但不知道是哪里？”
“就是城东那座院子，掌柜的，应该没问题吧，若是可以的话，今天就可以银钱两讫。”
他说着，好像无意识的摆弄着手上带着的玉扳指。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听他说完之后，掌柜的脸上全是惊愕，他一挑眉，不悦的道：“怎么？”
掌柜的苦笑道：“大爷，不是小老二故意为难您，而是，这院子，卖不了啊！”
林南的脸登时就沉了下来：“为什么卖不了？”
掌柜的却回避，不肯再说了。林南见问不出什么来，转而道：“掌柜的，你刚才可是说，没有你办不成的事，这话还当真不当真？”
一刻钟不到就被打了脸，掌柜的尴尬不已，只得接着喝茶的动作，来掩饰面上的郁闷。
“不瞒大爷说，这院子实在卖不了，大爷可以另挑别的地方，小老二给您个优惠，就当是赔罪了。”
说来说去，就是不卖了。
林南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道：“我就只看上了那一座，别的都不要，而且，我出这个数！”
他比划出一个数字。
掌柜的看了很心动，但仍然是坚决的摇头。
“抱歉，实在是卖不了。”
林南还真不信这个邪了，又加了一倍。这个价格，别说一座废弃的院子了，就算是京城最好的店面，都可以买得到了。
掌柜的双手合十，苦着脸道：“大爷，您出再多，也是卖不了的，真的卖不了啊，您就别再为难我了。”
林南冷冷地看着他，将身上刻意收敛了的气势释放出来，掌柜的莫名有些心悸，急急地道：“大爷，您听小老二一言，再换个别的吧，您瞅瞅啊，我这里有许多待售的院子，跟这个差不多的，比这个好的多的，还有这个，位置也差不多，面积也差不多的，这些都比那个院子强啊。”
而任掌柜的怎么说，林南就像是铁了心一样，就是咬定一定要买那个院子。掌柜的也来气了，暗道没见过这么不听劝的顾客，他收起了摆了一桌子的画，态度也大不如前了。
“实话跟您说吧，这院子不卖，不管你加到多少钱，来多少次，就是不卖！”
林南冷冷地道：“怕是你们卖不了吧，还是说，人家不交给你们卖？”
被质疑能力，掌柜的涨红了脸，争辩道：“请不要这样说我们，这院子卖不了，与我们没有关系，而是，而是……”掌柜的咬咬牙道：“这样跟你说吧，您是做生意的，为了您的生意能继续做下去做大，我劝您，还是不要买。”
“哟，你们自己卖不了，现在又说为了我好不卖了，我到底该信哪一句？”林南嘲讽道。
掌柜的微微阖着眼睛，态度强硬的道：“随便怎么说，反正，我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您听不听，都是您的自由。”
林南气的不行，可看掌柜那油盐不进的样子，只得冷笑着道：“这院子我是要定了，今日先这样，改天少不得还要来叨扰。”
说着，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大步离去。
掌柜的高声道：“送客！”
林南又气又恨，脚步顿也没顿，径直离去了。
等见到李娴的时候，林南那股愤怒就全都变成了愧疚，他垂着手，像是做错了事一样小声地道：“小姐，属下办事不利。”
李娴一见他样子就知道事情肯定不顺利，倒是也没太过失望，只淡声道：“怎么回事？”
林南愤愤不平的将前因后果叙述了一遍，末了道：“这掌柜也太过分了些，我都已经加到一倍的钱了，他就是不肯卖，还说，这座院子不吉利，我看他就是不想卖给我。”
谁知，李娴听了却很高兴，拍了拍林南的肩膀道：“干得不错。”
“啊？”林南一脸不解。
李娴没解释，转身踏上了回去的路，道：“让人留意这个院子，我们走吧。”
“可是，小姐，为什么啊？”他看小姐好像这的很喜欢那座院子的，这才叫自己去买，但为什么明明被他搞砸了，小姐一点都不生气呢。
林南真的不解。
李娴什么都没说，只道：“你照做就是了，日后自然会知道的。”
“是。”林南虽然还有疑问，但看小姐信心十足的样子，也就将问题咽到了嘴里。
只要没搞砸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