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看病
第四百四十五章、看病
郁书容不愿同李长安回晋国的理由,终归是无法对李长安说出口。
因为她知道,她这位兄长,是真心的想要她过得好。
李盛死了,长兄如父。
不过李长安却是答允了她,会向大楚那边放出风声,透露她在晋国的身份——也就是文熹县主。并应允,只要煜褀派人前来寻她,并保证好好待她,他才肯放她回去。
可这……不是白日做梦么?
郁书容有些头疼,可李长安向来都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若是真的做了什么决定,绝不是旁人三言两语便能够改变的。
更何况对于李长安来说,他的这位妹妹,便是他的心头宝,是他的底线,他断然不会叫人就这么轻易的欺辱了她去。
晋国虽说没有强盛到天下无敌的地步,可晋楚毗邻,他们到底也是不会怕的。
郁书容躺在马车之中闭目养神,可脑中的思绪却是来来回回转个不停。
眼下她独自同李长安回到晋国,那大楚的程欢又要怎么办?还有连昌……
想到连昌,郁书容不自觉的想到自己在灵修山之中见到的那个蒙面的神秘人,不知为何,竟总是给她一种洛涵衍的错觉。
可此时的洛涵衍应当远在大楚,为郁家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才对,又如何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灵修山?
大概是梦吧。
郁书容的脑袋昏昏沉沉,闭眼皆是那些乱七八糟缠绕在一起的事情,实在不愿去想了。
那老大夫的医术不错,不过自然也有李长安肯砸重金的缘故,郁书容只是全身敷药一连敷了几天,外伤已经基本愈合的差不多了,只不过内伤还是要靠长久调养方能够恢复。
可洛涵衍便没有她那么幸运了。
他追随郁书容来到灵修山,为了避人耳目,低调行事,身边便只带了一个洛云。可洛云毕竟也是个土生土长的大楚人,对晋国这一带实在是不怎么熟悉,故而虽然他万分着急,可奈何灵修山附近鲜少能够遇上一个两个过路的人,故而他连问路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自己瞎打乱撞。
可他人生地不熟的,这番瞎打乱撞便足以叫他废上许多功夫。
然而这功夫他耽搁的起,洛涵衍却是耽搁不起。
洛云带着洛涵衍找到医馆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奔波一天的马儿都有些疲惫不堪,洛云拖着洛涵衍一同下马,连带着马儿都险些跪倒在地上。
比起李长安等人去的县城,洛云找到的这个不知比他们的要远上多少,但总归找到了便是好事。
洛云背着洛涵衍疯狂的敲着那医馆紧闭的大门,足足半晌,昏暗的医馆之中方才亮起了光来。
“谁啊?”睡意朦胧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还有几分责怪之意,仿佛是怪他这门敲的太重,打扰了人家的清梦。
“大夫,急事,救命!”洛云言简意赅,言语中是遮掩不住的焦急。
“救命救命,救什么命,没看到老子的店已经关了,还不快给我滚……”
年轻的大夫不耐烦的打开门,然而还不等他继续斥责下去,便有一把冰冷的刀刃抵在了自己的喉咙上。
那大夫原本混混沌沌的精神一下子清明了起来,先前的困意也都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
“大哥,有话好好说……”
“救人。”洛云的长剑抵在那年轻大夫的脖颈上,只要他稍稍用力,便立马会有鲜血喷涌而出。
“是是是,救救救,二位、二位请进……”年轻的大夫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服软投降,随即侧开身子让出一条路来让洛云二人进入屋内。
洛涵衍伤的比郁书容更重一些。
那大夫只是刚刚搭上他的脉腕,便不住的摇头。
“公子,不是我说,你这位朋友伤的太重了,我这小门小户的,医术不精,实在是治不了啊。”
“治不了?”洛云的脸色阴沉下来,再次抬起剑搁在了那大夫的脖颈上,“你再说一次。”
那大夫惜命的很,一瞧见洛云拔剑便整个身子都止不住的颤抖,可颤抖也没有用,洛云可不会对他有分毫手下留情的打算。
大夫几乎带着哭腔,腿软的直打颤,就差给洛云直接跪下了:“公子,您这不是难为我吗?您也看见了,我这就这么大个医馆,平日里就看看小病小灾的混个饭钱,也不是什么神医圣手,你这朋友是内外兼伤,体内还有毒,这……我实在是无从下手啊。”
洛云虽然着急,却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在找到洛涵衍的时候,他便率先探过了他的脉象,的确是伤的很重,否则他也不至于这么着急。
“那你的意思是?”
“公子与其在我这里耽误时间,还不如早点带你朋友另请高明……”
虽然这话说的着实是有些推卸的意味,可也不得不说,他说的是事实,外伤兼内伤,又旧毒复发,他这一座小庙,也着实是收容布下这么一樽大佛。
洛云陷入了沉默。
这人生地不熟的,他找到一个医馆已经实属不易,再另请高明,他哪里知道去哪里请这位高明,难不成回大楚吗?
洛云转头将目光再次落在洛涵衍的身上,晋国到大楚,走陆路实在太远,便是水路也要数日方达边界,他一路奔波劳累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可洛涵衍眼下的状况,却不知道还撑不撑得住。
可若是不回大楚……
洛云正垂眸思索还没想出个结果,便只听见身后又是一阵急促的咚咚声传来。
那大夫被这咚咚声吓得不轻,连忙将目光投向洛云:“公子,你们的人?”
“不是。”洛云回头望了一眼那紧闭的大门,摇了摇头。
听了这话,那年轻大夫的脸色不由更加难看,却也不好发作什么,便又转身去开门。
“谁啊?”他耐着性子嚎了一句。
“看病,救人。”外面有清脆的女声如是说道,却是分毫没有询问的意思,确切的说,则更像是在命令。
年轻的大夫登时火气,嘿,他今日是什么运道,一个两个的都大半夜的来看病?